梅早已经不见踪影,放学的学生都开始出来了,炜还在原地站着,双腿向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心里是喜庆的,因为终于向梅表达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发木,有些失落,不是对梅的反应失望,是对自己的笨蛋失望。
炜回到了住处屋里空无一人。平时一起住的同学这个时间都已经回来了,今天大家知道炜要和梅表白所以专门空出房间让他们单独相处。炜很感激他们,明天他们问起来他也会实话实说的,估计大家会笑死他。昨天晚上朋友们在这里给炜出谋划策:让炜给梅买个礼物放在这里,屋里喷上香水,今晚点上蜡烛再给梅唱首情歌,然后拿出礼物送给梅,为此还特意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也随便买了一些零食。据说吃零食能缓解紧张;有人还专门去药店给炜买了避孕药和避丨孕丨套,让梅到时候自己选择用什么;还有人把衬衣和皮鞋借给炜穿,说是这样显得正式。所有的一切安排得即温馨浪漫又庄重。
这间屋子梅的确来了,但是和同学一起来的。炜没有提前喷香水,也没有拿出礼物,更没有穿皮鞋和衬衣,就连表白就一句简单“喜欢你!”都是费半天劲才说出口的,不用说梅会没有什么反应,就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啊!
他回想着今天和梅在一起的一幕幕情景,心想:早上单独见到就可以把梅领来的,即使梅不来也要告诉她有事要和她说,让她心里有准备;吃饭的时候可以给梅夹菜或者替她喝酒,他看见梅对苏新民充满感激之情时竟然暗自吃醋了,可是人家梅并不知道啊;下午艳艳和梅出去吃饭时就应该一起也去,席间一起说说他们在校时的点点滴滴,也算是有个铺垫;晚饭后更不能领梅去情侣约会的地方,让梅觉得自己轻浮,就算去了,路上一不能一直沉默啊,多好的机会啊!自己平时也挺能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炜反复回想着,心里还在一遍遍的假设,如果一切重来他会把握住每一个机会的。
翻过来睡不着,哎……,不知道她睡了吗?
翻过去还是睡不着,她会生气吗,再也不理我了吗,不会连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了吧。
翻过来,翻过去,真后悔说出口,不说梅到大学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怎么办。
明天的小礼物给是不给,万一她不收真的完了,只要收下我的心里也会好受很多的,怎么这么憋闷呢!要不然起来给梅写一封信吧。
猛的坐起来开始写信。写了几行自己否定,换了一张纸再写,还是不行,又换。垃圾桶里纸团都快要满了,信写好了,炜的嘴角微微上扬,今天,不,是昨天和整晚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继续躺下想睡一会儿,还没有睡着平时定的早自习闹铃就响了。
艳艳和梅在床上闲聊,其他宿舍的学生洗漱好准备睡觉了,有的人打铃熄灯后拿出手电筒继续学习。补习班的学习刚刚开始,大家都卯足劲想把原来荒废的时光加倍补回来。说实话,这种学习效率真的很高吗?但无论怎么样,既然选择了复习就要风雨兼程,义无反顾,总比有些人似乎忘了补习的目的是补习以前不扎实的知识,而不是弥补感情上的空虚。
“梅你说我和阿凤谁更好看一些?”艳艳眼睛滴溜溜转着,不太确定的问,焦急的等着梅回答。阿凤是文科班的班花。梅不知道艳艳心里有自己的计划,但是她需要别人对她的肯定,她还有些不自信。梅以为她又在八卦,脑袋一半在和她对话一半还在想炜的事,所以回答之前有几秒的貌似“思考”实则是“断篇”。
“你俩都挺好看的,真的!”梅点点头回答,头无意识的偏向一侧,她想掩饰自己的漫不经心。
艳艳没有打手电筒学习,这个宿舍里就她和梅俩人。尽管这样,毕竟是熄灯时间,她俩也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你拿着手电怎么不学习?”梅想让艳艳学习,自己好空出时间理理头绪,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碰见炜,她的心里此刻挺乱的,炜是梅班上为数不多交往的异性之一;剩下的几个男同学都是和任何人关系都不错的那种,比如老邢和苏新民。但是炜和他们不一样,梅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炜是不对的,他不是那种随便就说喜欢的人,他应该是认真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如果不离开应该说什么呢,梅的两眉紧皱,用手支着下巴,趴在床上回想和炜今天见面的画面,极力想捕捉任何炜喜欢她的蜘丝马迹。
“我们班坐我后面的男生特别烦人,一直在蹬我凳子,他长那么难看,要是好看点我还搭理搭理他;也不幽默还小抠,从来没见过他买东西给女生吃,真恶心啊!”艳艳碎碎的声音把梅的思绪打乱了,她看艳艳眼睛盯着书,右手的笔在之间上转着。好熟悉的一幕啊!炜也是有这个小动作,尤其是做不太难但还有一旦难度的题,转几下做一道题,转几下再接着做。想到这里梅不禁笑了,记得有一次生物老师还专门说:“刘鑫炜你上课不要再转你那只笔了,转得我头晕……”可是炜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梅正盯着艳艳的笔出神,艳艳又接着说:“你认识我们班上耿狄吗,他怎么样啊?”她凑到梅跟前,狡黠的问道。
“啊,叫什么名字?”梅总是反应慢半拍。
“诶呀,耿狄啊,就是坐我前面那个男生,以前是X校的,这次来咱们学校补习了,小崔还说他人挺好的呢,不是很帅,但也很迷人的,你说是不是啊?”
“我不认识啊!”梅坦诚道,“更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了……”
俩人都沉默了几分钟,梅接着说:“我觉得男生帅不帅,抠不抠不重要,只要不坏就行。唉,你管他什么人呢,不理他就好了,只管好好学习吧,补习肯定是非常非常的累,还枯燥,每天的三点一线生活。我听说补习班是靠分数来排座位的,你的补习分数这么高,老师也会很看重你的,还有小崔也在,你们还有伴,总之就是好好学习吧,离那些烦人的男生远点。”
“烦人”“讨厌”“郁闷”“妈的”“无聊”这些类似的词语天天被这些高中生挂在嘴上。直到后来大家都有了孩子才知道这些词语说者无意,听者真正厌烦。
“梅你说出去租房子住安全吗?”
“你自己肯定不安全,有伴就没有事了吧,你看咱们校外全是租房子的学生。”
“对,补习班大部分人都出去租房子住,多随便啊,要不然宿舍阿姨天天查这个查那个,简直烦死了!我要是能出去住就好了,唉……,但是出去住还得花钱,我把这半年的舍费都交了,你说我这么快交干嘛啊!还不退!唉,郁闷,真是失误啊!”艳艳撅着嘴心疼她的舍费。“哎,你刚才说男生坏,你觉得咱么班男生谁坏啊?”她盯着梅的眼睛问道,表情认真严肃。
被其突然一问梅不知道如何回答,“我随便说说的,就是感觉男生不能太坏,人嘛……还是要善良一点好。”她点着头说道。
“那你说咱们班谁善良?”艳艳追问到。
“男生嘛我不知道,女生们班绝大多数都挺善良的,你看次小崔啊、大姐啊、玉娟还有你,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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