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猜测,无外乎烧冷灶尔!”
俩人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中就快来到了一间密室,面对面坐着。
“先生何出此言啊?”龚澄枢脸上带着微微笑意,淡淡地问道。
“老爷何苦装糊涂,陛下身体日趋不行,且又不知节制,恐大行之日不远矣!”张先生坐在塌上,幽幽地说道,目光不知飘散到何处。
“前些时日又去往城北选修陵墓,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可卫王与我,并不亲近!”龚澄枢摇了摇头,表情颇为无奈。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内给事罢了,皇城内的那些宫使,已经将卫王团团包围,哪有有他的位置?
“虽如此,但老爷却另辟蹊径,埋下伏笔,令人佩服的紧啊!”
“何出此言?”龚给事脸上带着惊奇,想知道这位投奔自己的书生,能有什么高见。
“林内相每年的三节一寿,您都备下重礼,亲自去往,月初月末,也时常请安,未断一日,如此勤勉恭敬,整个大汉国,又几人能及?”
“且,林内相自闽地而来,虽受两位陛下宠信,但在岭南却孤寡无亲,近年来又体弱多病,告老之心早生,而宫廷大内,却不可一日无人主持。
为了身后之事,安享余年,除了举荐老爷,大内之中,又有何人能得此信任?”
“对于林内相,陛下素来亲之信之,若其举荐,老爷又是高祖时的家人,定等飞腾居上。”
“好!好!好!”连叹了三声,龚澄枢站起身来,为自己的这位幕僚叫好,这番分析,简直太过精彩,不得不让他叹服。
“先生何以教我?”龚澄枢连忙拱手作揖,恭敬地问道。
“近日,老爷无需多事,陛下日衰,宫廷内外动作难消,您只需与往日一般,去往林内相处,其他的跳蚤,随他去吧!”张先生微微一笑,一脸的智珠在握。
“李家这礼,今日却也送得妥当!您若起位,朝廷和地方上,也须有一二信人。”
俩人相望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第十五章春风爽人
转眼之间,时间就来到了四月,草长莺飞,万物繁衍,岭南的天气越发的燥热起来,空气中似乎流传着不一样的气息,令人着迷。
“俊俏的李郎君,这是侯娘子送来的!”沉迷在花香之中的李嘉,突然被清脆声打扰,鼻尖泛起酸醋味。
“惜竹小娘子吃醋了?”握着手中传来的牡丹荷包,闻着淡淡的香味,再瞧了瞧眼前佳人皱眉的俏丽模样,李嘉眼珠子转悠着,调戏道。
说着,李郎君还使劲地嗅了嗅。
“郎君哪里的话,奴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怎么敢管得了李郎君!”
一旁,一位穿着乳黄色齐胸襦裙的少女,年岁约莫十七八,体型修长约莫一米六左右,发鬓上带着翠绿簪头,圆臀微凸,甚是诱人。
她是李嘉的通房丫鬟——惜竹,相当于贾宝玉的袭人,身份自不简单,容貌柔美,性格柔中带刚,犟起来,李嘉都奈何不了她。
此时,她鼓囊囊的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故作镇定地说道,但微翘的嘴唇,却暴露了她心中的不满。
“薇儿如何?可曾乖巧?”李郎君并不信她,收起这个带有体香的荷包,走近几步,抱着她的细腰,将下巴支在其嫩肩上,吹着热气,问道。
“大姐儿乖巧的很,平时也不哭闹,您瞧,这圆溜溜的眼睛,可真漂亮!”惜竹哪里受的了如此手段,身子突兀地软乎了几分,语气也布满了欢快。
“你掌管着小院,又照顾着大姐儿,甚是辛苦,以后每月的例钱涨一倍,且,冬去春来,库里进了一批上好的蜀锦,我带你去选几匹,缝上几件漂亮衣裳!”
瞧着其怀中可爱的李薇儿,再看了看自己这通房丫鬟的明亮且欢喜的目光,李郎君有些于心不忍。
“此话当真?”惜竹一脸的惊喜。
“当真——”李嘉笑着说道。
“郎君也太过胡闹,您的春装尚未添补,怎让我这丫鬟当先?这不是没了规矩了?还是先给老爷夫人,郎君添上几件衣裳才是要紧的事!”
惜竹欣喜未长,就皱起眉头,撅起了粉唇,对着李郎君毫不客气地教训起来,一板一眼的,不过眼眸中的欢喜,却怎么也挡不住。
“如此,咱俩就去街头,给你添些水粉如何?听说邕州街头,进了一批来自开封的胭脂!”李郎君不以为忤,反而呼着热气,在她白玉一般的耳垂处说道。
惜竹小娘子脸上带着欣喜,白嫩脖子处却泛起了一层红晕,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声音越发地小了起来:
“郎君所言极是……”
于是,李薇儿那小小的身体,被放置在了摇篮内,在那对漂亮的眼眸,一男一女叠加一起,走上了床榻。
身衣绮罗,蚕缠绵,意惶惶。
九浅一深,老牛亦乏。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
待沐浴而起,羞怯的婢女惜竹自然体乏,无奈地歇息了,而李郎君则精神抖擞,办事操劳。
番禺的消息,这时传到了邕州,对此,李郎君这才舒了口气,如果记忆不错的话,这位龚澄枢可是南汉后期最有权势的宦官,掌控着整个岭南,现在结识他,也不算太晚。
在中国,一切势力都从官府里得到了,别看李家那么豪奢,但如若没有官场上的支撑,声势至少落下一层。
此时此刻,李郎君站立在自家的院落之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堆黄澄澄的铜钱,心中甚美。
“郎君,三月中,运往庄中矿石数十万斤,得铜钱三千贯,皆是乾亨通宝,铜器数百,银三百两,金五十两,这是账簿!”
身形较为单薄的李信,正站立在木箱旁,侃侃而谈,语气中满是喜悦之情。
眼瞅着这数箱铜钱,李嘉默默不语。
上好的铜钱,每文重约六克,也就是俗称的五铢钱,一贯千文,也就是每贯钱约重六千克,南汉承唐制,每斤623克,每贯钱约十斤。
如此大的重量,贸易往来极为不便,更是给那些强盗可乘之机。
“七郎,若是让你用铜钱换一张带有记号的纸张,凭着纸张,就能到钱庄兑换等额铜钱,你愿意用吗?”李嘉轻起薄唇,问道。
“若是要紧之时,自无不可,但钱庄无信,岂能长久?天下纷争,若其遁走,我岂能找寻得到?一身积蓄化为乌有!”
听着郎君这莫名其妙的话,李信思考了片刻,直言道。
“若钱庄是官府的呢?”李郎君追问道。
“郎君说笑,若为官府所有,我更是不敢了!”
闻言,李嘉失声笑了笑,他倒是忘了,此时乃五代十国,天下纷争,皇帝轮流坐,哪知能长久?官府的信誉,比商人还要不如,宁信山鬼十张嘴,不信官府两条腿。
“郎君为何如此怪问?”李信琢磨不透李嘉话里的意思,疑惑道。
“无事,突发奇想而已!”李嘉微微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看来想发行交子之类,如今是行不通了,且若是兴起,这等好东西,极易沦落到官府手中,那么就变了味了,还须打铁需要自身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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