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空荡荡,她徘徊在人间》
第4节

作者: 血染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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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看啊,这孩子真重情义,哭得多伤心!
  阿慈缓缓伸出手,取下骆洛头上的发夹,发夹黏糊着血块连着头发,她捧在手心里往衣服上擦了擦,又看了眼她血肉模糊的脸,那石头滚落下来时,刚好砸在她的脸上。
  阿慈凑近骆洛,笑容森冷,低哑道:"你现在,真丑!"

  何院长请了两个镇上的居民,将骆洛给葬了。一些地方习俗,小孩未成人用不了棺材,只是用布和草席裹着,在山里挖个坑埋了,就当是坟。
  骆洛走后三天,下起了那年冬天第一场大雪,山道依旧被坍塌的巨石堵住了去路,车子全都过不来。
  再加上雪下得这么大,冰冻得厉害,已经停止疏通的工作,听说年后要用丨炸丨药将这山道给炸开才能通行。
  美素终于肯从地下室里出来了,只是严严实实的戴着口罩,再也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院里唯一的那台老式洗衣机坏了,最近冷冻的天只能手洗衣服,阿慈发现自己的衣服一道儿让美素给洗了。
  阿慈将带来的护手霜想去给美素,找了半天,在坏掉的洗衣房角落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正背对着阿慈,与李俊在说着什么。
  阿慈听不清楚,只见美素有些慌乱的转身,她将自个儿藏进了暗处,才确定那个晚上,美素出去是约了李俊,她跟李俊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想做什么呢?
  最近同寝室的季小希很奇怪,总是做工时被副院长江留青叫走,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到就寝才回来。
  季小希留着齐耳的短发,眉目清秀,比阿慈小一岁左右,胆子是寝室里最小的,平时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阿慈听到他们在私下议论,以前是美素,现在换了季小希成了副院长最宠爱的孩子。
  但是阿慈并不想多管闲事,她将护手霜悄悄放进了美素的被子底下。
  晚上美素回寝室睡觉,阿慈睁开了眼,悄悄朝对面上铺看过去,只见美素撩起一截衣袖去擦护手霜,然而……

  阿慈发现,美素的手腕上布满了细密的划伤,像是锋利的刀片割伤的。
  美素突然扭过头朝阿慈看了过来,极不自在的拉下了衣袖,阿慈迎着她的视线也不躲闪。
  大年三十的那晚,何院长说要包饺子,将孩子们聚集在了一起,看上去很温馨。
  美素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见阿慈不会包,于是放慢的动作,她动一下,阿慈就学着动一下,看到她包出第一个完好的饺子,美素眼里满是笑意。
  阿慈恍了下神,啊,她的阿柔姐姐就是这样的。
  突然美素压低着嗓音道:"阿慈,你要特别小心江留青,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要轻易相信,记住我说的话!"
  阿慈默然了好一会儿,点了下头,美素笑道:"继续包饺子吧。"
  阿慈认真的包了一个想给美素看,扭头时美素已经不在了。
  前后联想起一些事情,阿慈手里的饺子掉落在地,拼命的朝室外追去。

  不在了……再也找不到美素了,再也,找不到了!她又是一个人了。
  心脏有点闷呢,可能是太冷了吧,阿慈想,于是踏着寂静的雪折了回去。
  在老旧的走廊处,她远远看到了何院长,正与一个小男孩说话,与平时冷酷无情的何院长不一样,她看这个小男孩时的眼神特别慈爱。
  还将一大把一大把糖果塞到了小男孩口袋里,摸了摸他的头,这才转身走开了。

  阿慈心里很不舒服,也许是嫉妒,又也许是因为别的……总之她上前拦下了小男孩。
  小男孩八岁,是他们中的一员,叫童言,脸蛋儿跟白面团似的,无辜的大眼,看上去很乖顺可爱。
  童言平静无波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阿慈,阿慈也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然后沉默的朝他伸出了手。
  童言想了想,拿了一颗糖放到了她的手心。

  阿慈的手掂了掂,示意还要。
  童言又拿了一颗递到她手心,阿慈失去了耐性,手伸进了童言的口袋里,掏走了他一半的糖。
  童言表情似乎有点委屈,但是又不敢声张。阿慈剥了颗糖丢进嘴里,心里好了很多,转身进了屋内继续包饺子。
  第二天,何院长他们发现美素与李俊不见了,两人的李行也一并被带走。
  何院长他们准备报案,还没报警,却发现两名丨警丨察步行来到了福利院。因为山道还没通,车子停在了外边,走路走了二十来分钟。

  丨警丨察:"今早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你们院里有人猥亵儿童,何院长,江副院,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之后丨警丨察又暗访了几个孩子,都是分开问的。但似乎并没有问出什么。
  轮到阿慈的时候,那丨警丨察一脸严峻,先是安慰道:"小妹妹别怕,你只管实话告诉哥哥,你所知道的一些事情,我们是丨警丨察,会保护你们的。"
  阿慈想了想问他:"何院长他们还会回来吗?"

  丨警丨察小哥:"等走完一些流程他们会回来的,如果举报电话所说的都属实,坏人就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坏人,受到惩罚?"阿慈脸上的肌肉扯动了下,"最近江副院,总是把季小希叫走,不知道做什么了。"
  "是吗?"丨警丨察小哥做了下笔记,"我刚才问过季小希,她什么也没说呀。"
  阿慈握过丨警丨察小哥的手,"害怕,我害怕。"
  丨警丨察小哥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笑着摸了摸阿慈的头:"乖,别怕。那……何院长他们有没有进行体罚之类的?"
  阿慈默了一会儿,拉起自己的袖子,"有个姐姐,手臂都是伤。"

  丨警丨察小哥抽了口气,"我知道了,小妹妹真乖,这个给你。"说着拿出一块巧克力递到了阿慈的手里。
  阿慈拿着巧克力道了声谢,转身走开了。
  两天后,何院长与江副院回来了,将孩子们都聚在了大堂里。
  何院长:"美素是个坏孩子,你们不要学她。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就跟男人跑了,还打电话报警污蔑江副院,这种行为真是可耻!"
  所有孩子都埋着头不发一语,似是怕极了。

  何院长冷冷的扫了眼他们,临前道:"阿慈,你出来。"
  阿慈被叫到了何院长的办公室,何院长拿着戒指,双手环胸的盯着她,"所有的孩子都很乖,就只有你多话,说了不该说的,把手伸出来。"
  何院长在阿慈的手心抽了一百下,又将她关进了小黑屋里,饿了三天。
  三天后,护工会每天送来一餐饭,但是并没有将她放出去。在封闭的黑屋子里呆久了,阿慈就不记得时间了。

  只是在一天夜晚,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嘶鸣声,非常尖锐刺耳,就在孤儿院后山,一共响了十下。
  这十下似乎有其规律,先是响了三下,之后响了两下,最后响了五下。
  阿慈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万物苏醒,冰雪初融。
  这次之后,所有的小伙伴一见阿慈就躲远远的,将她孤立了起来。但是阿慈并不在意,对她来说这种冷暴力完全不起作用。
  她照样打劫童言,阿慈格外留意了童言,发现何院长私下对他真的特别的好,经常塞给他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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