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廷笑道:“明天就是周日,我们能不能去你的府上仰慕一下你们家的风采?”
邹宝义为难道:“我今晚是要回家的,只是这次太仓促了点。等过些时日,我跟家里打好招呼,一定请你们去我家做客。”
他既如此说,众人也不再为难。
他们走出食堂的时候,外面不断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周日不上课,学校允许家住桂城和周边的同学,周六晚餐过后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但周日晚上九点半必须回学校休息,学校不允许他们周一早上才急急忙忙地从家里赶来,那样只会耽误他们一天的训练。
而家住离桂城较远的,就是学校不说,这一天的时间,他们也不能更没必要奔波这一趟。反正学校又不会赶他们走,只是周日不供应三餐。
走得好好的,陈醉突然将邹宝义单独拉过一旁,随即在他耳边嘀咕了数语。最先邹宝义颇为意外和茫然,过了片刻,又是一副保证做到的神情。在学校住了几天,大家都急着回家,是以无暇去追问他们说了什么。
段绍陵见陈醉和邹宝义单独说话,也不过去打搅,等到邹宝义走后,才问他:“你刚刚和宝义说了什么?”
“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段绍陵更为意外,陈醉居然连他都不告诉。
陈醉道:“等过两日你就知道了,现在真不能告诉你。”
段绍陵不再多问。
宿舍也是按照科系的不同来排楼层,步兵科的男同学都住在二楼。陈醉刚回到宿舍,就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宿舍的门有被打开过,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全都不见了。走到走廊上,差不多所有人都跑了出来,一问之下,几个宿舍都是一样的情况。
还有被刘教官背下山的向海川,他比所有人都早下山一个多小时,而且没有中毒,到医护室包扎一下即可,这么长的时间他没有去食堂,现在也不在宿舍。刘教官罚他们洗衣服,不用猜也知道衣服定是被他拿去了。
段绍陵叫上白文浩,“文浩,我们也下去洗衣服吧。”刘教官罚的是三个人,他们两个也不能置身事外。
陆白廷道:“我们一起去吧,只要衣服都洗完就行了,反正教官也不会过来抽查。”不少同学表示愿意,准备先把自己的行李放回去,等一起洗完了衣服再回去。
段绍陵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多谢各位同学了,但这是教官的命令,我们的首要军令是服从,不能违背刘教官的任何命令,哪怕是洗衣服这等小事也必须奉命执行,各位还是回家去吧。”
陈醉也说道:“大家都回去吧,我陪他们下去就可以了。”
“陈醉,不用了。”
陈醉笑道:“我不打算帮你们洗衣服,在一旁陪你们说说话总是可以的吧。”
三人一起走了下去,一旁的白文浩始终保持沉默。
刘教官背向海川下山,到了医护室的时候,护士替他检查伤口,也不是很严重,况且明日又是星期日,只要好好休息一日就差不多可以痊愈。护士还告诉他要多谢那个替他包扎伤口的人,若非那人先行替他包扎,这时候他的伤口非发炎溃烂不可,那就不是休息一天就能解决的事。
当时李丞婧的动作极快,向海川脚上麻痛也无心思查看她到底是用什么替他绑住伤口的。现在才看到脚上那块白色的一块并不是丝巾,极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角,诧异之余,不由得愣愣出神……
护士替他清理了伤口,上了伤药,重新用纱布绑好了伤口。临走之时再三叮嘱他明日不要出校门,只能待在宿舍静养。
再下地走路的时候已经感觉好了大半,走到外面时,雨已完全停歇。他记着护士的嘱咐,不敢太过用力,一步步缓缓地往回走。走到食堂外又觉得没有胃口吃晚饭,索性不吃,直接回来宿舍。
向海川和白文浩一个宿舍,他们的宿舍在楼梯上来左手边第一间,推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还以为同学们还没下山。一想时间过了许久,他们应该下山了才对。走到里面才看到桶里都是他们换下来的军衣,他们已经下了山,换好了一衣服,现在肯定都在食堂吃饭。
想到两位同学是因为他才会跟着受罚,心中甚感过意不去,难道还要等他们一起回来再去洗衣服么?他知道两位同学不会让他一个人把所有的衣服洗完,但这件事因自己而起,至少他应该多承担一些,他多洗一件,等到两位同学过来的时候也能轻松一点。
向海川提起木桶要去一楼的洗衣室,走出门口,他又一间间地去同学的宿舍里把衣服尽量装在两三个桶里都提了出来。洗衣室有木凳子可以坐,打好水就坐在那里一件件地开始洗,洗到第十套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出现了。
向海川知道对他们客套也是没有用的,指了指旁边,”这些是我洗过了,那些都是没洗的。”段绍陵和白文浩打了两桶水,坐下一起洗,他们分工完毕后,陈醉也果然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并不插手。
段绍陵关心道:“你的脚怎么样了?”
向海川把护士跟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醉忽道:“那你明天总要出去吃饭吧?周日食堂可是没有饭吃的。”
“明天我给你带饭。”说这句话的是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文浩。
向海川推辞道:“不用了,宿舍里我有干粮,足够我明天三餐温饱。难得休息一天,你还是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不必了,人生地不熟。”短短的一句却有一种孤寂又悲凉的感觉。
白文浩是目前为止,除了陈醉之外全班第二优秀的同学,陈醉和段绍陵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陆白廷和邹宝义等也是臭气相投,相见恨晚,唯独白文浩,明明很优秀,给人的存在感却像平凡人一样薄弱。
白文浩上课也都是和同学们共同进退,下课也是一起去食堂回宿舍,并没有搞得自己特异独行。但他却不爱说话,沉默寡言,没见过他跟同学之中的哪位熟稔到多说两句话,更不见他笑过,他的脸上除了冷漠,没有过丝毫的表情,就像四大皆空的僧人一样,周遭一切的人事物都不能引起他情绪上的波澜。
“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么?”陈醉问他。也许是因为今天就他们几个人在这里,所以陈醉才想起来问他。
“是的。”白文浩淡淡地回答,好像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陈醉又道:“听你的口音像是赣榆一带的。”
“是的。”
“.......”
陈醉说道:“即便你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我们都是同学,你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孤单?”
白文浩的眼神霎时空洞地看向陈醉,空气都变得异常的凝滞,像他的话一样灰白。然后低头洗衣服,不回答陈醉的话。
陈醉意识到自己踩到了**,转而说道:“绍陵,你有没有想好我们明天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一会儿回宿舍再慢慢商量吧......”
洗完最后一件,除向海川外,他们三人一起将衣服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晾晒。向海川虽说已无大碍,上楼的时候,白文浩还是扶着他,照这么看,白文浩还是有些热心情,又为何要表现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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