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醉也猜出她们的身份必然都是非富即贵,只是没想到会贵到如此地步。他当然惆怅,现在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直有天壤之别,而李麒玉派自己唯一的女儿来军校学习,这背后的用心良苦可想而知。那摆在他们面前的岂不是无法跨越的层峦叠嶂?
“我爸爸就是况千业。”冷初羡平静地说道。
“啊?”这一惊未消,又起一惊。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绑架冷初羡却不敢伤她一分一毫,原来她是全国首富况千业的女儿。
李丞婧好奇道:“那为什么你姓冷不姓况?难道你是侧室所生,只能跟着母姓?”
冷初羡又道:“你猜对了一半,我是跟着母姓,但我爸爸没有侧室。我爸爸早就担心我会因为他的身份,遭到不必要,乃至于生命上的危险。是以我从小就跟着我母亲姓,我爸爸也是从小告诫我不能再别人面前泄露自己的身份。”
段绍陵叹道:“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去保护自己的女儿,怪不得你爸爸会是最成功的实业家。
邹宝儿哈哈一笑,“我的两个室友果然都是大有来头,跟你们一比,我这小小的邹家大小姐简直是不值一提了。”
李丞婧道:“你忘了刚刚绍陵的话了么?我们是看心不看人。只希望你们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后不会心存芥蒂,因为除了身份之外,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于真心。”
段绍陵笑道:“这个你们放心吧,今夜过后,我仍然只知道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什么达官权贵的女儿。
“陈醉你呢?”
“我的立场当然和绍陵的一样。”陈醉也笑了,只是他的笑中带着一丝言不由衷。
夜渐渐深,天上的星辰都蒙上了一层暗黑的迷雾。瓶子里的萤火虫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们赶紧打开瓶子放它们走,可不想伤害她们的生命。
“天色已晚,我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刚要分开的时候,李丞婧突然道;“陈醉,你能不能先留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邹宝儿很识趣地和冷初羡先回去,段绍陵也独自走回宿舍。
将萤火虫禁锢在瓶子里差不多一个小时,再放了出来,如候鸟脱困,在草丛间竞相追逐,跳舞狂欢,曼妙的舞姿丝毫不输给花间的蝴蝶。
“你看,它们现在多么自由自在,看着比刚好还要快乐。”
“有什么好快乐的,不过看起来自由,却不知道随时都还可能被人捉起来,随时都可能被杀掉。”
“即使如此,萤火虫也用它短暂的生命划出与太阳和月亮一样的光芒。就像人的生命也是一样的,不在于长短和贵贱,只要能活出自己的光芒,这一生都不枉了。”
“也许你说得是对吧。”|
“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你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你是介意?还是在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李丞婧柔声问道。她的声音很轻柔,轻柔的像月色一样,像是女朋友在哄自己的男朋友。
见李丞婧如此放低自己的态度,陈醉深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在想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也想到了非富即贵,只是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是军阀之女。”
“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觉得军阀都是恶势力?”
陈醉冷冷一笑;“军阀势力只是每个阶段的乱世下必然的产物,本质又有什么好坏之分,最终的评价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但你是军阀之女,注定了我们之间会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事在人为,你怎么这么想呢?你向来聪明自信,现在怎么这么悲观呢?”李丞婧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轻柔。
陈醉很无奈地笑了笑,“你爸爸就你一个女儿,他的江山最终也定是由你来继承,我不过是一介穷小子,我们之间又有什么未来?难道你会为了爱情放弃你的江山王座么?”
李丞婧却道:“哪有女人掌江山的。”
陈醉道:“武则天不是么?”
李丞婧不禁笑道:“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就出了一个武则天,你拿我跟她相提并论,你也太高估我了吧。
陈醉道:“几千年的制度都可以被打破,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李丞婧道:“陈醉,我实话告诉你,我爸爸让我来军校学习,确实是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学有所成的同时可以为李家招揽人才,也仅仅如此。我爸爸早就认清现实,我终究是个女儿家,是无法继承他的江山。”
“就是如此,你爸爸也定会选一个令他相信的人作为你的夫婿,以免他辛苦打下的江山,大权旁落。”
李丞婧再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逐鹿天下的雄心都没有么?”
陈醉告诉她:“我没有绍陵那么宽广的胸襟,所追求的不过是真正自由的生活,对你口中的天下也从来没有任何概念。”
“以你的才能不该如此埋没自己,哪怕是为了我都不能想一想么?”
“我可以爱你,但我不会为了贪图江山入赘到你们李家,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想要天下,我也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李丞婧莞尔:“谁说要你入赘了?我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来侮辱你的尊严,我会等着你靠自己的双手来证明自己。”
“丞婧,难道为你证明自己的方式,就一定是要争夺天下么?”
李丞婧正色道:“不是我要你为了我争取天下,因为当我们一年后,从军校毕业,走出军外面,所要踏上的就是一片乱世。在乱世之中,我们是没有办法真的做到明哲保身的,要么为别人打天下,要么替自己去打天下。
你说得对,中国五千年的制度都可能被打破,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未来要结束乱世,未必靠的就是当今天下的几大军阀,或许还有一条未知的道路等待着有人去开辟。
况且以绍陵的胸襟和智慧,寻求救国之路不一直是他的宏愿?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应该陪着他去实现不是么?”
陈醉听罢,陷入了一阵思索,思索他内心深处从未觉醒的领域。也许从他答应段绍陵来军校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要踏上身不由己的春秋,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越晚下去的风吹得更加冰凉舒适,舒适地有些让人困顿。萤火虫起舞了多时也感到累了,慢慢地没入草丛之中。
“还有那么久的时间,我们且先别想那么多,至少现下,你和我,还有我们几个都还在一起。”李丞婧轻搭着他的手臂,偏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凉风一吹,她的身上和秀发都有一股淡茉的清香,不浓不腻,一股暖流缓缓从小腹涌出,流入他的心间。陈醉的头也不偏不倚地往她靠了靠,他想先放下那未知的前路,好好把握住他此刻可以拥在身边的温暖。
再晚下去,草丛里也看不到萤火虫的影子,他们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早点休息。“两人同时轻声说道。这么近的距离,分开的时候还是有些眷恋不舍,因为他们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很少。
等到李丞婧回宿舍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然睡下了。李丞婧躺在床上,忍不住又翻身看了看冷初羡。
在李丞婧来军校的前一天晚上,他的父亲把她叫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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