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凌厉的光一闪而过,司笙眉目压着股冷意,“威胁我”
“我送你。”凌西泽的口吻缓和下来,视线定在她身上。
“你图什么”
手放衣兜里,司笙有点不耐烦。
目光拂过她略带燥意的眉眼,又冷又傲,凌西泽不知想起什么,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亦正亦邪,外带几分游刃有余。
他轻飘飘地说“日行一善。”
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丫的一个卑鄙无耻的阴谋家,魑魅魍魉都能被阴得吐两口血,还非得装成个大善人似的,我特么信了你的邪
司机沉默地开车。
凌西泽和司笙在后方落座,分开两侧。
公务员、志愿者以及环卫工人连夜扫雪,如今街道上厚厚的积雪已被开出一条条的道,道路顺畅,车流顺行。
视线从窗外收回,凌西泽忽的掀起眼睑,余光瞥向坐一侧的司笙。
她微低着头,把玩着手机,手指细长白皙,像工艺品雕刻而成,衬着黑壳手机,好看得紧。
程悠然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催,司笙烦得很,眉头时不时皱一下。
屏幕又亮起,这次不是程悠然。
沈江远你早上去看你外公,怎么没说一声昨儿个下雪,我搁家里游戏直播呢,你要提前一说,我就跟你一起去医院了。
沈江远听说你有朋友去探望你外公啦你外公问我认不认识,感觉挺喜欢他的样子。
司笙老易说什么了
沈江远就挺开心的。话里行间都是啊,我外孙女终于交三教九流之外的朋友啦,啧,那欣慰感啊,估计听你结婚也就这样了
沈江远你说我也是个正经人儿,不仅人长得帅,而且还温柔体贴细心,有事没事就去探望你外公,陪他聊天解闷。你外公有跟你说过,你认识我,是你的荣幸吗
司笙
司笙跪安吧。
沈江远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朋友叫什么名啊我跟你外公通电话的,不知道具体的字,就听着有点耳熟,感觉像某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扫到这条消息,司笙微微一顿,倏地抬眸朝旁看了眼。
“某个大人物”正好看向路边,说“停车。”
“做什么”
司笙颇为莫名,顺着他看的方向而去。
路旁一条街,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开门营业,离得最近的是并排几家早餐铺。现在上午十点,没几个客人,有腾腾热气从店铺大门透出来,白雾袅袅,渐渐散开,充满着烟火气息。
凌西泽道“吃早餐。”
前方司机刚停好车,被凌西泽的话惊得一个哆嗦。
他是记忆混乱了吗,明明记得三爷吃过早餐才出门的,而且路边这种小店三爷看得上
天雷滚滚。
“我赶时间。”
手机屏幕黑下去,在手里转了一圈,司笙俨然没有陪他吃早餐的心思。
“她出事,我负责。”
颇有深意地瞧她一眼,凌西泽轻描淡写说完,便推开车门走下去。
司笙一怔,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些,眉头微拧,尔后又释然。
算了,她来得急,正好没吃早餐。
随便挑了家早餐店,一进门,就有闲着的服务员迎上来。
传统的中式早餐店,馒头包子、豆浆油条、粉丝面条,应有尽有。
“一碗豆腐脑,加糖。”
点了几个的司笙,瞥见有豆腐脑后,又慢慢补充了一句。
服务员一愣,感觉没听清,“什么”
司笙轻轻蹙眉,未等她说话,就听得一侧的男人沉声强调“只加糖。”
“我们家只卖咸”
服务员挺直腰杆,刚想为咸味豆腐脑正名,结果一抬眼就瞅见两道冷厉眼神,他背脊止不住颤栗,怂怂地改口道,“豆腐脑,只加糖,其它的都不要”
“不要。”凌西泽答得简单明了。
服务员感觉他俩是来找茬的,但碍于男人那不容置否的凌厉气场,只敢暗自腹诽。
他特别做好记录,委屈地回厨房了。
给司笙倒了杯水,凌西泽倏地问“你的豆腐铺开成功了吗”
“嗯。”
“在哪儿”
“安城。”
十九岁的司笙,偏爱甜味儿豆腐脑,随口一提,说要开一家豆腐铺。
他没想到她真的会开。
她没想到他仍旧记得。
岁月绵长,好像什么都在改变,人和物,抓不住又摸不着,转瞬间熟悉的就没了踪迹。不过,也有些不变的,不动声色地立在那里,浮浮沉沉,若隐若现。
吃过早餐,司笙和凌西泽重新上车。
地点是剧组拍摄地,地处偏僻,拍的外景。
车停好,司笙敷衍道谢,便走下车。
一落地,迎面冷风吹来,打在裸露的脸颊、耳朵上,凉丝丝的。
凌西泽的视线随着她,瞧见她手指勾住发圈,随着她往一侧的拉伸力道,没有束缚的发丝如瀑般洒落,黑发顺滑柔软,略微散乱,跟满地的白雪映衬。
景与人,美如画。
少女的张扬明媚,化作女人的风情韵味。
却,更能撩拨人心。
远远望了眼剧组方向,凌西泽轻蹙眉头去这种地方,他倒宁愿她穿上昨晚的军大衣。
一辆低调奢侈的豪车,吸引剧组好些视线,见到司笙走下来后,目光多了些意外、探究、打量。
以及,一点点的惊艳。
司笙视而不见,走向程悠然的保姆车。
“笨手笨脚的,让你拿条围巾都拿那么久,你想冻死我是吧”
刚听得程悠然的怒骂声,就瞧见柳玉被从保姆车里推搡下来,落地不稳,一个踉跄倒在沾了污渍的雪地里。
紧随着,一条红围巾和一瓶未拧紧的水扔出来,瓶盖半途松开,半瓶水直接洒在柳玉身上,浇得她一个哆嗦。
车门即将合上。
然而,车门刚合拢到一半,一只手倏地伸出来,抓住车门边缘。
力道受到阻碍,程悠然猛地抬眼,见到横在门外的人,怒火不得已往下压。
司笙。
一手抵着门,一手拿着湿围巾和矿泉水。
没什么表情,神情淡淡的,眉目沾染着凉意,黑漆漆的瞳仁静静地盯着她,却直盯得人心口发寒、背冒冷汗。
“怎么,我花钱请你来做事,你想替她出头”
程悠然拧紧眉头,话语里裹着火气。
手一抛,围巾和水杯扔到座椅上,哐当的声音令程悠然眼皮子一跳,心里难免发虚。
“我来拿衣服。”
司笙言简意赅。
僵持几秒,程悠然吐出口气,错开身子让她进车里。
天气降温,拍外景太冷,司笙干脆备了一件军大衣在车里,剧组拍戏的时候她就裹大衣,待久了不活动也不会太难熬。
冷冷地剜了眼倒在地上、模样楚楚可怜的柳玉,程悠然眼底闪过抹狐疑,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车门自动合拢。
咬咬牙,程悠然说“我怀疑柳玉有问题。”
司笙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套着军大衣。
程悠然见到了,气极,“你说句话”
理好衣领,司笙才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她给你下毒了”
“她一个上午都在惹我生气”程悠然气得脸色微微泛红,“刚刚一推就倒,瓶盖也是她没拧紧。我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你不会换个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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