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爱英变成了血筛子。
日期:2020-02-21 10:23:57
第九章,嘱托
老何很清楚的记得父母把姐姐从刑场弄回来的时候,母亲抚摸着姐姐满是窟窿眼的尸首哭的肝肠寸断,几度晕厥过去,何爱英还是瞪着俩丑陋不堪的大眼珠子,好像很是不甘,好像死的很屈的样子,好像恨极了这个世界。何庆良盯着姐姐的眼睛,大口的喘着气,恍惚间,他看到一个红血球滚了进来,在姐姐的尸体旁边转悠,姐姐的恐怖的眼珠子动了动,何庆良揉揉眼睛,红血球不见了。
姐姐欠着一条人命!
杀人偿命,用那种极度残忍的方式。那女工先她一步下了阴间,估计也没走远,说不定在半路上等着她呢,两个人准备着在阴间再掐一架,掐着掐着就去了阎王爷那,阎王爷看着两个女人叨叨,一个没有五官的血葫芦,一个满身窟窿的血筛子,阎王爷爷勃然大怒,禁不住拍案而起:“让你们去阳间好好讨生活,你们倒好,为那么点破事,就打架,你们还嫌人间血腥气不够吗?还是不差你们两个?掐!掐!掐!从大清到民国到日本鬼子……死了多少人?俺这阎王殿都快盛不下了,如今好不容易,人来的少了,阎王殿好不容易倒出点空来俺喘口气,你俩又在阳间不安分,非的给我戳弄出点事来。过上安稳日子了,你们是不知道自个儿的小命值钱?还是觉的地府比人间好?既然觉的地府比人间好,那就在地府呆着吧,你俩也别托生了,在地府先把自个儿的事解决了,去去找个地儿先打上一架,什么时候打够了再说!”
何庆良好不容易从梦里醒来,他吓的出了一身大汗。
老何的父母在办完女儿的丧事后就躺下起不来了。
厂子没了,财产没了,闺女没了,只剩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跟前转悠,何庆良出来进去的伺候着父母,很希望父母亲再次站起来顶起这个家。
可是,两个老的。却越来越脆弱,油尽灯枯,特别是老父亲,每天就撅撅着山样胡子倒气,那气是一天比一天微弱,直到有一天,老父亲觉把何庆良叫到脸跟前,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嘱咐:“孩子……我跟你娘也没几天活头了,咱家也没有什么留给你的,以后的路是福是祸你自己走,无论遇见多大的难事你都要扛下去……但有一样你必须做到,就是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控制住自己的性子……别跟你姐似的,头脑一热,一冲动就惹出事来,到头来害了别人,自己也丢了性命,你姐姐不值!不值啊!就是真叫人骑脖子上拉屎,你就躲……就跑……惹不起咱躲得起……记住了吗?孩子?”
何庆良的父亲说完后就咽下最后一口气,老母亲没挺过半年也赴了黄泉。
日期:2020-02-21 16:43:24
家里留下何庆良一个,孤零零的。他变卖家里的财产想回老家,一个八岁的孩子,家里出了变故,买主落井下石,有些值钱的东西给了个白菜价,黄花梨的家具当成了烂木头,清朝的瓷瓶也被当做普通的花瓶收购,整个家当他没卖几个钱。何庆良被人狠狠的欺负。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被人欺负,他不懂。其实,钱财有时候是祸端,他不知道被人下黑手他就不知道痛苦,即便何庆良长大成人,他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家产被卖了个白菜价。走的时候,公家来人接受他家的房屋,何庆良收拾了一个包裹,在收拾最后的东西的时候在包袱里抖出一粒珍珠,他知道这粒珍珠还值几个钱,但是他已经对钱财麻木了,家里的变故使小小年纪的他只对活着感兴趣,只要活着,钱不钱的无所谓。但是后来的他还真的为了活着经受过严峻的考验,为了活着,他拼了命。
何庆良把珍珠放在几件衣服里,只背着一个包裹回了老家。
一个半大孩子,何其艰难,但他挺了过来。村子里谁家有活他都去帮着干,他不怕苦不怕累,打炕,撅粪,挖茅厕,那些活都少不了他。村子里谁家有口吃的,就给他口。可那个年代,能从自己嘴里省下来的,都是极不容易的。后来村子里划成分,他家还被划了个资本家。没办法,他家本来就是。他也不在乎,不就是资本家嘛。可是,他却很难娶个媳妇儿。
成分,就像在他脑门上刻了个钢印。那个年代,不知有多少成分不好的人打了一辈子光棍。
再加他穷啊!
转眼到了六七年,老何已经从半大孩子长成了大高个子的青年,又过了青年时代,三十多的他已是相当的成熟稳重,人又长的粗眉大眼,身强力壮,村子里人都暗地里夸着他,又叹息着他的命运:
“何庆良是个好青年,聪明能干,长得又好,要不是他那个姐姐……唉!”
日期:2020-02-22 10:34:09
第十章初见花花
这天老何坐在炕上,拿根针补着破席片那呲棱着的边。何庆良喜欢裸睡,当然,那个年代有几个不喜欢裸睡的?穿睡衣么?哪有那条件?光着身子睡觉不但舒服,还节省衣服,尤其一入了夏,它只要在家,大白天都光着。但是他需要一领新苇席,不然晚上睡觉被扎得疼。他想着要不要找块布补一补,可上哪去倒腾块布啊。没办法,他只好用针穿上根线把它们连一连,连来连去,那边还是呲棱着,他无奈地咧咧嘴。正连着呢,破大门楼一响,四婶子进了他家门。
老何请她炕上坐,她一屁股坐下又“哎呦”一声大叫,然后捂着腚蹦了个高:“你家这破席片片子扎死我了,你说你也太会过了,连领新席都不舍得买,“哎呦!哎呦!”
“不好意思哈四婶子,你看我这不是一个人过日子嘛,钱不宽裕,能凑合就凑合,您扎的厉害不?要不咱去找老郭拿点药抹抹?”
“算了算了,那个大侄子,俺问你件事,你今年也三十多了吧?该娶媳妇了,俺娘家有个远方侄女,今年也快三十了,一直没找个婆家,闺女长的倒是不孬,就是有点毛病,你如果不嫌弃,咱就相看相看,不管怎么说,你也得成个家呀,得给老何家留个后,是不是?”
老何寻思了寻思:“有点毛病?什么毛病?是年龄大了还是长的丑?唉!就是年龄大点也不要紧,俺不也三十好几了嘛!至于丑俊……只要不少鼻子不少眼,再丑还能丑到哪儿去?再说了,就自己这破条件,还能挑三拣四?人家不嫌弃就不错啦!不用管她,先相看相看再说。”
老何就跟四婶子说:“四婶子您就给安排安排吧,多谢您操心了。”
可见了那闺女,老何就不淡定了,他的心凉了半截。
相亲的地点定在花溪村,四婶子的娘家村子,也就是女方的家里,老何用独轮车推着四婶进了女方家的院子。
进了院子就见院子里的树上还挂着年前收的玉米棒子,旁边的圆形的粮食囤有一扇小门,风一吹掀起了布帘子,老何从掀开的帘子的空隙里看到了,那是半囤黄灿灿的麦粒,老天,这家该是多么富裕啊!老何眼热的想。
四婶子把嘴巴凑到老何的耳旁说:“瞧见没有?这家人家特肥,况且就一个闺女,分的粮食都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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