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巨大的生*器闲置起来。没有养驴的人家来找它配种。因为但凡有母驴的家庭都希望给母驴配种的是马而非驴,因为马配驴,驴就生个大骡子,驴配驴就只能生驴。所以,谁家有头母驴也不希望再生驴,谁家有头母驴也希望生头大骡子。也没有养马的人家来找它配种,因为何家庄养马的人家不多了,开始养拖拉机。马那种动物比较娇贵,它又吃得太多,晚上还需要起来给它加餐。而拖拉机只给它喝柴油,给它肚子里灌满柴油就不用管了。就连三奶奶到最后都把漂亮的母马卖了,换了一头牛。所以伶俐家的这头公驴在伶俐家呆了八年,还是孤苦伶仃,只有伶俐是它的伴儿,如今它归了西,它的身体就不是闲置那么简单了,它全身都是宝,尤其是驴皮,是熬制阿胶的上好的材料,驴皮阿胶非常有名,可以治很多的疾病。
日期:2020-03-25 12:50:06
所以剥驴皮是个很重要的环节,按很多人的说法,活剥驴皮的效果最佳,但是很多人下不去手,驴被活生生剥皮,是极其残忍的,所以很多屠夫是先把驴打死再快速剥皮。
屠夫手持一把锋利的尖刀,含一口酒喷到刀刃上,然后先在驴的脑门子上割一刀,一只手掀起割过的茬口,刀尖插进茬口的缝隙开始剥离,皮肉慢慢分离。从脑袋到肩膀在刀前胸后背,眼看着驴皮像一件衣服被揭下来,衣服上鲜血淋漓。
伶俐怒气冲冲地冲进狗肉馆,他又来到杀驴的后院,正好看到自己的驴被剥皮的惨状,他忘记了惊恐,忘记了害怕,他小小的身体暴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促使他冲上前去,对着扒皮那人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扒皮的屠夫悴不及防,他“唉呦”了一声,手里的刀子掉落在地上,他捂着胳膊冲伶俐大吼:“你这个孩子,咬我干什么?滚!”
老何他们跟后边进来,那屠夫冲老何大喊:“你看你孩子把我咬的!”他冲着老何伸开胳膊,胳膊上一排清晰的牙印,正殷殷的冒血珠。“要不是看他还小的份儿上,俺跟你不算完,快点把你家孩子领走!”
屠夫怒火万丈。
伶俐盯着那屠夫,眼里喷射着仇恨的火焰!瘦小的胸膛一起一伏,听着眉毛鼓着厚厚的嘴唇,嘴唇鼓的高高的,可以拴驴了,可驴呢?没有驴可拴啦!
老何抱了抱伶俐,拍拍他的脑袋,然后蹲下身,把后背给了伶俐:“来,伶俐,爹背你
走,咱回家!”
日期:2020-03-25 14:44:10
伶俐又一次趴他爹背上,他感到爹爹的后背像一坐山,他在这坐山上没有了恐惧,没有害怕,他眼睛里噙着泪,趴老何背上,走到半路便睡着了!
伶俐家自从没了那头毛驴,就像人没有了左膀右臂,他蔫蔫答答了好些日子,老何和花花也心疼,损失自不必说,光家里那些活儿,伶俐就干不了,家里那辆小地排子也只能用人力拉了。
小毛驴像个蚂蚱,所以何家庄的人把体格小的毛驴叫做“蚂蚱驴”。“蚂蚱驴”拉地排走的慢,走不了太远的路。
如果想跑的远,小推车比地排车方便。
小推车的中间是高高隆起的大梁,大梁的两边可以放东西,有的绑两个腊条篓子,篓子里可以装地瓜、玉米、但凡能装的都可以装。但它是独轮,轮子在大梁低下。它虽然没有地排车装的多,更没有大马车大骡车装的多,但它用起来轻巧,方便,对条件不好的家庭来说算是不错的交通工具。
日期:2020-03-25 14:47:37
两年后。
老何听说镇上有几个工厂雇人拉煤碳,但不能明说,只在几个熟人间传播,老何就通过朋友介绍给那家厂子送煤炭。煤厂在离家一百多里的大山里面,老何为了省点时间,通常是走夜路,有时候累了就在路边停下,然后靠在小车上打个盹儿,伶俐就给他在车顶铺条麻袋,让他睡在车上,爷儿俩睡上个把小时再继续赶路。
老何推着,伶俐拉着,那条推炭的路,春天看万物复苏,桃李花开,夏天伴着蝉鸣,听着蛙声,秋天,昼短夜长,走着走着天就黑了,路边的草丛里会传来蟋蟀的那动听的鸣叫声,那声音宛如村子里说书的郭瞎子的胡琴声。
往大山走的时候,小推车是空着的,老何忍不住哼唱着郭瞎子说的书:
话说那个来啊!
天清怪早他客没来到哇,
拉一个树片咱请请宾朋,啊
我把他列位夫友东间全请到哇!
请到的夫友他开正的呀!
风啊啊啊啊啊!
伶俐在前边拖拉着绳子,绳子打着弯,他抬头看看爹,说:”爹你唱的好难听啊,你唱个歌行不?”
老何想了想,说:“好,爹给你唱个,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爹爹钱少不能买,
扯上二尺红头绳,
给我闺女扎起来……
等再有钱了,给你妹妹买红头绳……”老何连唱带说,兴高采烈。
伶俐叹着气摇摇头:“唉!爹呀,你唱歌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得好好练练。”
老何对伶俐的评价不以为然,他不急不燥,开心的笑着说:
“嗯,是得好好练练。”
日期:2020-03-26 08:52:22
第四十三章,老何病了
走了一程又一程,推了一趟又一趟。
老何这趟推回家时天已大亮,初冬时节,地里没什么活干,农民正是歇冬的时候,但女人们是闲不住的,光是一家好几口人的饭食就够忙活的了,推磨,碾米,摊煎饼,煮地瓜,烀饼子,都是些繁索复杂的体力活,花花做着这些已是吃力,亏得志勇在家看着小花。
老何跟伶俐吃着花花做的早饭,地瓜块的稀粥,爷俩一人手里抓个棒米面饼子,饭桌上一小碗辣疙瘩咸菜,爷俩吃的那个香啊!
吃饱后爷俩把炭推到十多里的镇上厂子里,卸下后他感到一阵晕旋,又觉的浑身无力,他觉的卸货后的小推车跟装满货一样沉重,他连空车都推不动了。
他苍白脸上淌着虚汗,无力地对伶俐说:“伶俐,你来把空车推回去,爹没劲儿了!”
伶俐接过小推车:“爹你上来我推着你吧!”
“不用啦,孩子,我那么重,你推不动我,再说了,我在一边,偏沉,你也没法子推我啊!”老何虚弱地说着话。
伶俐说:“爹,你上车的右边,我在左边放块石头就不偏沉啦。”
他把小车放下,从路边捡了块石头,要老何上车。老何不忍驳了伶俐的好意,他坐上了小车。家里这辆小推车是老何的得力助手,跟着老何十好几年了,它推过庄稼,推过土,推过粪,推过花花,推过伶俐和他的弟弟妹妹,更不用说,他推的一趟又一趟的煤炭。
可是今天,老何成了坐车的人了。
小推车老何坐上有点短,他伸不开腿,没办法,他把双腿倦缩起来,伶俐把左边放上石头,两边重量差不多均衡,他才学着老何,向手心吐口唾沫,手掌对着搓了搓,把袢带搭肩膀上,两手攥紧车把,他一使劲儿,车子被抬起来了。
他开始往前推。镇上的路比较平坦,还好,他勉强推得动。可是伶俐毕竟才八岁,他推着重量比自己多好几倍的老何实在是吃力,但他还是拧着劲儿往前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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