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婆婆听到这里一个激灵,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韩春兰那件事情就这样算是过去了,反正她疯疯癫癫的没有人看上她,她也不会再去找别人,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活在过去的追忆里。
时光在静静地流淌,平凡的山里人似是过惯了这种安静的生活,总想有一点点的刺激。当人们的目光从铁蛋身上转移,继而到了韩春兰的时候,发现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已。
此时,另一个人进入了山里人的生活,聚焦了他们的目光,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个人是谁啊?刘二银。
刘二银算是村里的老光棍了,四十岁了,还没有混上一房媳妇,和他同龄的人孙子都很大了,他的媳妇还不知道哪里藏着呢。
他个子不高,黑黑的,人算是激灵,年轻的时候曾经有几个相好的姑娘,后来看着他家里穷,也就不了了之了。他为人和善,但是依然得不到村子里成年人的尊重。
大概是爱的缺失,他很喜欢孩子们,尤其是女孩。他对村子里的每一个小女孩都非常的慈爱。在外出贩牛的时候,经常在山外带回一些花花绿绿的糖块分给孩子们。自然,拥有好奇心和渴望朋友的秋水成为了他家的常客,当然每次去往二银家的时候,都是手拉着手和韩小蝶一起。
不得不说的是,韩小蝶自那次久病半年以后,她的朋友越来越少,到现在的时候,几乎没有朋友了,只有秋水一个。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反正在村子人的目光中,小蝶和秋水一样的邪乎,大家都远远地躲了她。
两人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的,无论吃还是穿两人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段时间里,刘二银除了不出山之外,基本上都在家里睡大觉,而且一睡觉就是好几天。不吃不喝,如同修仙一般。村子里那些有家有口的幸福人家,哪里会和他交往啊?也远远地躲开了他。
就这样‘邪乎’和‘疏远集体’把三个人联系在一起。刘二银几乎可以做她们的爷爷了,但是因为共同的命运,他们竟然成为了忘年交,而且很谈得来。
有一次,刘二银在家里又蒙头大睡三天,醒来之后的他蜷缩在村头的草堆里晒太阳,今天奇怪的很,竟然出来晒太阳的有很多人,除了不少的孩子们,还有大人。虽然大家不喜欢他,但是他的存在也不会妨碍其他人。
也许是山村的生活使人倦怠、麻木。终于一个人转头看着不远处正和秋水小蝶玩着石子的刘二银,道,“二银,这几天不见你了,又在哪个山上修炼啊?”
本是奚落和含有侮辱性的话语,但是刘二银本性善良,没有听出来,只是转头看着他们道,“你还不知道呢?我昨天晚上和小牛小马把三村的瞎老驴抓走了。”
那个问话的人听到这里的时候怔了一下,因为整个山村祭拜的神就是牛头马面,是阎王爷身边的两个判官,专门拉活人进入阴间的。他这么亲切的称呼‘小牛’‘小马’而且还拉人走。
别的村子里的人可能会不知道,但是整个山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这个山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这里生下的孩子们都姓韩,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若是过得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背离这里人正常的生活,基本上就会被从韩姓宗祠中除名。至于除名后想姓什么就姓什么,只是不能姓韩,在整个山村,可以姓韩,是一种荣幸,也是毕生的光荣。
刘二银,可想而知,早已经被开除韩姓宗祠,早就划分为不正常人了。
当秋水第一次知道山村里的这个规定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早晚会沦为他姓,韩姓是暂时的,他姓才是永恒的。
那个刚才问话的人叫韩治富,今年三十多岁,还算有家庭。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山村共四个村,一村、二村、三村、四村。四个村子里的人他没有不知道的。
他口中所说的瞎老驴确实是在这几天里去世的,至于具体的去世时间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也终生未娶,是没有找到老婆,虽然三十多岁的年纪,也算是山村的老光棍了。
今天早上,才有人喊他去把瞎老驴草草的埋葬在了乱坟岗。他因为觉着晦气,没有敢回家,在这里蒸发蒸发,没想到听到了这番话语。他更觉得晦气,打了个冷颤,快速离开了草垛。
小蝶此时从草垛边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懒懒的道,“秋水,一个上午我们都待在这里了,还是回家吧?”
“好吧。”秋水淡淡的点了一个头,转身对身后的刘二银,道,“二银,我们回家了。”
二银没大没小,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这么互相的直呼其名。他也不介意,只是站起来,看着两个孩子道,“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语你们害怕了?”
秋水和小蝶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的脸色红晕了一下,继而摇摇头,道,“没..没有..”两人结结巴巴,说的异口同声,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
“最近我没有时间陪你们。我忙的很,村子里还有几个人我要去拉他们。不能经常见你们了。最近一段时间,小蝶你一定要跟着秋水啊,不然你会有事的。”
“我吗?”小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声音都有些哽咽,像是突发什么大的事情一般。
“没有关系的,有秋水呢,秋水福大命大,会保着你的。”他说完之后,又重重的加了一句道,“你的日子在韩治富之后,不要看着那个小子现在逍遥,他的好日子不多了。”
秋水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转脸看着刘二银道,“二银伯伯,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刘二银咧着嘴,傻笑了一下,道,“到时候就会知道了,你们回家吧,我也回去养精蓄锐了。”
小蝶看一眼巷子尽头即将消失的韩治富,又转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离去的刘二银,疑惑的目光盯着秋水道,“秋水,你明白他的话吗?”
秋水使劲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小蝶长长地叹气一口,道,“你说是不是奇怪,自从我们七岁那年去过一次鬼院以后,发现村子里的怪事越来越多啊?而且一个比一个离谱。”
秋水这次是真的打了一个寒颤,寒毛直竖,提到了鬼院,她又想起了那个白衣女人,不知道她现在在鬼院怎么样了?
“小蝶,我们好几年没有去鬼院了,我们进去看看吧?”秋水像是猛然间醒来一般,问着小蝶道。
“啊?”小蝶惊讶了一下,继而连连后退,几步之后才使劲地摇摇头,道,“如果去,今天中午的太阳不错,就今天中午吧?”
秋水点了点头,她对鬼院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她相信她儿时那个锁子就掉在了里面,至于锁子上的那五个黑色的铜币,菱形的,她看了就会认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了。
夏之幻的那块月亮石还在她箱子的最底层,除了小蝶没有人知道。韩婆婆会偶尔想起来问秋水一句,“秋水,你的那个锁子呢?”
每次秋水都会打个晃绕过去,看来那个锁子对她很重要,而且是不能丢失的。可是现在她找不到,明明知道就是在鬼院,可是就是找不到。每一次进鬼院的时候,她都抱着一种希望,这次依然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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