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明白这是假的,因为这是我之前吃不上饭的时候胡编的,为了卖一批珊瑚珠子。不过很多骗人的话说多了连我们自己都会分不清楚真假。胖子还参与了这个故事的后面部分,我忽然觉得他是不是得帕金森了。
听上去像老金的胡扯。我默默甩锅。
老金是胡扯,我说的不是。胖子道,珊瑚产尸是真事。最重要的是,这些雷公像,真的是珊瑚雕出来的。而且这些珊瑚,本身就是人的形状。
我看了看被砸坏的雷公,之前还以为这是陶制的,但是仔细去看,看到珊瑚的纹理,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
以前这里的人采了这些珊瑚,雕刻成雷公的样子用作陪葬,所以你看敲碎之后,里面是一层一层的生长纹路。胖子道,里面是不是有尸体不知道,但你不觉得,这些雕像很像是壳么?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雕像里面是有活物的,有人把雕像雕成了雷公。雷公是活物的壳,所以雷公才会趴到我们背上。
胖子点头道:和你说话真他妈费劲,天真你回去得查查脑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一只巨型生蚝。我揶揄道。看着手机能照出来的一个一个的雷公脑袋,心说这里这么多,南海国果然是海上的国家,都是打捞上贡的吧。
如果真是尸体形成的,那么多肯定不是天然的。我回想那尊雷公的样子,姿态扭曲不自然,如果里面有尸体,那人肯定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按照之前的经验,这些雷公像,可能都是当时南海国鱼奴被杀死之后,尸体经过特殊处理沉入海中,慢慢让珊瑚覆盖形成的,然后被雕刻成这些雷公的样子。
因为尸体的死状被固定,才有那种奇怪的肢体诡异的形态。我之前还想那种姿态到底是什么人能够雕刻出来的呢。
那真是报应。胖子喃喃道。我们之前确实吃了不少生蚝,胖子有点掉头发,据说吃这个能长头发。
闷油瓶的敲击声更近了,淤泥中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底气开始足起来,心说生蚝来吧。忽然,我发现闷油瓶的敲击中,竟然出现了信息。
但是闷油瓶是不知道我和胖子的暗号信息的。
那个敲击声确有信息,我听了一下,他敲的是:准备爆破。
我愣了一下,和胖子对视,然后敲击问了过去:你是谁?
我是刘丧。对方回道。
你怎么懂敲敲话?我敲过去问。
噶简单的,听听就会。刘丧回答。忽然我们底下一震,喷上来一个大气泡,接着淤泥猛得往下一陷,底部似乎被炸穿了,淤泥开始灌入下一层。很快就听到刘丧在下面叫道:赶紧下来,我们找到主墓室了。刚说完,我就看到淤泥灌入中,有一个东西给裹了下去,刘丧一下大叫:卧槽,什么玩意,哪儿去了?
我和胖子顺着淤泥滑了下去,一下滑到下一层。我打起手机光,就看到刘丧在淤泥里找东西,刚才有个东西。
但是我们都看到他背上趴了一个东西,竟然是一张长脸,五官俱全。
当时,只有手机屏幕冷光照着墓道,视线十分不便,我们恍惚间只看到一张惨青的长脸,趴在刘丧的后颈上,乍一看好像刘丧长了两个脑袋一样。
仔细一看,我们发现那是雷公像的头部,已经破碎到只剩下一半,看上去像只有脸一样。
胖子和我一人一边,上去把刘丧踹倒在地。刘丧吓得半死,大骂我们怎么打人。胖子把刘丧按住,我们仔细去看,就看到这雷公头是空心的,里面好像寄生着什么东西。那东西仿佛咬着刘丧的脖子,刘丧竟然浑然不知。
胖子点起烟,用膝盖压住刘丧的肩胛骨,对刘丧说:“别动啊,龙王爷给你点了卯,让你进宫当太监,我给你切了咱们回花果山。”刘丧也瞬间明白了,一下不敢动了。胖子给我眼色让我抓住雷公头,他掏出烧酒,喝了一口,喷在刀上点燃,然后举刀去烧。
刘丧被烫得直拍地,但那张长脸却根本拔不下来,烧得我都闻到奥尔良烤鸡翅味了。
我觉得奇怪,胖子怒了,拔出枪,被我拦住,这么近一枪刘丧可能也会被铁渣打中,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能草菅人命。胖子用枪柄直接敲那个雷公头,敲了十几下,终于把头全部给敲碎了。
我们以为里面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即举枪、拔刀。我用手机一照,就愣了。
那个雷公头被敲碎了之后,里面是一团头发。
我们退后了一步,就看到头发里是一张人脸,竟然是刘丧的脸。
刘丧坐了起来,后脖子上完全是一张人脸。
一张脸是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们。而从雷公头里砸出来的那张脸,就像尸体一样呆滞。
“胖子,我们是不是在做梦?”我问胖子。
胖子没有回答我,我转头去看,就看到胖子完全被吓懵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胖子的衣服里鼓鼓囊囊的。
“胖子!”我指了指他的衣服。他立即侧身,竟然遮掩了一下:“怎么了?”
“你背上也有东西。”我说道。
“没有。”胖子摇头,把身子转了过去,“我背上没东西。”
我盯着胖子,偷偷地摸了摸我自己的背,我背上什么都没有。胖子阴沉下来,看着刘丧道:“我们得割掉一个。”
我又盯着刘丧看,忽然觉得刘丧的形体不对,我是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画画的,对于建筑和力学也有讲究,这次只是稍微一看,我就发现刘丧惊恐地看着我们的那张脸,脖子高度的位置不对。反而是后颈的那张脸,看颈椎的弧度,是对的。刘丧的头一直是侧的,而且侧得弧度看上去非常不舒服。
瞬间无数的念头涌了上来,我忽然想起胖子是被我从墙壁里拖出来的,从墙壁里拖出来之后,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胖子说了很多明显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而且所有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都是之前经历过的,包括墙壁里的通道,人后脑的脸。
“胖子,让我看看你的背。”我冷声吩咐胖子。胖子愣了一下:“干嘛?”
我把枪的扳机打开,胖子看着我。我道:“我觉得我们的状况不太对。”
胖子的表情慢慢变了,他冷冷地看着我,刘丧惊恐的表情也变了,脸色越来越阴冷,两个人忽然变成了同一个表情,同时直勾勾地看着我。
果然有问题。
我的冷汗狂冒,一种极度的寒冷从我指尖开始蔓延,我用力去感知自己的舌头,发现全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麻痹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的舌头,然后用牙齿咬了下去,一阵剧痛瞬间从我的舌尖蔓延开,眼前的胖子和刘丧都消失了。我一下发现自己的面前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
我仍旧在陪葬坑内,我的冷焰火还烧着,壁画上的眼睛变得无比的巨大,直勾勾地看着我,而我保持着最后那个探头去看壁画的动作。
我就知道是幻觉,明显能感觉到光线的扭曲,壁画在光照下,似乎在释放某种气体。
我心中冷笑,随着嘴巴里血腥味越重,全身的麻痹也开始消退,慢慢地我可以活动脖子了,我低下头就发现泥浆中所有的雕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聚集到了我的身边,在泥浆中留下了长长的一条一条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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