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棺材里的主人是在听天上的雷声，想从中获得什么信息，那么这艘船……”胖子露出坏笑:”看到这艘船里的东西，就知道他是想和谁交流了，或者它想交流什么。不过……”胖子挠了挠头：“这船在天上飞着，难道是飞船？”
　　云，这是艘仙船，当时的人如果现了雷声有什么蹊跷，第一反应肯定是仙人，所以我们也有可能只看到普通的仙人的人俑，但不管如何，上去看一看是需要的。
　　我们四处观瞧，想找个地方爬上去，上头没有梁，以我个人能力，必须弄点石头搭起台阶才行，胖子就说叠罗汉，他和小哥的肩膀给我，把我顶上去。
　　两人蹲下，我颤颤悠悠爬上去，两个人起了一下，把我抬了起来，离仙船起码还差一个人的距离。我这么近看，绿光下，我隐约觉得这个仙船之内，似乎有一个茧。
　　“不行，咱们得再叠起来。”我说道，我爬下去，找了点儿石头，先垫了个台阶。然后胖子做底，闷油瓶再爬上去，我再踩着两个人上去，闷油瓶的手非常的强劲，把我的小腿死死地扶住，我站直了简直像在做扩展训练一样，伸手正好能和仙船齐平。就看到里面的东西不是茧，是一个已经腐烂干皮的人，这个人不是古人，从衣服看，应该是三叔那一拨的人。

　　我吸了口冷气，我现这个“人”已经不是人，他是一张皮。和这里的人俑皮一样，只是没有被撑起来。
　　“投票一下。”我轻声说道，“上面有张皮，要不要拿下来看？”
　　“上面有没有写着条子：不要拿下来？”胖子问。
　　我说当然没有，胖子说：“那皮上面有没有各种宝石和金银珠宝？”我再说没有，胖子说道：“那你自己喜欢。拿下来当围裙也行。”
　　“但是这张皮看上去不想让我拿的样子。”那张皮浑身有一层霉一样的细毛，看上去手感会很微妙，上面都是空洞，找不出哪里是脸，看上去都是脸的样子，一身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不知道是死时候太痛苦，还是被扒了皮之后就是这样的。
　　我伸手要大白狗，想胖子递给我，我拿上去戳几下，胖子给了我一个five，我才想起爱刀已经牺牲了。只好用手机去捅了一下，现皮是干的，已经是干豆皮一样的状态了。胖子此时递上来装备带，我用带子甩上去，勾住了人皮的一个突起，一点一点把它从船里拉出来。
　　人皮动了一下之后，我就看到了下面有很多陶瓷小人，本来应该是这艘船上的装饰用的。
　　人皮不比石头保存完好，很多虫蛀一样的破孔和人为损害的痕迹，但仍能看出这艘人皮船做得非常精致，应该是当时比较大的船，上面很多细节都是用贝壳点缀，还有掐金丝类的工艺，点着珍珠、珊瑚、朱砂石、海蓝石的碎片，雕刻出船的栏杆，船的橹，陶瓷小人在船上应该是水手的装饰。
　　人皮内部的船龙骨应该是青铜的，两边的青铜链条一共有六根，这东西在当时算是手工艺的上品，只缺碧玺、红宝石、翡翠这些名贵的材料，但在当地胥民文化中，属于无价之宝。
　　我们爬下去，将人皮从上面拽了下来，人皮落地的时候，所有人退后一步，这东西比我想得要重，落地就碎了。

　　“做不成围裙了。”胖子看了看我的下半身。我凑近去看，这人的衣服肯定是上世纪8o年代左右的，我对胖子道：“南海王墓最大的秘密就在这里。”
　　“说得对。”胖子摸了摸下巴，“这南海王剥皮做俑陪葬，我能理解，但如果当初是你三叔的人进来，怎么也被剥皮了，难道南海国的剥皮匠人现在还活在墓中？”
　　这人死在半空的人皮船上，肯定在躲藏什么东西，是那种人皮纸俑干的么？它们怨恨自己枉死，把前来盗墓的人也扒了皮。
　　“不对，这人皮俑是不可能动的，刚才看到人皮俑、雷公俑，都能动，肯定是里面有东西。这南海王墓中有东西能披着各种皮行动，这张你三叔队伍中牺牲者的皮，出现得莫名其妙，因为棺材盗走了，也没有看到任何剧烈打斗的痕迹，说明你三叔他们这活做得很漂亮，怎么会孤苦伶仃地死了一个人在这里……”胖子惊恐道：“难道？”

　　胖子看向我，表情凝重：“天真，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人皮俑可能都不是人皮俑。”
　　“不是人皮俑是什么，是你二舅？”我怼他道。
　　“不是二舅，可能都是……衣服，这个墓里可能有什么怪物，它没有皮，它得穿这些人皮才能行动。而且这种东西不止一个，你三叔队伍里有人进到墓里之后，那东西钻到了他的皮里，跟着你三叔出了墓，把老皮留在了这里。不对，搞不好你三叔就是，所以你三叔老不能和你说真相，其实他是粽子。”
　　“滚蛋。”我听他满嘴跑火车就怒，逻辑狗屁不通，这张皮穿的就是当年8o年代的衣服，死的人就是他，皮都在这儿，怎么可能再混在队伍里出去！

　　胖子哦了一声，好像也现了这一点。
　　闷油瓶在一边道：“这是水靠，不是人皮……水靠在上面，可能是因为这个墓室之前淹过水，他们涉水进来的时候，只有这艘人皮船是在水面上。当年水位高的时候，可能整个排水系统和墓室里全部都是水。”
　　我想象也对，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那么大的石棺椁整个儿运出去。那么他们是在水下进行的爆破。这种活儿在现在都得记上一笔。
　　胖子上前仔细看，“但上面有脸皮啊，什么水靠脸都能蒙住。小哥你欺负我年轻是吧。”
　　“仔细看看，不是那么回事。”闷油瓶说道：“刚才你说的，有一部分也许是对的。”我仔细去看，看到那确实是水靠，橡胶褪色腐烂都出现了白斑，看上像皮，但是在水靠的里面，似乎死了另外一种东西。

　　如果当时这个墓室被水淹没，只剩人皮船在水上，那当时潜水进来的人把水靠脱下是为了什么，已经不可考证了，也许是为了更加灵活地在水下操作。但人皮俑也好，水靠也好，外面墓道的雷公俑也好，都是空心的皮状物，里面特别适合躲藏寄生物。
　　不过下面其他的人皮俑都没有入水的痕迹，保存得很好，所以这个说法也只是一种推测。
　　我用手机拨弄脆的水靠，里面死掉的东西已经完全腐烂成棉絮状，感觉是珊瑚虫一样的东西。有可能是寄生虫，在这里繁殖的时间长了，把这些空腔都长满了。
　　胖子拨弄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现，注意力转向四周的壁画，对我道：“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办事，赶紧走。等下蜡烛烧没了，手机也没电了。咱们就只能摸黑了。”
　　我一想也是，立即开始用手机拍壁画，绿色的光并不能拍得非常清晰，我只能打开闪光灯。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很多壁画上的眼睛，只要闪光灯闪一下，就会慢慢睁开。我只能尽快把所有壁画拍完。
　　闷油瓶从火盆中分出一只犀角蜡烛，嘱咐我们不要靠近门口，不管门口附近的壁画多么重要，都不要靠近，然后跳回下水口，去找刘丧。胖子则继续对着水靠呆，我看他的表情，觉得他有所醒悟，至少他知道这个水靠可能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