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了南海王墓里的壁画,想起了三叔把这个女人俑丢在下水道里。
对于三叔来说,那个下水道是他出去必经的道路,他把女人俑丢在那儿,一定会被后来人发现。但是在主墓室就未必了,里面的人皮俑太多了。所以,他把女人皮俑丢在水道里,是为了让别人发现她。并且,带走她。
但其实不是,不是我带走了女人皮俑,而是这个女人皮俑一直跟着我。
哈总把我的秒表按停了,我看向他,他擦了擦冷汗道:“你慢慢想。”
我问道:“我体内真的有虫子么?”
说完我按开了秒表,哈总深吸一口气:“这是我胡说的,当然你体内有虫子是有可能的,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你之前碰过另一只皮罿,所以这只皮罿就被你吸过来了。”
我皱起眉头,哈总立即又把秒表按停了。
我按开,哈总就跳了起来,“小三爷,这就是个引路的东西,其他我真不知道了,你那么聪明,你自己能想明白。”
我想了想,想到了杨大广墓里的宋墓的壁画。
那个宋墓本来是我的第二个目标,但是在南海国我就先栽了,没有脸继续查下去。
难道这一对皮罿的另一个,指向的是那个宋墓?我在杨大广墓里碰到了什么东西,沾到了另一只皮罿的味道,才把她一直吸过来的。
我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可能,宋墓在哪里现在并不知情,但三叔既然把壁画都能偷出来,肯定有其它更加简单的办法告诉我怎么去那个宋墓,何必用那么匪夷所思的方法,实在有点本末倒置。
除非,这个宋墓的所在是不可描述的,甚至是移动的,才需要指南针一样的设置。
不过,看哈总的说的话,其中谎话的成份不多,他本来就相对比较相信民间传说,虽然他在寻找偏方和各种奇怪法术的过程中,几乎没有遇到靠谱的——不是魔术就是障眼法,但论心里,他一直是相信世界上有民间智慧和神力的。所以他的想法古怪一点可以接受。
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判断了,我看着他,发现他满头的冷汗,而且一直避过看那条舌头,就问他:“这舌头呢,是从皮罿里面找到的,和你说的事有关系么?”
哈总摇头:“这,这没什么,有时候扒皮的时候为了保持下巴的形状,会把下巴连着舌根卸掉一起扒下来,可能腐烂的时候掉下去了。”
“但这不是这个俑的舌头,这舌头是大概40年前一个盗墓贼的舌头,被放进了这个女人皮俑的体内。”
哈总苦笑了一声:“这个,巧合吧。”
“你是指40年前有个盗墓贼碰巧路过这个女人皮俑的时候,忽然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割了丢到女人皮俑嘴巴里。”我看着哈总的眼睛,“你逗我玩呢?”
说着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哪里不对。
我发现这条舌头,他连看都不看。他只看着那个女人皮俑,人看着放松,但是脸色之难看,前所未有。
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最匪夷所思的是这条舌头,他连谈论都不想谈论,回答问题的时候,情绪紧张而不集中,似乎对于舌头的话题毫无兴趣。
理性上,这是不对的,不符合常理的,除非是我完全不懂行,不懂皮罿给他的震惊,否则肯定就是对于皮罿他还隐瞒了什么。
我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了一句:“你死定了。”
之后这句话就被吞回去了,他的解释是我体内有虫子,但后面又说可能是我碰过虫子,这两个解释都过于扯淡,从我身体的直觉来回忆,反而是那句你死定了,是发自内心的。
哈总毫无破绽,我的身体直觉只是告诉我不对,不像其它人,会立即让我知道撒谎,但在古董这一行,这隐隐的不对一定会让我细究下去。
我排了几种可能性,看了看桌子上的舌头,我就拿了起来,朝哈总的脸上忽然就探了过去,我是忽然发力,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个距离躲开,但几乎就在我手起的刹那,哈总瞬间弹了起来,翻到了床上,拿起女人皮俑当盾牌,挡住我和手里的舌头。
我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这条舌头上,但是他竟然没表现出来,也算是牛逼。
从最开始,他害怕的就是这条舌头,但是这哥们竟然故意表现出害怕女人皮俑,把所有的话题都引道了这个话题上。
可这是为什么呢?
哈总哇哇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骂道:“你喊点别的!”
“吴邪你要死别拉上我死,把那东西拿开。”哈总大叫,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那个女人皮俑的头,忽然180度转动,一下看着哈总。哈总和她对视,对她大叫:“我操!”
我也吓了一大跳,就看那女人皮俑不是松动脱落,而是非常清晰地转了180度,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牵动她的脖子。
哈总直接把女人皮俑一丢,女人皮俑跌落在地上,我就看到了这辈子最让我匪夷所思的一幕,整个女人皮俑扭曲了起来,竟然重新以一种扭曲的形态站了起来。
那是一张人皮,竟然好像是某种软体动物一样,整张人皮扭动着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我惊恐地看着那张扭曲的皮,那张皮上的脸完全扭曲成了一条水蛭状的长条。
哈总大叫:“这就是青蚨!”
“青蚨不是虫子么!”我大骂,“这狗日不是虫子啊!这是——这是什么玩意!”
哈总爬到门边就想开门出去,我可能关门锁太紧了,他怎么拉拉不开,大骂:“死了死了,被你害死了,你个傻逼!”
看那人皮慢慢的扭曲,竟然变成了一根长条,我顺手抄起边上的凳子,直接一板凳把它拍到了床上,然后上去用毯子一裹,死死地裹住。
那张人皮看着就是薄薄的纸片,但是力气极其大,我扯掉自己的皮带,哈总还在一边不停地拉门。我用皮带捆死了被子,就看到那东西就从缝隙中开始钻出来,我甚至还能看到完全扭曲的脸的表情。
“有酒么?”我问哈总。哈总大骂:“你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喝酒。”我转头看房间里,看到了一边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台洗衣机。把毯子整个儿抱起来,直接按进洗衣机里,然后开最大频率。
洗衣机瞬间开始运作,我大叫他来帮忙,把房间里的桌子直接压到洗衣机上,然后人也坐了上。哈总大叫:“你那能管屁用。”
我大叫:“你太小看现在的洗衣机了。”忽然洗衣机猛得一撞,里面的东西要出来,我大叫:“你他妈给我过来!”
哈总用力拽了拽门,又看了看我,终于跑了过来,和我一起站到桌子上。
我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总说:“这她妈就是青蚨!青蚨听上去是一种飞虫,从来没有人见过,其实就是一种像人皮一样的东西,古代人用来崩成各种样子,用来害人。”
“怎么害?”
哈总看了看我手里的舌头:“它吃啊,它吃剩下的就在你手里!”我看了看手里的舌头,忽然明白过来,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那你他妈不早说!你和我唧唧歪歪半天你做什么呢?你早点说,我把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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