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在李瘸子身后,朝古槐那边而去。眼看离那棵大槐树,还有不到二十米距离的时候,李瘸子突然让我停下,旋即他把我拉到暗处躲了起来。
此刻刚好是月亮快落土的时间,月光斜照着那棵古槐树,树下的情形虽然不能完完整整地看清楚,但还是可以看的七七八八的。
我们躲进黑暗中没过多久,我便发现对面的路上,好像有个人影正朝着古槐树而来。等他到了树下枯井边上,我看清楚那人影竟然是王富贵。
王富贵快速走到了枯井边上,然后他负手而立,凝望着井里,似乎在观望等待什么。
看见王富贵的这等举动,我不由得暗自纳闷,这口枯井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他会深更半夜跑来井边观望。
我看了眼旁边的李瘸子,虽然我们都躲在暗处,但还是能看得出他整个头大大概轮廓。看得出,他也是紧紧地盯着王富贵。
我暗想:这里与我爷爷有什么联系,李瘸子为何会说我爷爷可能在这边,他先前不是说找不到我爷爷的魂魄和肉身啊,怎么突然说我爷爷可能在这边了,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来这里的路上,他提醒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那么应该还有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不然,单单一个王富贵,我也不可能被吓到。
果然,没过多久,我突然看见有东西从井口探出了头来,王富贵也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我摒住呼吸,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旋即我便看见,那枯井里面的东西像柱子似的,立了起来,露出了两人高的身子在井口外面,不知道井里还剩余多少。
我望着那东西,脑子里面闪过了某些画面。接着,那像柱子一样的东西,朝王富贵俯下身来。
它的头也出现了月光所照到的范围里面,等看清了那东西之后,我顿时只感觉浑身都有些发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跳也完全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
那东西,竟然是一条比我大腿还要粗的黑色大蟒蛇。
我想到几天前挡箭碑的时候,也是一条很粗的乌黑蟒蛇,当时我也被吓了大跳。不过,那条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除了我之外,当时在场的王大财等人以及我爷爷,他们全都没有看见。
后来每当我我脑海里面浮现起当时的情景,我依然会觉得一阵后怕。
那条大蟒蛇伸出井口的部分,比王富贵高出了很多很多。它将头伸到王富贵脸前大约半米的距离,忽然便停了下来。
它好像是在朝王富贵吐着蛇信,因为我看见王富贵的头在往后仰。
单单是这情形,我已经被惊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有点怀疑人生。
王富贵竟然开口都那条蟒蛇说起了话来。
“你也不用着急,如今帮他的那个阴阳先生已死,过不了几天就能实现我对你的承诺。望你也不要失信!”
那条大蛇似乎听懂了王富贵的话,冲着他点了点头,吐了个什么东西给王富贵,随后缩回了那口枯井里。
我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切,要对我下手真的是王富贵。回想起孙祖祖给的提醒,我惊骇之余,心中有些愤怒。
只是王富贵与那条大蟒蛇,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呢。看样子,村中那三位老人,应该也是知道此事的。不然,孙祖祖为何会深夜给我话,让我当心王富贵。
那条大蟒蛇缩回枯井之后,王富贵在枯井旁站了良久,然后才离开那里。
等王富贵完全消失在夜色里,我才和李瘸子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李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在想,刚才王富贵口中的阴阳先生已死,会不会就是指的李瘸子。
李瘸子说:“十三,你知道王富贵为何要喊你回来挖那挡箭碑吗?”
李瘸子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为何王富贵会喊我回来挖挡箭碑,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对李瘸子点头道:“李叔,不是因为要修公路,然后我父亲给我立的挡箭碑,正好就在那条公路上嘛!”李瘸子略微思考的后,说:“哼!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是故意要你挖挡箭碑。”
李瘸子的话让我十分不解,为何王富贵故意要我挖挡箭碑。
“故意要我挖挡箭碑,为什么?李叔!”,我越想越是觉得困惑。
李瘸子说:“为了那棺材里面的……”
李瘸子的话音未落,他忽然便望了眼大槐树那边,神色也变得很惊恐得说:“完了!十三,你快跑,千万不要回头看。告诉那个男的,你爷爷可能就在这附近!”
我还不明就里,就被李瘸子猛地推了一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往我家那边跑出了好几步都没有停下来。
而在我的身后,突然有股阴冷的风,伴随着难闻的腥味吹来。李瘸子发出刺耳的尖吼声,声音听着让人不寒而栗,我吓得脚下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更不敢回头看,闷着头只顾往家里跑。
从大槐树那边到我家不远,明明慢慢走十分钟都还不到,就可以走到我家,可是我我却感觉自己跑了很久很久,都还没有到达我家门口。
我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终于隐约的看见,在我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扇大大的红门,看上去有点像我家大门样子。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全部都已经耗尽,浑身无力,我只觉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了地上。
等我缓缓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发下自己正全身是汗地躺在床上。
九爷和柳若雪在我身边坐着。
柳若雪显得焦急万分的样子,见我醒了过来,她紧蹙的表情,才蓦地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十三,你终于醒了!你真是把我吓坏了,你!”,柳如雪又惊又喜,她眼眶红润,白皙的脸庞上竟有泪痕。
我拉住床沿,试了试想爬起来,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软得像泄了气的气球,全神的骨头都不见了一样,根本就爬不动。
“我是怎么了?”,我用微弱的语气,呢喃道。
九爷面色淡然,不过他看想我目光,和以往不一样。说:“昨晚李瘸子来找你了吧?”
我说:“九爷,昨晚他确实来找我了,还带我去了大槐树那边!”
“你跟着他去那边看到了什么?”,九爷眼前一亮地说。
我用很缓慢的语气,将在大槐树那边看到的情形,尽可能全面地告诉了九爷和柳若雪。
九爷听着我的描述,神情自若得让我很郁闷,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果然,等我说完,他摇了摇头说:“李瘸子这老儿,半路出家能有这水平已经不错了,他带你去看到的那些,还真不好意思,九爷我早就知道。”
到是柳若雪,听到我说王富贵让我挖挡箭碑,是为了棺材中的什么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眼神之中似乎带着杀气一样。
她神色怪异地望向了九爷,有些愠怒地问:“既然你知道这一切,为何还要让十三去冒这么大的险!这次他要是没能回来,我柳若雪不会放过你!”
九爷说:“不放过我,你先自求多福,想办法保住你自己,再这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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