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列国志》
第29节

作者: 楞严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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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有一人发出这样回答的声音。此人名叫王麻,也是由人类修炼得道,野仙品极,生得满面黑麻,很不雅观。他一边骂人,一边从自己的衣袋里挖出了一些零星杂物,送到陈巴大头的眼前,接着又大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婊子养的!”

  陈巴大头道:“算了,算了!因为你的手脚一向不大清爽,老子就要大胆怀疑。怎么!
  你不服贴吗?龟儿子!”
  王麻反膳相稽道:“嫂子养的,你是好人,好人的妈也不会嫁人哪。”
  这句话刺伤了陈巴大头的心,不禁怒火中烧,撩起一掌,用力打了王麻一个嘴巴子,并且说道:“婊子养的,你嘴不干净,老子手不干净。”
  王麻无故受辱,岂肯甘休?立即挥出五灵之掌,回击过去。
  野仙和精煞都不顾体面,打起来了。

  众妖魔人物连忙从中解劝,强拉也拉不开。
  这时大会的公安主管南宫操手中拿着皮鞭,已经赶了上去,夹头夹脑,打在陈巴光秃秃的大头上,顿时鲜血直流,同时反手一鞭,鞭在王麻的背脊上,痛得他俩呱呱大叫,双双抱头鼠窜,逃出大厅。
  这时,通天教主和玉猴等妖魔坐在席上,不发一言,一切事情都由大会的工作人员处理。
  打架的风波早息之后,大厅中又重趋静寂。
  只听得黄衫客高声道:“贼子静听!我现在叫数:一,二,三,如果我叫到三,你——
  这贼子还不站出来,大会主席就要用透视宝镜照射你的五脏六腑,到那时,不怕你这贼子遁形了。现在,我开始叫数:一……二……”

  “且慢!”这声音是从大厅的栋梁上发出来的。
  于是大家都抬起了头,向上观看。忽然一只绿色鹅鹉从梁上飞下,停住在中间一只金缸的边缘上。它伸一伸舌尖,说道:“是我偷的!”
  群妖诸魔众人物听了,包括通天教主和玉猴在内,无不大感惊异。
  这不是老三蓝衫客的鹦鹉——绿衣使者吗?黄衫客一见就认得。他大怒道:“畜牲,是你偷的,你有否搞错?”
  “是的,是我偷的,我绝不抵赖。”鹦鹉弄弄舌头,回答道。
  这时,蓝衫客心中狂怒,已经奔了过来,从身边拿出指挥棒来,要想把它当场击毙。

  “主人,饶命呀!救命呀……”那鹦鹉见势不佳,连忙发出惨厉的叫声,大喊:“主人,饶命,救命……”
  黄衫客连忙挥手阻止,说道:“老三,你走开!不关你的事。”
  蓝衫客听了义兄的话,就悻悻地退了回去。
  接着黄衫客道:“请大会正副执法冷面阎罗金郎君和天山七奇的首领袁通将军前来,依法究办。”
  金郎君和袁通连袂走到大厅的中央站停。
  “绿衣使者!是你偷的吗?”金郎君冷冷地问道。
  “是。”鹦鹉道。

  “你知罪吗?”金郎君问。
  “知。”鹦鹉答。
  “脏物呢?”袁通补充问道。
  “在肚子里。”鹦鹉回答道。
  “说谎,掌嘴!你小小肚子,怎么装得下交梨一个,蟠桃一只,火枣五枚,金丹三粒,仙丸九颗?”金郎君怒喝道。
  “有……有同谋!”鹦鹉无可奈何地道。
  “有同谋?谁是同谋?”金郎君吃惊地道。

  厅中的一部分大小妖魔人物居然担心起来,因他们都知道那蓝衫客的绿衣使者,专喜饶舌,是狡猾的扁毛畜牲。如果它胡言乱道,硬说某妖某魔或某人物是同谋的话,那么,被冤枉者就毫无办法辩护,即使用四海的水来洗,也洗不清那种冤情,这就是他们担心的原因。
  这时,那鹦鹉低着头,不言不语,它似乎装聋作傻了。
  “谁是同谋?快说,畜牲!”金郎君厉声催促道。
  “不快说,打死你。”袁通也威胁地逼道。
  那鹦鹉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好像不大愿意,但过了半晌,它把鸟头播动几下,眼睛向东望望,朝西瞭瞭,终于说道:“兄弟们,对不起,东窗事发,我没法包庇,要招认了。我看,还是你们自己站出来吧!”
  那鹦鹉刚刚说完了话,忽然大厅的东面厅柱上飞下了一对苍鹰,一雌一雄,飞到另外两只金缸的边缘上分别站住,态度自若,旁若无人,南面座位丛中的桌子下面钻出了一只黄犬,垂下着狗头,低拖着长尾,慢吞吞地走到金缸旁边蹲伏地上,好像罪犯似的,一声也不响;西面的坐位底下窜出了一只黑猫,同时大厅的北角带跑带跳地出来了一只银毛小猴,它们都走近黄犬的旁边,蹲坐下来。

  这时黄衫客心里发慌,暗说一声:“不好,祸事到了!”
  原来那些窃贼都是自己和义兄弟们的玩物,同时,另外四位狂客也很惊骇。他们担心的程度都不在黄衫客之下。
  厅里的众妖魔人物都料不到它们会是窃贼。
  “它们都是同谋?”金郎君迷惑问道。
  那鹦鹉黯然点头。
  “还有别的同谋吗?”袁通加问一句。

  鹦鹉摇摇头。
  “谁是主谋?”金郎君又问道。
  “当然是我。”鹦鹉答道。
  “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的主人唆使你去偷?”袁通追问两句。
  “不,不不!不是我的主人,袁通将军,你不要冤枉好人……”鹦鹉发急地辩护道。

  “孽畜作贼,由于主人教养不严,罪在主人。”袁通坚持道。
  “袁通,你心术不正,使用移祸江东之计,是吗?”鹦鹉严正地责问道。
  那鹦鹉的回答,引起了厅中的许多妖魔人物,一阵大笑,因它说穿了袁通的阴谋,顿时他被它说得面红耳赤,窘态毕露。
  “我不大相信你们会偷东西。”金郎君道。
  “如果你这样说法,我们就没有罪了。”鹦鹉道。

  忽然在大厅里的座位丛中发出声音:“你为什么要偷?”
  那鹦鹉连忙回答道;“这位朋友说话毫无道理。这些宝物也是你们偷来的,你们好偷,我却偷不得?”
  厅中的许多妖魔人物又是一阵大笑。
  “大胆畜牲,利口可恶,来人呀!先把这畜牲杀掉。”金郎君怒道。
  “不,不不!杀我不得,我是自首的。”鹦鹉理直气壮地道。

  “本来自首可以不杀,但你这畜牲利口强辩,不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有权杀你。”金郎君喝道。
  “那末,现在你问,我答,好吗?”那鹦鹉道,它的口气显然已经软化了。
  于是金郎君道:“好!现在我问。你说你是主谋,动机何在?”
  鹦鹉道:“我也想延年益寿,长生不死。”
  金郎君道:“你为什么不向国王恳求赏赐,却用穿窬行为,暗中行窃?”

  鹦鹉道:“这种天上的珍品,哪一个不想占有?所以,我预先估计,太宝贵的东西决不是恳求所能得到。如恳求可以得到,那只是我的痴心梦想。我考虑到机会千载难逢,只有用偷的办法。东西这样多,我以为少数偷一些,不要紧。”
  金郎君道:“少数偷一些,不要紧,你倒说得很轻松,畜牲!
  那么,我且问你,这些奇珍异宝都有大批人员监视保管,你们如何偷法?”
  鹦鹉道:“讲不清楚!”
  金郎君道:“为什么讲不清楚?”

  鹦鹉道:“讲不清楚,就是讲不清楚!”
  这时,袁通走近金郎君的身旁,附耳向他说了几句话。于是金郎君用手向黄衫客招了一招,暗示他过来。
  黄衫客走到金郎君的身旁,后者也在他的耳畔轻轻地讲了几句。
  黄衫客听罢,转身回到原处,高声道:“现在叫绿衣使者和它的同谋实地表演偷窃的过程,作为庆祝大会的余兴之一。”
  大厅中响起一阵鼓掌。
  只听得那鹦鹉先叽叽咕咕讲了几句鸟语,也许是兽语,大家都听不懂,但那些同谋者—
  —双鹰、犬、猫和猴似乎都已会意。它们仍旧动也不动,在原处站停着、蹲伏着。
  又听得那鹦鹉道:“请你们把蟠桃和交梨都放回长桌上的原地方。”

  一群夫役杂工连忙跑过去,从金缸里把蟠桃和交梨都拿了出来,重新安置桌上。
  在另外的圆桌上还有不少剩余的金丹和仙丸,那是刚才分配后多下来的。
  恰正这时,那黄犬晋獒忽然从地上站立起来,开始坞呜地叫着,又汪汪连声狂吠,突然冲向黑猫家豹,向它猛咬,吓得家猫慌忙奔逃,窜入那群夫役杂工们的脚边躲避,同时双鹰——铁嘴银喙,鹦鹉——绿衣使者和银猴——白儿也都好像吓得魂不附体似的,一时鸟飞兽奔,惊慌地觅处逃避。
  当那家豹逃到夫役杂工们的脚边,晋獒猛追过去,一追一逃,猫叫狗吠,只在他们的脚边绊来绊去,穿出穿进,弄得那些夫役杂工们不堪缠扰,不胜其烦,于是他们都大声叫骂:
  “嘁狗贼猫,混帐,快滚……”他们一边叫骂,一边用脚乱踢,狗被踢,吠声更响,猫被踢,叫声惨厉,一时之间,厅中响起了犬吠声,猫叫声,夫役杂工的叫骂声,脚步杂沓,混乱不堪。
  只听得厅梁上面发出声音:“得手了,大家停止。”
  原来那是鹦鹉的声音。

  于是那鹦鹉从厅梁上飞了下来,依旧停立在金缸的边缘上,而家豹和晋獒也都走到缸边地下蹲伏不动。
  “怎么得手了?”金郎君疑惑地问道:
  “贼子们,还不出来?”绿衣使者——鹦鹉道。
  霎时,从长桌底下走出银猴白儿,一只手拿着蟠桃,另外一只手拿着交梨,接着双鹰—
  —铁嘴银喙也从高处飞下,分别在缸边停住,在它们的鹰瓜里各抓一只磁瓶和火枣数粒。

  原来那白儿在晋獒追咬家豹时,假装惊骇逃避,却偷躲在长桌底下,又乘着夫役杂工们分心于骂狗踢猫时,它攀上了桌边木档,伸上猴手,从桌面上迅速地偷拿了一桃一梨,因猴毛雪白,桌布又是白色,白与白成为它的保护色,又因厅里的群妖诸魔众人物都看到狗猫追逐奔逃,夫役杂工口骂脚踢,谁也没有注意到长桌上的动静,所以,白儿得手了。

  至于圆桌上面的金丹和仙丸如何会落在双鹰的鹰爪里呢?那也是由于同样的情况,它们在狗咬猫和群众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也假装惊飞,在突然一刹那低飞惊逃,掠过桌面,迅若疾电,已经“顺手牵羊”,伸爪抓了磁瓶火枣等物,躲入厅柱之上。
  群众只觉得眼前起了两道影子,以为是双鹰惊飞逃避,不以为意,所以,它们也双双得手了。
  这时,大厅里的众妖魔人物都看到它们得手如此容易,起先都恨自己的观察力不强,料不到它们是这样偷法的,最后他们发出一阵喝彩的声音,继之以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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