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压着自己的脾气,咬着牙问他。
哑吧见我脸色变了,急忙对我摇头拿笔要给我解释。我倒要看看他给编出什么理由,但这时那个实习的小护士突然拿着一盒煮鸡蛋进来送到了哑吧身边。
“谢谢你早上没追究我的过失,还帮我和护士长说话。医院不让用电器,所以我特地叫我妈煮了一锅鸡蛋,你热一热就可以吃了。你手术虽然不大,但也要好好补补。”小护士热情地看着哑吧,又是道谢,又是叮嘱。
而哑吧看起来不但没有拒绝的意思,还很是开心地在纸上写下了“谢谢。”
我实在看不下云了,很用力地让嘴吧笑起来对哑吧说:“小姑娘送的鸡蛋你可以放心地吃。”说完我直接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小护士,大步朝门外而去。
上午我还能说服自己留下,现在我却想立马就走。我这丢着工作不做,好心好意为照顾他,还不如一个把他扎成烂手的小护士,真可笑。
我头都不回地往楼递口走,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叫住让我去交费。正好,我把医药费付了,也算还了他为了找我而受伤的人情了。
我找医生估算了医药费,又特地多交了一些。我本是想直接就走的,可是结算需要我手里的这些单据,我可好勉强再回去一趟,把交费单给了哑吧。
回到病房小护士已经离开,哑吧的液体也已经输完,正躺着休息呢。看来我走不走还真是不得我特地看了桌上我买的鸡蛋,已经没有了,我想人家大概已经扔了吧,不经冷笑一声。不是笑别人,是笑自己。
不过还好,他怎么样很快就不关我什么事了。我拿着单子走到哑吧身边,撇了他一眼,侧身将手里的收据单子递到他面前说:“这是缴费单,我交了一万,应该足够了。单子给你,出院时会用。这个钱就算我对你的补偿,我们算两清了。从现在起你我就各自保重吧。”
按理说我说完这些话,他多少也应该有所表示啊。可我等半天他都没接单子,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从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我自然不能容忍,扭头直接进行教育:“唉,你这人……”我的教育还没进行正题,就发现哑巴似乎哪里不对。我试着问他:“怎,怎么了你?”
他并没有回应我,满面却开始通红,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脖子上好像还起了大片的红疙瘩。我慌张低头时发现他的胳膊上、手上也都陆陆续续地起了红疙瘩。
一时间我的大脑短路了,急慌地回头问乖巧地坐在一旁的飞飞:“你爸爸,你爸爸他,他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依旧乖巧地坐在那里对我笑着摇了摇头。我这时才恍然醒过来,赶紧跑出去叫来了医生。
我和飞飞被护士赶了出来,只见主治医师进去不久又立刻叫护士去叫来了几个大夫。飞飞被这种场面吓坏了,紧紧地抱着我哭了起来。
我的心也慌了,同样紧紧地搂着飞飞心跳不断地加快。明明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半个多小时回来就成这样了。
经过十几分钟急救,医生终于出来了。我迫不急待地跑过去一把拉住医生的问:“大夫,他怎么样了?”
医生脸色和语气都很不好地问我:“病人这是过敏。病人有过敏史为什么在病历本上没有写明?知不知道这给我们抢救工作带来多大的困难。你这是对病人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
过敏,竟是过敏?唉,不对呀,他过敏,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这锅干嘛让我背?
“我........”
我想争辩的,但想想这种场合,也不适合大吵,所以只好使劲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下次肯定得注意呀,不然你老公很有可能去见阎王了呀。好了,好了,经过抢救病人已经脱离危险,过一会应该就醒了。噢,对了,病人对什么过敏?刚刚是不是吃了过敏的东西?这东西能不能吃,你不知道,你老公他自己也不知道吗?”
“吃东西?”我一时懵了,他吃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呀?
突然想起哑吧吃鸡蛋时在纸上写下的‘不能吃’三个字,瞬间明白了他当时的意思。“鸡 蛋?”二字脱口而出。
“你知道他鸡蛋过敏啊?那还敢让他吃?再说他自己什么体质心里没数吗?不要命了?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也不知道你们是把自己当儿戏,还是把别人当儿戏。行了,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吧,年轻人。”
大夫语重心长地这顿训教后叹着气就离开了。跟着的几个护士也相继离开,我准备回病房的时候,送鸡蛋的实习护士突然过来告诉我:“他没有要我送的鸡蛋。他和我说他对鸡蛋过敏。”
说完她转身便离开了,我的心却突然五味杂陈了。
我拉着飞飞回到病房,飞飞乖巧地坐到了邻床上。
我却站在哑巴床边不知所从了,而这时哑巴醒了。他无力地朝我转歪过头微微地笑了笑。看到他的样子我更觉得自己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可是这不是我的风格啊,谁拿刀逼着他吃了?要错也是他自己的错!我闷声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朝哑巴走了一步质问他:“你是不是傻?那,那鸡蛋能不能吃你心里没数吗?”
哑巴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双手慢慢在空中划起手语。我自然是看不懂,正愁怎么理解时想到了飞飞。我回头给了飞飞个眼色,小机灵立刻就明白了,立刻给我解释道:“爸爸说,他不想你生气。”
又是这个理由,我真的就那么爱生气?可被人家连说几次,我开始反省了。想想这一天我好像是一直都在生气。
“我生气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我小声嘟囔了一句,紧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训教道:“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哑巴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一翻折腾,此刻显得格外有气无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想给我比划什么。
看到他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怼他了,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按到床上,给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说:“行了,我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了,累了就睡会吧。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敷敷手。”
我的话刚说完,哑巴就闭上眼睛了。我查看了哑巴再次被扎上针的右手,确定没事后才出去打水。
哑巴是真的太虚了,我把烫手的毛巾放在他手上时,竟和没有感觉似的一动未动。敷了两三次后,他的液体也没了。
我叫护士来给他拔针,他也依旧丝毫未动。这才一天哑巴手上又多了一个针孔,这之后住院几天那只手说不定也会被扎烂了。
我拦住护士讯问:“你们医院就没有软针头吗?他那只手每天扎能受得了吗?”
“有是有,不过上周就用完了。那个东西不是贵嘛,小县城用的人太少,所以医院还没补货,不过补不补还是两说呢。”护士回答我。
“呵,用完了,没补货,还两说?”我怀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不过也是医院也是盈利单位嘛,无利可图,自然就不补了,我不经感叹:“果然是小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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