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是心中估算了一个价格，说了一个数字，然后再看看女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中爽快，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儿啊，于是道：“这只是预付的部分，试穿的时候再支付这么多的钱，最后取衣服的时候还有余款！”
　　陈静看了柳是说得自信的样子，张了张嘴巴，暗道老板也是太黑了，别的人收钱满合算的，怎么就和这个人杠上了，要是因此失了一单就不好了。

　　“你那价目表上的价格是怎么回事？”女子显然也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柳是走到一边的架子边上，取了两张图片出来，道：“什么样的价格就什么样的货色，你要这样的也可以，便宜！”这些图片都是做好婚纱后找成林拍下来留底的，也方便这样的时候使用。
　　女子拾起图片看了，笑笑，“成，我先付钱，你给我做着！”
　　柳是拿出预定的单子来，让女子填写客户信息表和测量尺寸。柳是凑过头去看了，那女子在姓名一栏潦草地写了大大的两个子，肖芳。
　　柳是回头接了肖芳的定金，那可是厚厚的一叠啊！来了个冤大头，挣了笔钱，柳是心中大大的爽快，对成林更是柔顺了几分，吓得成林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故，疑心了好几天，豆腐也少吃了些。
　　吴阿姨自那天撞破了成林和柳是的约会（她自以为的），气得胸口发闷，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也起不来，更是没有任何的兴趣去逛街洗脸，更没有脸面去往日的好朋友面前吹嘘自己的儿子了。

　　更让她心痛的不是成林和柳是约会的事情，而是成林对她的态度。在她的印象中，儿子就一直是二十岁那年的样子，聪明内秀，稍微有点叛逆又有点腼腆的样子，喜欢和成教授作对但是对自己这个妈妈的话还是非常尊重的。不想时间才过去几年而已，儿子就大变样了。刚回国的时候借口郊区偏僻了工作不方便的，偏偏要自己买小房子单独住，又借口工作忙了不要爸爸妈妈经常去看他去打扰他，相亲的事情更是一点也不顺着她的意思来做，最后居然还要去追一个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吴阿姨一想到柳是的脸头就痛，那个女人是计算好了的吧，知道她的儿子年轻受不起诱惑的，不知道用了什么下贱的招数。
　　成教授看看床上翻来覆去不安静的老伴，道：“你要没有事情就到外面树林子里走走，保准晚上睡得安稳，白天也不用躺床上！”
　　吴阿姨气愤道：“我让你去看儿子你偏偏不去，要他真和柳是搞上了，丢脸的是谁？”
　　“我这张脸也够老了，有什么好丢的？”成教授看看外面在秋天依然郁郁葱葱的树林，道：“你那心眼就是太小，脾气又暴躁，什么都没搞明白就发脾气！你说你发了几通的脾气搞明白多少事情了？”
　　吴阿姨恨恨道：“那臭小子，除了说是他要追柳是的，就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我才不相信他的话，肯定是柳是从中搞鬼了的，还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呸！”
　　成教授看看妻子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泛起淡淡的红晕，道：“未必就不是真话！你也不是不了解成林，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和人反着干！人干不成的他就要去做，人不喜欢的他偏偏就欣赏了，你说你给她介绍的都是些万人一脸的女子，突然认识一个柳是这样的女的，他能不注意么？”成林自从在儿子家吃那顿饭，早就感觉大势已去，这还是柳是没出手的情况，要柳是和成林真凑上了，那才叫做势不可挡。

　　吴阿姨把头埋在被子里赌气，闷道：“那你去想想方法！”
　　“你把柳是身上戳了，还没去道歉啦！”成教授道，“你先去人家家里道个歉好了！”
　　吴阿姨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来，恨道：“就知道你让我不如意，你爷俩就是不让我过舒心的日子！”
　　成教授笑笑没说话，端着茶杯着老王下棋去了，这个老婆活了几十年了，能干精明是有的，但是还是没学会看人啊！
　　天气渐渐转凉，衣服也越加越厚实起来，柳才终于在老妈在一日三盼中回来了。他人回来的那天，柳是早早关了商店回去，差点不敢认客厅中坐的那个廋皮猴就是自己的弟弟。这两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哪里去了？那些精气神哪里去了？
　　柳是狐疑着走过去，老妈拉着柳才的手满脸的泪，一边哭一边骂尴尬地站在一边的王娟，“叫你去看他，给他弄点吃的喝的你也不去，你就弄你那个工作，钱也没挣多少啊，你看柳才这个样子，要再弄几个月，命都要没有了！”

　　柳是把包丢柜子上，道：“怎么回事？”
　　柳才无奈地望着柳是笑，脸上的皮起皱，的确有点吓人，他道：“姐，我一回来妈就这样，饭都还没做的，我饿死了！”
　　柳是瞪一眼老妈，又看王娟道：“王娟，赶紧给柳才找衣服洗澡去，看他脏成什么样子了？妈，你别拉着他，他这么累你还哭他不是更累？”
　　王娟感激柳是解围，心中暗道也不冤枉她暗中帮她撮合成林了。王娟拉了柳才去卧室找衣服，柳是看看丢在一边的几个大行李箱子，道：“老妈，你哭啥？”
　　老妈眼睛哭得红肿的，不断抹泪，道：“你没摸他身上，全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的。还有那脸色，白得吓死人的。我就说好好在学校工作就好的，偏要去做什么研发的，钱没挣到，人就这样了！”
　　柳是知道这个项目成林在其中投了不少的钱，平日里也是非常重视的，经常打电话联系一个叫做老秦的人关心项目情况。现在听老妈这样一说起来，心中确实有些不舒服，她劝道：“你把行李收拾收拾，我做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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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三十八章 风雨欲来

　　话说吴阿姨在家里修整了一段时间，成林只打电话来问候了一番，人却不见影子，吴阿姨让他回来，他却说是为了减少和父母的矛盾，还是暂时先不要见面。吴阿姨在电话里听儿子说话的声音轻快，完全不像之前的死气沉沉，心中就怀疑柳是那边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又想起儿子那个什么事情都捂住盖住的性格，觉得很有可能。她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再也躺不住，起身活动了一番，独自叫了车去成林住的地方查探一番。

　　成林恰好没有腻在柳是身边，一个人在家里打印报表整理资料。
　　吴阿姨进了屋子，就不管成林的反应，直接跑进卧室去看，上下左右看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成林皱眉，他虽然不完全西式做派，但是对这样明显的不尊重人隐私的行为还是没有好感，于是道：“妈，你又做什么？”
　　吴阿姨恨恨瞪一眼儿子，既然卧室里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那就去卫生间看看。吴阿姨进了卫生间，仔细查看不多的几个保养品，很满意没有看见不应该发现的东西。
　　成林明白了老妈在找什么，心中郁闷更盛。其实他是巴不得柳是留点什么在他的地方，但是柳是仿佛还是没有对自己敞开心防，根本就不跟他上来一趟的，就是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机会，道是他自己有意无意丢了很多东西在柳是的店里。
　　吴阿姨满意儿子没有越轨，松了口气坐到客厅里，道：“妈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你也不来看看，都做什么了？”
　　成林坐到办公桌前，整理打印好的东西，慢慢道：“妈，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怕你又气着了，那不是问题更大？！再说了，你也是听不进我的话的，多说也没有意义！”

　　吴阿姨看着自己儿子油盐不进的样子，感觉挫败，早知道就不让他出去留学了，几年没在自己身边就完全翅膀硬了，怪不得平日里成教授那么生气。吴阿姨深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得和儿子好好谈谈。
　　成林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然后收拾衣服和钥匙准备去柳是的店里。他拎起电脑包，甩着钥匙道：“妈，我要出门去，你去哪里？”
　　吴阿姨起身，道：“我今天没事，就跟着你忙一下好了，顺便我们谈谈！”
　　成林皱眉，这怎么行？这段时间正式他和柳是培养感情的时候，不能有多余的事情打扰，于是道：“我哪里有时间照顾你啊，你如这样，你先回家去，我忙完了今天晚上就回去看你，顺便和你和老爸谈谈！”
　　吴阿姨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笑道：“那你忙，我就回去了！”

　　成林怀疑老妈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也没多想，把老妈送上出租车自己就开车去柳是的店了。
　　柳是用那笔定金买齐整了些比较昂贵的材料，就按照肖芳的身体尺寸裁剪了。陈静和李霞知道这是学技术的好机会，也不轮休了，天天就守在缝纫台边上看柳是裁剪，还不断地询问。柳是也有心培养这两个人，一点也不留私心，自己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当然，这两个人还是有一点用处的，比如说用先将水钻串成各样的花式或者跑腿买些不常用的东西。

　　成林见柳是这几天格外的用功，笑道：“姐，是什么大生意这么上心？”
　　柳是笑道：“前些日子不是给你说过有个怪人老是过来逛，也不说话，也不理睬人么。她居然就定了个最贵的婚纱，我可得给好好做做！”
　　陈静和李霞是年轻女子，头一次见着成林这样的成熟又有魅力还温柔（她们自以为的）的男性，崇拜得不得了，给他说话的时候也是红着脸的。要是成林往常的性格早就调笑几句话了，不过只要他在两个小姑娘面前一露出温和的笑容，要发挥自己的魅力的时候，柳是的脸就挂上了讥笑的样子，仿佛在看笑话一样。成林面对她这样的态度，再也装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