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没几句,却是冲天嚎哭的二婶子,语出惊人,倒是生生吓坏了李带娘。
“你什么意思?”
乌鸦啼哭,呜呜不停,在三更半夜的夜晚里,格外的瘆人。
崎岖小路,走在路中央未到牛家,李带娘就先是闻到了浓郁的死亡的气息。牛家果然死人了!
李带娘只是随意披了一件薄外套,长黑发捆起,束成了尼姑头,一路抿嘴不语,倒是图个安静。
一路骂骂咧咧的牛家二婶子,眼见到了自家门口,倒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是那凸出的黑眼眶,煞是憔悴的吓人。
“牛二嫂子,如果,你还不跟我说实话。那么惨死的还会有下一个牛治旺,下一个牛家人。”一路静音无声的李带娘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犀利的直盯着牛家二婶子。
“柳如意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淡然一句话,没等牛二婶子应话,大步跨起,李带娘加快了步划,往近在眼前的牛家奔去。
牛家大门敞开,比起第一次,李带娘来时的安静,更是多了一丝深沉的阴气和死气沉沉的死气。
屋内的牛家人也比第一次李带娘见着时的害怕,个个脸色微恙,紧紧的靠在靠门边的椅子上,骨子里潜意识的提防、防备。
而那屋正厅,横死在屋内,倒在血泊中的牛治旺,眼睛睁得铜铃大,嘴里塞着一把亮着闪光的匕首。
直直的插在咽喉里,应该是致命伤。
牛家人大气不敢出,就连牛家最胆大、平日杀生无数的屠户牛力立也是红着眼眶,小声啼哭。
的确,好好的一对儿女,仅在一个晚上,死的死、疯的疯,换做正常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牛力立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已经算是中年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么残酷!
李带娘轻步走到倒在血泊中的牛治旺,哀叹了一句,伸手将牛治旺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顺手找了一块白布,盖住了牛治旺的尸体。
“你们都去院子里,我有话跟治旺说。”李带娘淡淡一句话,挥了挥,赶着牛家人出去。
有的时候,死人比活着的人诚实,比活着的人少了几分算计。所以,比较爱撒谎,话中半参假的牛家人,李带娘更喜欢问死人!
牛家人一一离去,那疯癫了的牛治音也被拉扯了出去,只不过她的嘴里依旧喃喃不停的嚷嚷着:哥哥没走,哥哥没走,哥哥还在那...
牛家人出去了后,习惯性的李带娘把门带上,开始在屋内点燃了两把蜡烛,从背包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米罐,点燃了香烛,一把插在米桶里。
香火味浓郁,屋内顿时充满了那香火味。李带娘顿时打坐,紧闭上了眼眸,喃喃细语:大仙保佑,大仙上身。
噗....喝了一口米酒半喷出,用牛眼泪洗了眼睛的李带娘顿时眼睛清亮,眸中更甚漆黑。
“现身吧,柳如意!”一句话,比平常更冷冽,面上比平常更是多了几分威力,一身凛然正气的逼人。
李带娘请了大仙,此刻的李带娘非是李带娘,俨然是大仙附体!
“妈....妈....”突如其来,顾至末突然出现了,匆匆忙忙的赶来。语气焦急不已,仿佛像是有什么急事?
俨然是被惊吓的李带娘回眸望了过去,而那匆匆赶来的顾至末却是语出惊人:我知道真相,真相就在这个罐子里。
顾至末漆黑的眼眸带着一丝诚恳,怀里更是抱紧了一个像极了骨灰盒的东西。上头大大写着一个封字,不仅如此,这个罐子是全面封闭的。
“封魂坛。”脱口而出的李带娘像是吓着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吓人。紧张的望向顾至末:至末,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我找到那家医生,严刑逼供,逼他说得。”顾至末这话应的并无不妥,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愤怒:牛家人也太不是人,我们不要帮他们助纣为虐。
顾至末愤愤的道,漆黑的眼眸里是深沉的不屑,丧尽天良的人,不配做人。
“至末....你这话什么意思?”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牛清远有些受伤的看着顾至末,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顾至末去了一趟城里就对他们牛家嫉恶如仇。
“去问你爷爷!”顾至末甩下一句话,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连忙拉扯着李带娘走,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在牛家。
“我...治旺哥死了,音子也疯了。”眼瞅着顾至末要走,脑子轰的一下,牛清远忙喊了一句。
果然,这话一出,顾至末微愣,刚刚她走的快,根本没注意到牛家人的不同,更加没注意到空气中散发的淡淡血腥味,以及那躺在地上用白布盖住的牛治旺。
愣是一愣,可转头一想,顾至末是毫无留情的嘲讽:牛治音那是活该!
顾至末只骂了牛治音,没有骂牛治旺,并非是顾及死人死了不该骂生前的过错,而是在她眼里,牛治旺只不过是过于愚孝罢了。
若是他不那么孝顺,不那么愚孝,柳如意哪里会念及他,反而让自己送了命,让自己的亲身骨肉拿去当冤魂。
很多时候,顾至末都在想,爱情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可怕到让你心甘情愿的送命。
“这个坛子,是你们牛家的孙子。大爷爷,人在做天在看,别忘了你所做的好事。”
顾至末脾气犟,除了犟,还天怕地不怕,此刻,她是绝对不可能给牛家留颜面的。
只见那顾至末硬塞坛子给了那消瘦的老人后,讥笑一声,就打算跨步离去。而那多半是猜到了什么的李带娘自然是伙同自家女儿,一团作气,打算离开。
“求求你,求求你,我们牛家错了,这一次我们什么也不隐瞒,我们都说,都说...带娘,我们同乡又是邻居一场,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我们不想死,不想死。那如意那孩子确实冤,是我们不对....”拖住李带娘裤脚,悔不当初,泪流满面的牛家旁婶子受不了这近日的打击,连连松口保证道。
而那眼看事情败露,牛家快要完了的牛家大爷爷,也不免面上露难色,哀叹了一声: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为了保全那混蛋...
“早知道,早知道...就该让他去死,也不该听他的祸害主意,害了我们牛家。”牛家大爷爷一向是代表了牛家的主语权,这下老人家悔不当初,满脸的悔恨和难过。顾至末哪里还敢讽刺!
“老二家媳妇肚子的孩子是牛力阳那混蛋的。”咬牙切齿,带着浓浓的羞耻感,最后咬牙吐出的牛家大爷爷,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耻辱的羞耻感,家门不幸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这孩儿哪里还敢留。”震惊了牛家小辈,同样,牛家大爷爷的话更是震惊了顾至末。
“那孩子,不该留。在老二媳妇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的时候,我们叫她去打胎。而那时,老二媳妇患了病,总以为那孩子是治旺的死活不肯打。”
牛家大爷爷仿佛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老眼浑浊,望了望天,满脸的无奈。
“孩子怀了,生下来不是打胎又不肯,最后是在老二媳妇睡着的时候,在医院,求了医生滑了胎。”
牛大爷爷支支吾吾,在哀叹声下说出了真相。可这真相,顾至末却觉得破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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