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用了很大的力气,王金虎那样的魁梧,却怎么都挣脱不开。他被捏得生疼,脸都扭曲变了形,不得已放开了希文,他嘴里骂道:“你他娘的是谁?给老子松手。”
易扬微皱眉头,厉声说:“请你给希文道歉。”
王金虎轻蔑地看了一眼希文,哼了一声说:“我呸,她也配老子道歉。”
易扬忽然扭转他的手腕,希文站在旁边清晰地听见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掉了易扬。王金虎瞬间便杀猪般地嚎叫起来,那声音极其的刺耳。
易扬将他的手腕扣在身后,冷冷地说:“我再重复一遍,请给她道歉。”
王金虎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叫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放开我,求求你,我要疼死了。”
易扬这才松开他,他顺着就躺在了地板上,嗷嗷叫起来。希文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有些担心地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易扬拍拍手,捏着希文的下巴看了看,脸上红通通一片,已经微微肿了起来。他咬了咬牙说:“死不了,脱臼了而已,我应该下手再狠点。”
希文放心地点点头:“这样就很好了。”
付晓一脸泪花地站在她身边,应该吓坏了:“姐,你没事吧?这人太无耻了,我们报警吧,给他送丨警丨察局去。”
希文摇摇头,小声说:“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报警。”
她走到王金虎身边,半蹲下去,沉声说:“虎哥,今儿咱们不打不相识,你给我一巴掌,我朋友也还回去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算两清了。以后咱们既是邻居,也做朋友。做生意嘛,多个朋友多条路。打打杀杀的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你也看到了,我虽然是女流之辈,可真硬杠,我也不怕你。”
王金虎哼哼哈哈地抬起头看她一眼,咬牙切齿地似乎并没怎么听进去。希文冷冷地瞧着他,继续说:“我叫你一声哥,把你当一大老爷们看,您这格局怎么还没我一个女人大。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人不笑话你啊。我提个建议,您听着也好好考虑考虑。咱们两家把客栈的房费定得都跟市场价一样,至于服务嘛,大家自己看着办。客人愿意去谁家,咱们也别争别抢,任他们自己选择。良性竞争才有利于我们的发展,要是咱们天天就这么又打又闹,弄不好最后咱们都得关门,那不是便宜别人了嘛。你说整个西川,就属咱们两家的客栈最具特色,要是倒了岂不可惜。而且我一直以为,虎哥能盖出那样温馨的房子,内心也应该是个温暖的人。”
希文好话歹话说了许多,王金虎也不哼哼了,看起来算是听进去了。希文趁热打铁,笑着说:“您要是没意见,咱们就击个掌,就算是您同意了。”
过了一会,王金虎从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伸出好的那只手,不情不愿地拍了下希文的手。
希文笑了笑,对付晓说:“晓,打120,给虎哥看伤,医药费我出。”
王金虎不耐烦地打断:“算了,一点小伤,老子还没那么虚弱,也不缺你那点药费。”说完又嘟囔一句:“老子竟然败到你个小丫头手里。”
“哪里就败了,你还多了一个朋友呢。”希文大气地说道。
“行了,今天是我不对,改天我请你们喝酒赔罪。”王金虎这会倒是不矫情了。
临走时,王金虎又扭过头看看易扬,问道:“你这朋友的身手可以呀,练过吧?”
易扬哼了一声算做回答。
王金虎走后,付晓噘着嘴恨恨地骂道:“怎么就让他这个无赖走了,就应该报警给他送进派出所去,文姐你也太让着他了,明明就是他无礼在先。”
希文无奈地叹气,她也不想这么低声下气,被人平白无故地打了一巴掌,左脸现在似火烧一样的疼,她却不得不求和。她沉着脸说:“我作为一个外来人在西川开客栈,本来就不容易。再为这点事闹进派出所,会影响我们的声誉。唉,忍一时风平浪静。”
付晓看着希文红肿的脸,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可你被打成这样,吃了这么大的亏,我真的忍不下这口气。”
希文摸摸她的脸,勉强笑着:“我是吃亏了,可易先生不是帮我还回去了吗?王金虎的手腕脱臼,那也不是什么小伤,可比我惨多了。”她又看着易扬问:“我说得对吧,易先生。今天多亏了你,谢谢你救我于危难之中。我觉得以后还是免了你的餐费吧,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易扬沉沉地看着她,表情阴晴不定,他咬咬牙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付晓,你去冰箱里取点冰块,给希文冰敷一下脸上的伤。”
付晓抹着眼泪就去了厨房。
希文看向易扬,又说了一句:“谢谢你啊。”
“为什么不报警呢?你一个女孩家,跟那样一个粗鲁的男人刚什么?今天我要是没有下来,你说不定就进医院了。”易扬实在忍不住不教育希文,她竟然能那么冷静地去处理这件事。他下楼的时候看到她挨的那一巴掌,魂都快吓没了。他要是再跑得慢一点,王金虎的第二拳,是真的能将她送进医院了。
易扬看样子生了很大的气,希文有点不知所措:“我也没想到他会动手,以前也闹过几次,都只是嘴上吵吵。谁想到今天他动真格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不过应该不会有下次了吧,王金虎好像被我说服了。”
“那你还挺骄傲的呗,我是不是得夸夸你?”易扬忽然觉得希文平时看着沉稳安静,怎么也有点没心没肺呢?
希文扬起脸笑了笑,不成想牵扯到她的脸颊,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易扬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温和地问:“很疼?”
希文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轻声说:“不是很疼,就是觉得有点烧。”
易扬缓缓放下手,暗自揣进口袋,漫不经心地说:“等付晓拿来冰块,敷一敷会好一点。”
付晓很快就拿来冰块,她正坐在沙发上敷脸,方正从外面采购回来。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火冒三丈,非要去找王金虎打一架不可。
希文好说歹说才给劝了下来,她被这么多人关心,心里还挺感动的。被打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此事算告一段落,过了几天,王金虎竟然真的提着几瓶酒过来,说是履行诺言,要请酒赔罪。
希文请他去凉亭子里坐,看着他手里的高度白酒,心慌了一下:“虎哥,你这酒我可喝不了。”
“怎么着,妹子,你看不起我。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来赔罪的。”
“切!”站在一旁的付晓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是真看不上王金虎身上的流氓气。
王金虎抬头看了付晓一眼,嘿嘿笑了几声:“你看你这小丫头,还挺记仇。”他抬起裹着纱布的手晃晃,“我也得到教训了,得养仨月哪。你这丫头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
希文拉了拉付晓,小声说:“晓,你去收银台吧,把这几天的流水算一下。”
“我不要,谁知道有些野蛮人会不会动手打人啊?我得在这儿看着。你这次要是再敢动文姐一根手指头,我拼了命也要拿刀剁了你。”付晓翻着白眼,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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