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不能感同身受,谢一帆竭尽全力渲染梦里的氛围:“红黑的视觉差异比较大,石头都是黑色的,红布就特别的扎眼。我心里害怕啊,我就想往外跑。还没等我跑出去呢!周围突然多了一群老太太。”
“老太太?”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啊,老太太。”谢一帆耐心的给我解释着,“身高都不高,盘着头发,穿着红布衣服。她们拿着一个红布,围着将我圈了起来。那些老太太又蹦又跳的,嘴里还唱着我听不懂的歌。我想出去,可却找不到红布的缺口。我急的没法没法的时候,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也拿红布吗?”我问。
“没有,他没有拿红布。他穿了一身特别奇怪的衣服,颜色啊款式啊,我都没见过。”谢一帆受不了的抖抖身子,说,“他的衣服倒没什么,主要是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太吓人了。你能想象吗?他的脸……怎么说呢?一点表情没有,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就冷冰冰的看着我,看着那些老太太在跳。有一个老太太要推他进圈里靠近我,我吓的差点坐水里。”
我已经知道了结果,可我还是鼓励谢一帆说出来:“然后呢?然后怎么样?男人进到圈里了吗?”
“没有啊,他没进来。”谢一帆病态的脸上微微得意,她笑,“为了让那个男人进来,其中一个老太太跑开了。本来那个男人是想从红布上跨进来的,但不知道怎么的,红布上突然多了个缺口。我没看清楚缺口是怎么出来的,但我抓住了时机。缺口一出现,我就从圈里面跑出来了。我一跑出来,梦就醒了。”
我点头赞同:“你时机抓的真好,够激灵的。”
“嘿嘿,”谢一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是个梦而已啦!我醒了之后觉得这个梦很奇怪,特别特别的真实。我醒的时候小腿都是凉的,就好像我真的跑到水里去了似的……我醒了跟爸妈讲这个梦,他们都说我胡思乱想。正好你来了,我想问问你。”
得,敢情谢一帆是把我当成天桥解梦的了。
不过谢一帆这个梦,还真得我来解。严格的讲,谢一帆这个梦就是我造的。梦里的洞穴,其实是鬼门关。而墙上的红布,是我为她设置的结界。红布的缺口不是突然出现的,是我用血给她劈出来的……男人应该是我见到的男鬼,如果男鬼进入到老太太拉的红布圈里,他们两个便算是礼成了。
也就是说,男鬼顺利走到红布圈里,谢一帆便出不来了。
我把这些讲给谢一帆听,她应该有知情的权利。在我说完后,谢一帆不但没害怕,她反而赞叹道:“白惠,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收不收徒弟?我跟你学怎么样?咱俩组个twins,降妖除魔。”
这妹子的心是有多大?我暗自感叹。
“我不收徒弟的,”谢一帆认真的表情和她哥很像,我被她求的哭笑不得,“你信佛是好的,日行一善,老天会保佑你。以后要是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靠近,你就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念一会儿,那东西很快就过去了。”
“嗯,我不怕呢!”谢一帆拉开旁边的抽屉,她笑着给我展示,“我身上带着佛牌的,这个佛牌是我和珍珍在泰国请来的,很灵的!是高僧做法开过光的!”
“你这不是佛牌,”我几乎抢着从谢一帆手里把挂牌夺了过来,“你这是阴牌!里面装着的是婴尸!”
泰国的佛牌圣物分为两种,一种叫做“正牌”,一种叫做“阴牌”。正牌是由众所周知的“崇笛佛牌”“象神佛牌”等若干组成,而“阴牌”则主要有古曼童、九尾狐等组成。虽然谢一帆信佛,可她对佛牌了解不多。佛牌的功能不同,讲究也大不一样。像是正牌不需要供奉,但阴牌一定需要。
阴牌算是我们对它的谬称,它也是泰国的一种护身符。从学术的角度看,泰国信奉的上座部佛教与内地大乘佛教有着比较大的差别。“阴牌”的产生,是泰国上座部佛教对鬼魂的一种超度方式。
谢一帆请回来的东西很古怪,严格意义上讲,它既不是正牌,也不是阴牌。外观上,牌身是个五厘米长三厘米宽的椭圆形。银色的边框,上面雕刻着镂空的花纹。看着很像象神佛牌,但里面装着的不是象神而是黑色的雕像。翻转牌身,里面有一半黄色的油状液体。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应该是婴儿的尸油。
“阴牌?”谢一帆被我的言行举止吓到,她笑着解释,“不,这可不是什么阴牌。这是佛牌,珍珍告诉我的,她说这个佛牌可以……”
抬手打断了谢一帆的话,我说:“不管他们告诉你什么,这都不可能是佛牌。你看里面的雕像,它是黑色的却不是佛像。虽然也有一些佛像是黑色的,但这种情况非常的少见。高僧制作阴牌,通常会选择自愿入灵的阴灵。这些阴灵多数是没办法进入轮回的游灵,经大师点化后自愿入灵佛牌默默保护佩戴者与其相伴为修,二者行善所积功德为同根,同得善果之日便也可进入轮回脱离苦海……而你这里的阴灵特别的凶恶,怨念极深。它不是你请回来的,你也同样没正确对待过它。这加重了它的戾气,害苦了你,也害苦了真正请它回来的人。”
“不会,怎么可能呢!”谢一帆不信,她摇摇头,“我请佛牌的高僧珍珍认识,珍珍有一个在泰国留学的朋友和高僧是忘年交。我去的时候高僧特意帮我算的,他说我和这个佛牌有缘。我见了这个佛牌,也觉得很喜欢。珍珍和我说,说这个佛牌……不是,是吗?”
是的,不是。不仅不是,我还怀疑是宋珍珍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那个什么高僧,很可能就是宋珍珍买通来蒙骗谢一帆的。谢一帆对佛牌了解不多,加上她又十分信任宋珍珍。把这么阴的东西带在身上放在家里,谢一帆很容易便出了问题。
我就说,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给谢一帆驱鬼,宋珍珍会死呢?天底下,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毫无因果的事情发生。
阴牌里的阴灵已经被我驱赶走,事情到底是怎样我已经无从得知。见我的眼神严肃,谢一帆担忧的问:“这里面的……是孩子是吗?”
“是的,而且死的很惨。应该是还没出生,就被人强行流产禁锢住了灵魂。”我把阴牌放在茶几上,说,“你是傻人有傻福,不管宋珍珍为什么希望你带这个,这个阴牌总算是救了你一命。男鬼和阴灵都想缠住你,双方力量一制约,你才会生病到现在。”而宋珍珍的死,是她被阴灵怨念反噬的结果。
“我的天啊!”谢一帆捂住了嘴,她瞪大眼睛看我,“珍珍是因为这个死的?强行流产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简直是太没天理了!”
“什么事儿没天理?”谢一航正巧出来,问,“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刚洗完澡的谢一航,他整个人都是清清爽爽。黑色的运动服,休闲又居家。脖子上挂了条深蓝色的毛巾,头发偶尔往下滴水。满身沐浴露香味儿的谢一航坐到了谢一帆旁边,兄妹二人同是姣好的面容。
“这是什么东西?”茶几上的阴牌吸引了谢一航的注意,他拿起来看了看,说,“一帆,这个是你新买的毛衣链吗?样式真奇怪,怎么没见你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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