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珍被他爸妈带去检查身体,我也该办理出院离开了。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和谢一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都没在提梦境之中发生的,一切算是彻底翻篇了。
为了避免经历梦境中的场景,我没有让谢一航送我。谢一航同样心有余悸,他只是嘱咐我到家记得给他来个电话。在医院门口,我们两个分开。看着谢一航的车离开,我非常自在的松了口气。
呼……不管怎么说,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即便是早上,医院门口依旧人来人往。保亭前面摆着煮茶叶蛋的炉子,有病患家属端着饭盒出来买饭。我站在街道上准备打车,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司机搭理。招了能有半个小时的手,才有一辆香槟色私家车在我面前停下。
“嘿!你打车吗?”汽车的车窗摇下,里面坐着的是任平生医生。跟最开始的急躁不同,他笑嘻嘻的很有礼貌问我,“这个时间段不是特别好打车,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吧!”
我经常讲,我不是特别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欠下来的不是人情,都是因果……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也不再推辞拒绝。拉开车门坐上去,我说:“谢谢了,任医生。”
“哪里哪里。”任平生态度很和气,“是我要谢谢你啊!你帮我解决了一大心病呢!以前我总奇怪,为什么我会经常性的跌倒。我手脚都挺好用的,也没什么残疾,咋就好端端的走着走着就跌倒?我是医生,可能我这么说不是特别好……”
无神论者的任平生,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照我说的做了。烧了纸钱和手套,他还顺便烧了好几套衣服给那个女人。虽然任平生口口声声的说,他不摔倒也许是心理作用。但是有些事儿,他不信也不行了。
“听说那个病人,谢一帆病好了?”任平生很感慨,或者说,他很服气,“谢一帆的病,还真是挺奇怪的。专家会诊好几次了,愣是看不出毛病来。你们带她走的时候,我以为她不用多久就得送回来呢!刚才我碰到了谢一帆的哥哥,他说谢一帆的病是被你治好的?你……”
“你们医学院的事儿不是鬼搞出来的,是人做的。”我困的打哈气儿,直接了当的告诉任平生,“有人想装神弄鬼做坏事儿……你让你的导师抓紧报警吧!现在凶手还在学校,再等下去,他可能就跑了。”
任平生目瞪口呆,他兴致勃勃的问我:“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我们学校实验楼闹鬼的事儿你听说过吗?”
“我胡说八道的,你自己考虑着办。”我困的哈气连天,眼泪都流下来了,“麻烦你前面路口左转我要下车,我想回去睡觉了。”
自从医院回来后,我病了整整一个多月。立夏后天气逐渐转暖,我却畏寒的厉害,哪怕是在大太阳下,也要穿着毛衣。院子里的小孩儿见了我,总要偷偷取笑一番。
干这一行的,多数情况下是费力不讨好。大部分人接受不了驱鬼师的职业,经常会用歧视恐惧的眼光看待我们。有时候刚一给人看完病,对方立马离着我们远远的。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过到他们身上,影响财气和运势。
而同时我们为了救人阻碍了鬼魂的路,多多少少会损耗阳气,有碍健康。像是我清明做的事儿,就是犯了大忌。一个多月痛不欲生的伤病折磨,便是代价。算是我坏了规矩,得到的教训。
谢家的人很懂得知恩图报,这点让我也挺感动的。不是出于畏惧的心理来讨好我,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关心体贴。知道我生病,谢家兄妹几乎天天来看我。有时候他们俩是买水果送到我家里,有时候是去香纸铺帮我的忙摆放贡品。风雨无阻,每次带来的吃的用的一大车。我被他们两个的热情弄的无所适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不要来了,我这里水果够吃了。我身体挺不错的,根本不用人照顾。”我好像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话,“居委会大妈跟我反应过很多次了,你们两个的车停在小区里太不方便。老城区外面的街道就是菜市场,经常有人送货运货的。你说你们的车停那儿,让人刮了怎么办?要是赔钱给你们,他们几个月全白干了。”
谢一帆人很好,她一点大小姐的脾气和架子都没有。来了就帮我打扫干活,任劳任怨的。我的话说完后,她笑呵呵的甩着手里的抹布:“没事儿,停那儿吧!我哥都说了,就算刮了也不让人陪……白惠,你就让我们两个来呗!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再说了,你生病还要自己看店,我哥才不放心呢!是不是?大哥?”
病好后的谢一帆,性格活泼了不少。有事儿没事儿,她总是拿她哥哥逗话解闷。谢一航跟她比起来要稳重多了,听完谢一帆的话,他眉头皱的紧。满脸严肃的瞪了谢一帆一眼,他说:“你学校不是有课吗?你不去好好教书上课,你总往这儿跑什么?”
“我学校有课,但是我可以请假啊!”谢一帆不肯示弱,她反问谢一航,“倒是你,你一个大老板不去上班,你总往这儿跑什么?对了,妈妈前几天不还催你去相亲呢吗?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就你现在满身香灰味儿的去相亲,哪个姑娘能跟你啊!你相亲那些姑娘不是喷DIOR,就是COCO的?你这样去,人家不会以为你是老板,只觉得你是车老板吧!”
见谢一航不吭声,谢一帆不死心的走到他身边撞撞他:“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了啊?”
“去去去!把外面的纸钱搬进来!”谢一航冷着脸,他拎谢一帆的领子将她丢出去,“门口不打扫干净,你别想回来!”
“切,凶什么凶?问问不可以呀?”
谢一帆走到我身边,她坏笑着对我挤眉弄眼:“白惠,你别看我大哥长了一脸的聪明相,他嘴可笨着呢!我大哥从小被女孩子宠坏了,什么甜言蜜语都不会说。不仅甜言蜜语不会说,也很少会心疼人……”
“快去!”谢一航抑制不住火气的拿拖把推她,“你要是在多说一句话,你今天别想上我的车!等下我就开车走,自己打车回家。”
在谢一航的威逼利诱下,谢一帆不多话了。无奈的耸耸肩,她拿着笤帚出门了。
我开的香纸铺面积不大,一个店面也就20多平米左右。柜子上堆满了纸钱和各式各样的香炉香烛,剩下的就是些零零八碎办丧事儿用的。谢一帆出去了,屋子里只剩我和谢一航在。不想面对着尴尬,我转身到柜台后坐着去了。
谢一帆的那番话,让谢一航有点不好意思。沉默了几分钟,他佯装无意的解释说:“我妹妹,一帆她比较喜欢开玩笑。白惠,你别往心里去,也别生她的气。”
“不会。”简单的两个字交代完,接着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不说话,谢一航也不再多言语。他在柜台外面拖地,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门口的光。谢一航打扮的西装革履,他挽起袖子在香纸铺里擦地的模样实在是违和感太强。作为店铺的主人,我慢慢有些坐不住椅子。
应该找点什么话题聊一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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