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啊,他没事,伙子身体壮实,没受凉。”王奶奶打量着她,关切的道,“倒是你,没啥事吧?你从怕水,以后可得心着点,没事别去河边,出了事可咋办?”
“王奶奶,以后我会注意的。”她往陆景所住的房间方向张望,“陆景还没起来吗?”
“没呢,那孩子昨晚睡得晚。”
提到外孙,王奶奶一肚子问号,他昨全身湿漉漉的跑进来后,竟莫名其妙的抱了她。
眼角还挂着泪,问他出了啥事,是不是在城里受委屈了?他也不。
最后才是在河边救了人,弄湿了衣服。
晚上,他执意要亲自下厨做饭。
她从来不知道乖外孙不但会做饭,还做的如此可口。
吃完饭后,他又坐在她身旁心事重重的望着她,也不话。
她能看出来,孩子恐怕心里有事。
钱如玉在院子等待,王奶奶朝屋里喊,“景,如玉来了,你醒了么?”
门板紧闭,没动静。
王奶奶在院子里喊,“景,如玉来了,你醒了么?”
门板紧闭,没动静。
王奶奶微笑着对她道,“可能还没醒,我进去看看。”
钱如玉点零头,满心紧张又期待的望着王奶奶走向陆景的房门。
她其实很想亲自去喊他起床。
可眼下的她,还没那个资格。
前世,多少个被迫同床共枕,被他折腾的浑身酸痛的早晨,她睁开眼睛,看到他那张冷峻的面庞时,总是板着脸赌气般的起床摔上房门。
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她不知不觉攥紧了手,大清早的,手心全是汗。
王奶奶推开门进了偏房,陆景已经醒了,他盖着厚厚的印有鲜艳的牡丹花被面的棉花被,仰躺在炕上,双臂枕在脑后,俊脸面无表情,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发呆。
“景,老钱家的如玉来了,昨你在河边救了她,她过来感谢你,快起床吧。”王奶奶眉眼柔和的看着他道。
听到钱如玉来了,陆景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他掀了掀眼皮,微侧头,嗓音有些沙哑,“外婆,举手之劳,我也没做什么,不需要感谢,你让她回去吧。”
他从她进院子时,就醒了。
不,他是根本没睡。
“好。”
陆景还没起床,王奶奶只能去先打发了钱如玉。
她踌躇着往前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关切的望着炕上的外孙,“景,到底出啥事了?你这次回来,好像有心事,是不是你爸妈吵架了?”
陆景眼眸微动,扯了扯唇,“外婆,没有,你别担心。”
王奶奶出了屋,歉意的朝院子里等待的女孩道,“如玉,景还没起来,他他也没做啥,不需要感谢,你们一起长大的,这点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还没起来啊?”钱如玉语气满是失落。
没看到陆景,她充满希翼的眸子暗淡下去,她不死心的朝陆景的房门处张望着,恨不得自己有透视眼,穿透那层厚厚的砖墙,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儿。
她担心的追问,“他是不是因为落水着凉了?”
王奶奶回道,“我看着没事,可能昨坐车累了,又陪我聊到太晚,你别担心,他没啥事。”
“哦。”没事他为啥不起床?
“如玉,要不你进屋坐会?我得去给景做早饭,你一会留下来吃饭。”
钱如玉好想答应。
可她明显听出了王奶奶只是客气客气。
“王奶奶,您忙您的,不用管我,我在院子里待会。”她故意将声线拔的很高,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陆景不可能还没醒。
就算没醒,也该被她吵醒了。
王奶奶进了厨房,钱如玉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步。
直到从厨房里散发出鸡蛋汤的香味,陆景的房间依旧静悄悄,没有一丝丝动静。
钱如玉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他不想见她?
还是真的没醒?
王奶奶的早饭都要熟了,她继续待着似乎不太好。
她纠结了片刻,又看了眼陆景的房门,心情失落的垂着眼眸,冲厨房忙活的王奶奶喊道,“王奶奶,那我先走了。”
躺在炕上倍受煎熬的少年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听起来颇有些失落的声音,他想也没想,一把掀开被子下炕。
他身形高大,却很精瘦,从而背脊略微弯曲,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与他青涩的俊脸极不相称。
他没来得及穿鞋,站在玻璃窗户前,窗帘掀起一角,透过玻璃窗,瞧着院子里亭亭玉立的女孩,礼貌的和外婆道别。
他手指微颤,眼神复杂。
她没有继续纠缠,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可看着她挺直的脊背,迈着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心底却是募地一空。
意识到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陆景神色骤冷,大掌粗暴的扯上了窗帘。
不,他不会再给她伤害自己和亲饶机会。
钱如玉蔫蔫巴巴的从王奶奶家出来,到了门口,又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要不要在这蹲他?
钱如玉在门口踌躇不定了好一会,最终叹了声气,回家。
大清早的被邻居们看到成何体统?
她晃悠着往家走,打算等吃完饭再过来。
路过王金霞家门口时,门口那棵冒着嫩芽的柳树干上,拴着一头驴,草垛子旁还有辆架子车,土墙根处立着几袋用尿素袋子装着的粮食。
应该是要去磨面。
那头拴着的驴正伸长着脖子,长长的驴脸使劲往粮食袋子旁凑。
眼看就要够着,然而它被栓着,缰绳长度有限,嘴巴始终够不到袋子口。
驴儿急的张着大嘴,直吐舌头。
唉,差几公分就能享受一顿美味的精细粮了。
它不能放弃,驴嘴继续往前倾。
正垂涎着眼前的粮食,募地看到有人正注视着它,惊吓的驴蹄子踢了两下,驴嘴急忙从眼前的袋子口错开,退后几步。
钱如玉想到王金霞一家子的嘴脸,还有王金霞将她推进河里的事,她脸色阴森森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余光往王金霞家门口瞅了一眼。
没人!
她嘴角轻扯,速度很快的闪到柳树后,抬手解开了栓驴的缰绳,在驴儿错愕的眼神注视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驴儿内心:使人类啊!
搞了个恶作剧,钱如玉因为没见着陆景的阴郁心情,转晴了一半。
刚到院子外面,老远就听到奶奶正在和后妈杨雪琴争吵。
确切的,是奶奶单方面咒骂杨雪琴。
她无奈扶额,大步走了进去,“奶奶,又咋的了?”
钱奶奶一看钱如玉回来,义愤填膺的控诉,“刚才咱家的老母鸡跑他们那边了,也不知道给我吆过来,居然偷偷给我扣下了,你她安的什么心?”
杨雪琴低着头,站在墙边那道没有门板的月亮门旁,钱珍多躲在她身后,只冒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脸惊恐无比。
见钱如玉回来,杨雪琴心下一惊,今恐怕又不得消停了。
她弱弱解释,“妈,我在屋里,没发现。”
老太太一脸凶相,惦着脚仰着头,胳膊伸的老长,手指勉强能与杨雪琴的鼻子平行,“没发现?我看你就是成心想扣留我的鸡,我家玉还指着鸡蛋补身子呢,你这坏心眼的,可真是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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