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那些异闻奇事》
第50节作者:
林素微 日期:2009-7-2 17:42:00
鸺鹠也是枭的一种,它还有一个鬼魅飘渺的称呼,叫做夜行游女。
同其他的枭一样,鸺鹠在白天什么也看不到,晚上才出来活动,捕食飞在空中的蚊虫。
据说,普通的鸺鹠并没有预测吉凶的能力,当它吃了人剪落的指甲,才能具备这种异能。
因此,古人在剪指甲的时候,总是非常小心,剪下来的碎屑,一般不会随意丢弃,而是深埋在土里,担心被鸺鹠得了去。
若有吉事,鸺鹠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倘若谁家即将遭遇凶丧,鸺鹠便会飞到这家的屋顶上,发出凄厉的哀鸣。传说这种预测,命中率极高,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灾祸是鸺鹠带来的,因而对这种鸟极端的厌憎。
也许,这只是一种提醒罢了,可是,既然灾难与鸺鹠如影随形,不怪它又怪谁呢!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喜庆的事要是提前预知,那么快乐就会延长;而事先知道会有灾害降临,就会惶惶不可终日——等待死亡比经历死亡更令人恐惧。
这或许是一种自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无法躲避的灾害,人们宁愿蒙在鼓里。宁愿在无知无觉中,迎接它的到来,或者,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正因为如此,鸺鹠便成了替罪羊。
因此,关于鸺鹠,便衍生出许多令人胆寒的传说。
有人说,它是阴间的使者,在人家的房前屋后降落,是为了啄食生人的魂魄,鸺鹠就是以人的神魂为生的。没了魂,人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也有人说,鸺鹠原本有九个脑袋,也叫做鬼车,后来被恶犬咬掉一个,伤口久久不愈,总是有鲜血渗出,落到谁家房顶上,谁家就倒霉了——将会有血光之灾。
还有一种传说很有意思,鸺鹠穿上皮毛,便可化为飞鸟,将皮毛脱下来,摇身一变,就成了妇人。
这个妇人有着妖艳的红唇,甜美的微笑,胸前垂着两只饱满的丨乳丨房,常常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盗取人类的小孩,带到幽僻之处喂养。
所以,人们在给婴儿哺乳的时候,一定要把孩子遮盖好了,万万不可令鸺鹠瞧见。婴儿的衣服,也不能放在太阳低下暴晒,否则就会给鸺鹠以可乘之机。它身上的毛落在小孩的衣服上,小孩夜晚就会哭闹,或者是生病。有的时候,鸺鹠也用自己的血,点在衣服上,作为标记。等到夜深人静,它便从阴暗之处飞出来,把那小孩掳走。
鸺鹠为什么对人家的孩子这么热衷呢?说起来,它的身世也很可悲。据说,鸺鹠鸟是难产死亡的妇人所化。它在生时没见到自己的孩子,死后,仍母爱泛滥,便一直存有这样的执念。——夺走别人的孩子,享受那片刻的,危机四伏的母子之间的温存!
不管怎么说,古人对鸺鹠的恶感似乎是根深蒂固的,下面的两个故事,都与此相关。
日期:2009-7-3 18:29:00
大唐贞观初年,雍州有一个人,夜晚骑马在官道上独行。
路两边荒草丛生,柳树的枝条倒垂下来,在路面上留下浓重的阴影。野地里,传来阵阵昆虫和不知名鸟类的鸣声,灌进耳朵里,总有那么点凄厉的感觉。这人心里有些发毛,扬鞭打马,想借着头顶的月光,赶快回家。
蹄声踏踏,溅起阵阵飞灰,州城上的灯火,已经远远在望了。这人心中暗喜,更是腿上用劲,不断催马前行。
走着走着,就觉得周围越来越黑,刚才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的官道,现在,已经是一团漆黑了。这人心里疑惑,还有点惶恐,无意中抬头望了望天——原来是月亮隐入了云层里。
在这如同墨染一般的夜里,胯下的这匹马,是他此时唯一的依傍。从马身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也使他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的心情刚刚宁定了一会儿,冷不防,头顶有一阵夜枭的鸣叫掠过他的耳畔,那声音难听得刺耳,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样,一下一下地刮着他的耳膜。
这人吓得一哆嗦,心中是恶寒无比,慌乱之中,要不是双脚插在马鞍子里,早就浑身一哆嗦,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这人急忙压低身子,抱紧马颈,接着用脚叩了一下马腹。那马跟随他已有很长时间,对主人的意图心领神会,长嘶一声,风驰电掣一般朝前窜去。
谁料,头顶的夜枭却不依不饶,紧紧尾随其后,在这人的头顶飞来飞去。飞得低的时候,翅膀上的翎羽,甚至扫到了这个人的脸上。一人一枭,做如此零距离的接触,此人甚至闻到了鸟身上那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味道:
——那是,死亡的气息!
难道,这丑恶的鸟类是在向我传递什么不祥的信息,或者,它就是恶魔的使者,会给我或者我的家人带来不幸……
行人心中烦恶,当夜枭再次飞过他的头顶时,他举起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脑地朝夜枭抽去。——一举中的,那大鸟惊叫一声,扑棱了两下翅膀,一个跟头从头顶跌落下来,鲜红的血,落了这人一身。
行人勒停了马,翻身下来,来到夜枭坠落的地方,把它从草丛里捡起来,检查了一下,发现那鸟已经气绝,脑袋耷拉下来,那曾经自由翱翔的双翅,再也不能飞了。
此人长叹一声,唉——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在路边挖了一个坑,把这只夜枭埋了。然后骑上马背,继续往前走。
走出几里之后,就见迎面来了一队人马,走得甚是迅疾。这几个人气势汹汹,个个张弓拔刀,看身上的服色,似是城里的捕快。
狭路相逢,窄窄的官道,容不下那么多人并行,这人把马停在路边,想让官家人先过,等他们过去以后,自己再走。那队人马走到他的身边,错身的一刹那,为首的一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目光犀利,好像是在探究什么。
正在此时,月亮又从云层里露出了脸,明晃晃的,照着路人和这一队捕快。
这人被看得脊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为首那人突然问道,声音冷冷的,好像是在审问犯人。
“血?”这人狐疑地反问。与此同时,低下头来,检查了一下自己,果然,自己的衣襟上,血迹斑斑。在月白袍子的衬托之下,显得触目惊心。
“对!你身上的血,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那个捕快再次盘问,声音里面蕴含着浓浓的敌意。
“啊!这血……这血,是夜枭身上的,方才,有一只夜枭才我头上飞,我用马鞭子把它打死了,那扁毛畜生身上的血落了我一身,这就是它身上的血!”这人心里明白,自己可能已经成为杀人的疑凶,着起急来,说话结结巴巴,连口齿都不利索了。
“没杀人,你怕什么?夜枭的血——哈哈,你哄三岁小孩呢!”其余的捕快也在旁边嘲弄地说道。
“诸位官老爷要是不信,我带你们去看,把那只夜枭挖出来,你们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好!跟他去,跟他去,看他究竟能玩什么花样!”捕快们七嘴八舌地道。
一行人在行路之人的带领之下,来到这人方才掩埋夜枭的地点。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就开始挖。行人心想,哼!没有人相信我的话,等把夜枭挖出来,就真相大白了,到时候,看你们有什么话说。
挖了几下,就听一个捕快惊喜地叫了一声:
“头儿!快看,这是什么!”众捕快纷纷把脑袋凑了上去。
“哈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那为首的捕头看起来甚是高兴。他回转身子,一把揪住行人的衣襟,把他推到那个刚刚刨开的土坑旁边。
行人搭眼一瞅,脑袋嗡的一声,天呐!在他刚刚掩埋猫头鹰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颗人头双眼紧闭,嘴唇微张,头发凌乱,看起来好像刚死去不久。
“啊——”这人惨叫一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冤枉啊!官老爷明察,这人不是我杀的!我身上的血迹,的确是夜枭身上溅落的呀。”
“夜枭在哪儿啊?人头都挖出来了,你小子还死鸭子嘴硬!看来,不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你是不能老老实实地招供了!”
这些人把行人的手脚拧在背后,绑了个四马倒攒蹄,扔在马背上,就往雍州府衙赶。
原来,就在这一天,雍州城里有个人被贼人所害。发现的时候,死者的身子还在,脑袋却不知去向。州官限令捕快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丢失的人头找到。否则,既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也无法着手破案。
捕快们得了令之后,立马在州城内外巡逻,时时刻刻搜寻关于这个案子的蛛丝马迹。他们累得人困马乏,都快把雍州城翻个底朝天了,也不见那个人头的影儿,结果,今天晚上,在官道上巡逻时,人赃俱获。这些人怎能不欢欣雀跃。
行人被带到州衙之后,州官升堂,连夜审问。行人一口咬定,自己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望大老爷明察。
案子结不了,行人又是重点怀疑对象,我们可以想象,他一定少不了皮肉之苦。
行人关在监狱里,被打得皮开肉绽,可是,不管怎样,他死活也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
这事后来怎么处理了,我们不得而知。估计不抓住真凶,这人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洗脱杀人的罪名了。
埋猫头鹰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颗人头呢!
——这是巧合!纯粹的巧合!
据说,在战场上,不同的炮弹打入同一个弹坑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当硝烟弥漫,战火纷飞之际,就有人跳进弹坑避弹。
同样,在通衢大道之上,随便挖一个坑都能中奖,你瞧这人的运气!!
行人和杀人凶手,在不同的时间里,先后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一个埋的是夜枭,一个,埋的是人头。
也许是行人在前,也许是杀人犯在前,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行人以杀人罪被抓,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却因为有了个顶包的,逍遥法外。
摆在这人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个是含恨死于刽子手的大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