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真实黑帮——铁血江湖》
第9节

作者: 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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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铲缩着脖子说:“我去打听他们班的人,人家说,胡金不想上学了……你知道不,胡金是个小偷,很早以前就有人看见他在‘赶车’掏包,好几个人呢。我估计他不上学就彻底完蛋了,贼呀,早晚进监狱。他从小就不学好,我听人说,他爸爸当年就是个贼,跟大宝一起……”
  元庆嘘了一声:“你可别乱说话啊,不然又要感冒了。”
  扁铲张张嘴,眼圈竟然红了:“说句话就感冒呀?那我不是早晚得死在感冒上?”
  扁铲的这句话差点儿就应验了——初中快要毕业的时候,他真的因为感冒住了好几天医院,发烧烧得眉毛都掉光了。
  从那以后,扁铲的形象变了,脸上没有眉毛,下巴就显得更撅了,笑的时候都像是在跟谁生气。
  本来元庆他们的这个级部应该是六月份毕业的,可是因为“二部制”的缘故耽误了半年。二部制的意思是,上午上课,下午去工厂参加劳动,或者拿着“呱答板儿”去那些五保户的家里宣传***思想和粉碎四人帮的伟大战果。这好像是文丨革丨留下来的遗风。元庆懒,从来不去工厂劳动,不是说自己脚崴了就是说他的肚子疼。这样,去五保户家“演出”就成了他的专业。这也练就了元庆的一张好嘴皮子。上高中的时候,尽管元庆的学习成绩不好,但是老师从来就不批评他,甚至还号召全班同学学习他讲文明有礼貌,是个五讲四美标兵的苗子。

  寒假前夕,元庆、小满、扁铲初中毕业了。
  那一年,元庆和扁铲15岁,小满14岁。
  快要过年的时候,肖卫东当兵走了。临走前,肖卫东把小满和元庆喊到院子中间,对两个人说,我走了,我弟弟就交给你们了,如果他被人欺负,我回来以后先拿你们试问。小满瞅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元庆拍着胸脯说,哥你放心走吧,卫国要是受一点儿委屈,你回来砸死我。肖卫东说,他已经跟胡金打过招呼了,是个聪明人就跟这个院儿里的兄弟做朋友,不是个聪明的就继续闹,回来他拧断他的脖子。

  其实,那时候胡金跟小满和元庆已经开始说话了,路上碰见,总是胡金先打招呼:“吃了?”
  小满开始还不应答,后来也跟着回答:“吃了。哪去?”
  胡金回答:“上班。”
  其实胡金哪里有班上?年龄不够,临时工都捞不着干。如果掏包也算上班的话,那他倒是没有撒谎。
  元庆听说,胡金的那帮人现在很厉害,别的区过来“捻皮子”的小偷被他们打跑了好几帮。现在,这边的几条公交线路几乎看不到别的区过来的小偷,全是胡金他们几个人,经常坐车的人都认识他们了。他们领头的是一个外号死人脸,名叫冷强的黑大个儿,听说以前劳教过几年,全身刺龙画虎,看上去是个很牛的人。元庆和小满不佩服这样的人,就像小满说的,杂碎才做贼呢,死了连阎王爷都不收。扁铲不以为然,有一次扁铲对元庆说,胡金真“起闯”(牛逼),吃烧鸡,头和爪子都不要,光吃大腿,还喝酒,一天三瓶青啤,顿顿喝。

  听他这么一说,小满更不愿意搭理扁铲了,见了他就皱眉头,就像闻到屎臭一样。
  肖卫东一走,扁铲有些伤神,别人一提他哥哥,他的眼圈儿就要发红,不赶紧眨巴两下的话,眼泪肯定就流下来了。
  其实,肖卫东走了,元庆也很难受,总觉得心里空得慌,就像丢了什么似的。
日期:2009-04-27 10:38:14

  转过一年来,元庆上高中了。
  小满和扁铲没有考上高中。上学的路上就只剩下了元庆一个人。
  因为元庆上高中的学校离家远,元庆就选择了住校,他妈很高兴,就像卸了担子一样,因为元庆他妈不喜欢整天看元庆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元庆的打扮也确实不像话,头上戴着他哥哥给他的一顶军帽,里面用报纸垫了一圈儿,冷不丁看上去像戴着国民党军官的大盖帽。嘴唇上留着一溜毛茸茸的胡子,就像没擦干净的鼻涕。他爸爸拿出自己的刮胡刀让他刮刮,他不刮,说,哪有这么小就刮胡子的?越刮越粗。

  元庆正式搬到学校去住的时候,小满的爸爸托关系给他找了个活儿,在街道上糊装火柴用的纸盒。
  扁铲也有了可干的事情,他妈请厂里搞宣传的一个师傅教他学画画。
  那些日子,扁铲意气风发,扬言要做中国的达芬奇,整天背着画夹子走街串巷,号称深入生活,写生。
  元庆在学校表现得很好,尽管他还是不太喜欢学习,但是性子收敛了不少。他觉得那些整天打打闹闹不好好上学的孩子将来肯定没有什么出息。元庆抱着这样的态度上学,那就是混一张高中文凭,将来下了工厂也比那些初中生有发展前途,弄好了可以糊弄个技术员当当。
  可是好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尤其是类似元庆这样有坏孩子根底的“好孩子”。
  元庆班上有一个外号叫“大腚”的男同学。一听这个外号,大家肯定会联想到此人的屁股一定不会小了。可是您错了,此人的屁股很小,小到他走路的时候,只有两只裤管在移动,让人怀疑他的两条腿是直接长在腰上的。有好奇心重的同学扒过他的裤子,但是失望了,人家有屁股,至少在两条腿的上面可以看到两粒黄豆。据说大腚小时候屁股不小,一岁左右的时候哭闹得厉害,被他爹用笤帚疙瘩一顿乱抡,瘪了。他爹后悔不迭,逢人就絮叨这事儿,说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孩子那么凶。听得人烦了,就帮他给儿子起了这么个外号,说好养活。

  大腚的屁股小,不证明他的脑袋也小,他很聪明,调皮的时候总能玩出一些不一样的花式。
  有一天,大腚拿着一把剃头推子在班里宣布,他剃头的手艺超好,愿意免费给大家剃头。
  放学后,有不少同学找他剃头。
  他的手艺果然不错,剃过的同学都竖大拇指。
  班上一个外号叫鼻涕的同学也来找他剃头。鼻涕很老实,属于窝囊型的,被人臭揍一顿,连哭都不敢出声的那种。
  大腚给鼻涕剃完头,说声“好了,不用谢”,收拾起工具就走。

  鼻涕还真的没说“谢谢”,扑打着肩膀上的头发茬儿,转身往外走。这下子不得了了,后面的同学“哗”地一声笑开了——鼻涕的后脑勺被挖了一个大洞,看上去就像乱草丛中的一个水湾。鼻涕反手一试,被人摸了胸脯的大姑娘似的,尖叫一声,贴着墙根跑出了校园。
  元庆的心里有些不爽,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揪回大腚,当胸踹了一脚:“给人家道歉去!”
  大腚上下打量一眼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来到元庆,点头哈腰:“一定,一定。我这就去追他。”
  大腚没有去追鼻涕,他看看前后没人,转身跑到了一个高年级学生住的宿舍。

  不长时间,一个歪戴着军帽,嘴角叼着一根旱烟卷的高年级同学就晃进了元庆他们那个宿舍:“谁叫元庆?”
  元庆正在吃饭,知道来者不善,但又不想示弱,丢下饭碗,硬硬地迎了上去:“我就是。找我有事儿?”
  那个同学“噗”地吐了烟头,一把揪住元庆的衣领:“找死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元庆挺着胸脯不动:“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说出来吓死你小×养的!”那个同学一手把元庆顶在墙面上,一手点着元庆的鼻子,“知道冷强不?我是他弟弟,冷健!妈的,敢跟我较劲?死多少人了!”元庆知道冷强是谁,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我哪敢跟他较劲?肖卫东当兵走了,我没有靠山了……
  “你把手松开行不?”看着凶神恶煞的冷健,元庆的声音弱了不少,“我不知道大腚跟你的关系。”

  “这就让你知道!”冷健竖起手掌,自上而下,猛地刮在元庆的脸上。
  元庆的鼻子开始流血,可是他不敢动,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阻挡着冷健又要扇过来的手:“别打,你听我解释……”
  冷健好像也被元庆鼻子上流出来的血吓住了,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你服不服气?”
  元庆忍着慢慢上升的怒火,点头:“服气。”

  冷健从身后一把揪出了大腚:“以后对我表弟放尊重点儿,不然还修理你!”
  元庆继续点头:“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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