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趁着夜回去了。木子右却一夜不眠,辗转反侧,喃呢问道:“那是个怎样人呀,王爷竟会上心?”
翌日清晨,下了一会子小雨,可很快也就停了。山间石板路原就长满青苔,沾了水更加湿滑难行。可魏大宝送礼去青藤宫时木子右非要跟着去,魏大宝不好阻拦,便答应下了。
若冲开门,木子右一见,便觉得豁然开朗,祺王异常举动,她便想得通了。若冲见了众人,一脸的疑惑,问:“请问,尊驾有何事?”
木子右打量着若冲,生的清丽脱俗,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容上,露出些许凌厉脱尘与睥睨傲气。木子右生的不俗,可一见若冲便自惭形秽自然而然地低下头,魏大宝笑眯眯地瞧着若冲,道:“我家主子命我二人送礼给若冲道长贺寿。”
木子右垂头回话道:“在下是祺王身边的侍卫,木子右,听闻今日是道长生辰,我家王爷特命奴婢送来薄礼,恳请道长笑纳。”
若冲客气地收下礼物,请魏大宝留下喝茶,魏大宝推辞说还须尽快回去复命,放下礼物便领着众人离去。大门闩上,祺王才从房中出来,走向他送给若冲的寿礼。
若冲却喝住了他:“不要走过去!”
祺王愣住:“为何?”
若冲神情凝重也不说话,满面的狐疑。若冲心事重重的模样委实让送礼的祺王不能理解,问她道:“怎么,有何不妥当之处吗?”
“祺王为何要送我东西?我与他素无往来,他又是怎么会晓得今日是我生辰的?难道是他跟踪太子来的?”若冲蛾眉紧蹙,满心猜忌恐惧。
祺王在一旁编说:“许是若字辈的道长告诉他的,他现在便在这里,便送了礼来。”
若冲摇头:“师兄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我,这是师父下的命,不准在人前提及我。”
左思右想,祺王突然来不争观,给她送礼,确实不是好事。她瞥一眼一旁的礼物,转身回虚笃精舍做早课,合上门之前她背对着他说道:“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回去应该不成问题的,能走就尽快走吧。”
“我想带你走。”
若冲目光放空,嘴角下沉,松一口气,拒绝说道:“我不过是你求生时所利用的人而已,我不会把救你的事放在心上,也请你不要多心。”
说完合上的门。
独留祺王在门外,春风拂面,料峭催人醒,伊人不解风情,他也是无可奈何。
与他一般的心情,是他的侍卫木子右,她说想在不争观走走看看,让魏大宝领着人先回客舍。自己怅惘若失,茫然伤感地走在回客舍的路上,抬头看路,却见眼前几步之外是自己的哥哥木子左迎面而来。
“哥哥要往哪儿去?”
“从昨夜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担心你,过来看看。”木子左道。
木子右不屑道:“何须你关心?
“妹妹,咱们俩是他的奴才,你不该有非分之想,不能让人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否则你连就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木子左也只能如此说明,让木子右慢慢想清楚。
“你难道不知道巧红吗?从一个贱奴能在王府当家作主,我为何不可?”木子右问他,木子左点头,巧红曾在祺王身边服侍过,后来被王看中要了去。巧红只能说是运气好,遇到王那对她有心的人。
“妹妹,咱们王爷和王是一样的吗?可王再好,巧红不也没名没份吗?媚主的,即便是收了房,你还是个奴婢,一辈子都不可能被人当作主子,还要忍受其他奴才的奚落耻笑看不起,那种日子,你过得了吗?”木子右无言已对,做奴才伺候人,又不是自己选择的。
十二年前,木家兄妹的父母死于饥荒,二人沦落街头乞讨为生。祺王去庙里还愿在庙门口,看到他们兄妹二人躲在石狮子背后,蹲坐在雪地里冻的直哆嗦。
祺王见二人可怜,叫人救了木氏兄妹,带回宫去。
与祺王同吃同住,一起练武,一起读书,旁人看来,他二人是得了天大的福分。可从兄妹二人被祺王带入宫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一生都在为祺王试毒,为祺王挡剑,为保护祺王而活,为一口饱饭做一辈子奴才。
彼时,樱花内卫与千牛卫日夜兼程,一并抵达不争观。内卫来到九幽洞,将黄保的手书亲手交到正清道长手中。正清道长捧着密函,命若拙道长喊来若冲,让若冲代替若拙道长,进京献丹。
正清道长派她去,她自然感觉到此事不简单,望着身旁的若拙道长,她屈伸行李,请他暂时离开。
与正清道长独处时她才开口问:“为何要是我?”
正清道长自然不能将自己与敬灵帝的谋划告知与她,便道:“或许是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当然也可能是皇帝他想见一见你,看你是否能接替我做不争观的接班人。”
“师父,我去。”若冲笑答。
“万一对你有害呢?”正清道长问。
“要是后一种原因,那便是皆大欢喜,可要是前一种,我也不能不去,我若是去了,你还假装不知情,可我要是不去,皇帝想也能知道是师父给我通报的消息,那就证明了您知道我身份,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不能拖累您。”
正清道长苦叹一声,自己动手晚了。知道敬灵帝招若冲入京,便是樱花内卫已经把鱼难成的账本核查清楚,拿到了证据。墨樱内卫虽然对樱花内卫的行动暗中干预,阻挠,可还是邪不压正。
下午,若冲轻敲祺王的房门。
“何事?”祺王开了门,却大吃一惊,她换了一身普通民妇衣衫。
“陪我出去一趟吧,我……请你吃肉,管够那种。”若冲道。
“吃肉?你这是,想通了?”
祺王见她换了衣衫,还以为她是思凡,想要离开不争观。
“今天是我生日,陪我吃顿饭吧,有话和你说。”
祺王见状,自然答应,若冲带着他从小后门出了青藤宫,走小路下山,路上若冲还叮嘱他说:“这条小道是阿让哥哥为了下山方便而开辟的,观中只要我和我他晓得,你离开,便走这条道,一定不会有人看到你的,对了,走这条路,一定要小心野兽毒蛇,你伤刚好,禁不住再折腾了。”
若冲的言语温柔,祺王心中暖意丛生,可反倒有一丝忧愁,昨天晚上还说过几日要自己陪着她去山下钓鱼烤着吃,为何今儿非逼着他离开呢?莫不是她遇上事儿了。而她不说,自己也问不出了所以然来,只能闭口不问。
走了一会儿,祺王见若冲轻车熟路地,便问她“你和阿让经常偷偷跑下山去?”
若冲不好意思地笑道:“观里生活清苦,你也知道的清淡得不见油水,哪里吃得饱?阿让哥哥练武,不吃肉身体哪里吃得消?而我来到这里时,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因为没有油水,我晕过去好多次,正清师父就吩咐阿让带着我,避开旁人,悄悄下山去吃点荤腥补补。”
“看来,正清大师很疼你呀。”
“是呀,可是这样过了一两次,若拙师兄就知道,怕传出去不好,就和师父说,不准我和阿让下山,他说这道观中这么多和我一般大的弟子,他们和我们吃得一样,却比我们多做了些活计,为何偏偏我和阿让要特别开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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