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事还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
苏父原是和一位城内有名的官家小姐成婚,两人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引为当时榕城的一对佳话。可惜,那女子也就是她大娘多少年都下不出一颗蛋来,苏父顶着压力死撑,坚持维系这段感情,却终究抵不过苏家老太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及背地里弄得风生水起的说媒相亲。
于是便有了原身她娘。
然后顺理成章,就有了她和苏文昊。
小三一插足,原配再大度心里也都有疙瘩,更何况俩白嫩嫩的胖娃娃整天在自己跟前晃着,这越想就越觉得压抑。心病一来,没过几年就翘了辫子。
苏父自然是痛恨他们母亲,连带着他们两个也不讨喜,五年前原身母亲因为苏父时不时的讽刺言辞和漠不关心郁郁而终,此后苏文昊便彻底厌恶苏父,卷着包裹外出远游,几年才回来一次。
所幸这些天都在做这种调查功课,多多少少了解了些。苏小匪刚开始觉得这苏父是个情种,后来越发觉得他是人渣。
都说天才和脑残之间只差一步之遥,智商层面是如此,情商层面类推一下,苏父就是个中典例。
爱的人守不住,不爱的人不愿守住,一双儿女和他没有一丝感情,也不知苏父的人生意义究竟在哪里。
哎,苏小匪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前世自家父亲是个绝世好男人。
苏文昊被训了一下却依旧嬉皮笑脸,“姐,你这模样,倒是回归小时候彪悍的性子了。”
苏小匪板着一张小脸佯怒道:“你这是在嫌弃我?”
“哪里。”苏文昊眸色漆黑,一副不符合年龄和长相的肃穆神情,径自转了话题,“只是觉得岁月真真是把杀猪刀,能把人变得两不相同,如你,如我。”
小屁孩的搞什么深沉,苏小匪还没来得及应话,一时间感触即来的少年忽的依偎过来,轻轻抱住她喃喃着:“这样,真好。”
苏小匪觉得人总是会有两种属性,一种隐性,一种显性,很显然眼前的苏文昊正处于从隐性过渡到显性的状态。
什么叫做富二代,什么叫做败家子,什么叫做二世祖!
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正经样,不过一会就原形毕露,拉着她的手豪气冲天:“姐,今天我包了场子,带你上菜根楼吃大餐去。”
包了场子这话果然不是虚的,苏文昊点了满满一桌的菜,铺陈开去各式各样。这小子几年没在榕城混,却一点也不生疏,和菜根楼的老板娘一言一语逗得对方心花怒放。
老板娘的抗电能力未免太弱了些,几句话的功夫便笑得花枝乱颤,芊芊素手一指,直接打了七折!
哎,美色这种东西啊!
老板娘喜滋滋地捧着菜单下了楼,苏小匪“啧啧”两声,对着对面的苏文昊正色道:“老弟,我很欣赏你!”
“过奖过奖。”苏文昊挪了挪座位靠过来,“姐你去了一趟清宁寺,居然就打回原形了,现在这架势真是跟小时候一个样。”死小子说话没大没小。
“海尘那老秃驴道行太高,浑浑噩噩了这么些年,被他几句佛经就给打败了。”苏小匪不介意给海尘戴高帽。
“那楚亦呢?”
“他?他怎么了?”
“楚亦还是把你丢在那陶然别院里面?”苏文昊哼哼唧唧,对楚亦好像极为不满。
苏小匪此时正啃着一个大鸡腿,无暇顾它,敷衍地应了声:“恩。”
少年深沉的那面又展露出来,“姐,不是我说你,之前早劝过你,那楚亦就是一虎狼,你嫁过去必定要心伤。结果你看看,你们成婚次日你就被迁到北城别院去。榕城那群无聊的妇孺整天说三道四,就连远在南方的我也时不时听到些风言风语。”
苏文昊说到激动之处唾沫横飞,“姐,要不你把那厮给休了吧,这么耗着多委屈你。”
苏小匪虎躯一震,暗道这小子游学了一趟,见识长了不少,居然连休夫这样的建议都提得面不改色。
油腻腻的小手在苏文昊递过来的娟帕上擦了擦,“休了,然后回苏家?”
苏文昊点头,“对啊。”
“你觉得在苏家会比现在好?”
苏文昊噎了一下,瞬间就改了立场,“还是别休了,再等几年我必然风风光光地把你从楚家接出来。”
苏小匪被他身上那股“做不到我就自挂东南枝”的气势给震到,颇为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苏文昊正准备说什么,昀娘忽的出现在楼梯口,气喘吁吁跑到跟前。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楚家来了人,在别院候着许久了。”
苏小匪回到别院的时候已是午后,大厅里站着一位冷面煞神,那一脸的冰山样活像是个讨债的。
正要问,紫荆在她耳边耳语一番,原来竟是楚亦身边的贴身侍卫萧一。
奇怪,上次楚亦来怎么都没见过他。
看到她进来,冷面少年上前几步,持剑抱拳行了个礼。
苏小匪也甚是友好地点了点头,双方客套完毕毫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过几天令尊四十大寿,少爷让您回一趟楚家。”
“给那老头儿过寿?”
紫荆在一旁“咳咳咳”,萧一则直接忽略她对苏父的称谓,回道:“是的。”
苏小匪没了那精神劲儿,倚在椅背上,表情一下变得很是惆怅,“可我突然觉得手脚无力,人疲乏得很,想来是不能一起去了,真是可惜。”
“无妨,楚家有五位专用大夫和无数灵丹妙药,必然会让您药到病除。”
“不成不成。”苏小匪捂着头,演技很是到位,“我许是今天在外边走的久了,头有些疼,现在只想去房里好好睡一觉,怕是要让你白走一趟了。”
说着就要起身走去,紫荆心领神会,三两步过来搀着她,苏小匪嘴里还在碎碎念:“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头昏脑涨的,竟是连我爹的寿辰都没法参加了。”
主仆二人快走到门栏处时,身后传来萧一淡淡而清绝的声音,“少爷说了,您这趟回去全程算佣金。”
苏小匪原本还有些虚浮的脚步一下停住,“紫荆啊,我突然觉得这头不痛了,脚不酸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紫荆是个明白人,接话接的无比自然,“小姐,定然是你前些日子东西吃的太杂,人也就难受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是了是了。”苏小匪转身坐回来,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这才抬头问一直杵在那儿的萧一,“可是说了何时启程?”
冷面少年环手站在那儿,一点也没有下属见了主母的阶级即视感,“少爷原是说让您尽快回去准备准备,不过既然您身体略有不适,休息一两日再启程也是可以的。”
苏小匪状似大义凛然地摆手,“父亲过寿为大,这点不适没什么大碍,这就可以走了。”
不愧是楚亦身旁的贴身侍卫,少年脸上一点表情波动也没有,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轿子就在院外候着,您请。”
东铭国第一富豪是个什么概念?从深层次讲,就是国家经济的最大威胁者,行业巨头,金融寡头,掌控半个楚国的经济命脉。从浅层面理解,便是钱多钱多还是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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