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典安静地坐在屋内目光穿过窗楼下极狭细的那道缝隙冷冷地看着庆庙的门口。
外面范闲终于忍受不住太阳的曝晒一口饮尽杯中……汤解开襟上的两粒布扣伸着舌头就往庆庙走去。
范闲的脚步离庆庙越来越近。
宫典似乎听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漫天阳光之下范闲的脚落在青石板上都觉得有些烫人他似乎有些讨厌这种感觉将脚收了回来。
然后他系上胸前的布扣微笑着转身回到卖酸梅汤的摊子旁边又要了一碗然后缓缓喝了下去紧接着迈着悠悠地步子远离庆庙而去直等上了在街口等待的马车后才吐了口气出来喊道:“回府!”
藤子京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现大少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范闲坐在马车上回头掀开后帘往庆庙的方向望去皱着眉头不知道五竹叔为什么会传音让自己离开更加不知道那里是谁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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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典满脸冷峻地看着眼前耳中听着那脚步声竟是往回去了双眼里精光一盛便准备起身不料却感觉到了身后一阵阴风吹来自己的脖颈处一片冰凉。
暮春时节天热胜暑宫典却滴了一滴冷汗下来。
他的双手平稳地放在膝盖上指甲修剪的很合适而那把式样简单却锋利无比的快刀就摆在手前三寸处。
然而他却不敢拔刀。
因为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个人比自己更强、更快。
宫典是公认的京都最强高手之一他这一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与死的考验但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在戒备森严的京都内庆庙旁遇见如此强大的人物。
身后那人的气势并不如何强盛但那种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完美感觉宫典这一生只在师叔的身上见过——他与京都守备是同门师兄弟他的师叔是天下四大宗师之一的叶流云。
在他的认识之中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宗师级的高手竟然会不顾身份像个刺客一样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屋内安静了很久。
宫典左手的尾指轻轻抖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维持这种被动的均势双瞳里寒光乍现!
毫无先兆的他体内真气疾出整个人化作一道灰龙左脚向后踢出右手一勾“铮!”的一声清响刀锋割破空气化作毫无畏惧的一斩砍向了身后!
一声闷哼这一刀斩在了空处先前那个神秘的宗师级高手早已不知所踪。
宫典内力雄浑如此舍体而出的一刀挥空之后根本无法收敛神息胸口如遭雷击热流急冲而上两道血从鼻孔里渗了出来。
望着空无一人的地面宫典的眼神里并没有恐惧只有一丝迷惘对方明显拥有轻易刺杀自己的能力为什么最后却离开了?
他转瞬间想到了昨天那位少年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手法心里猜测着刚才一来即逝的宗师级高手说不定与自己师门有什么关联所以才对自己手下留情。
休息了一会儿他神情有些委靡的走出潜伏的小屋准备回府。
五竹为什么没有杀他?很明显不是看在叶流云的香火之情上要知道五竹是一个连叶流云都敢杀想杀的怪物。其实原因很简单昨天宫典让范闲吐了一口血所以今天五竹就要让宫典吐一口血事情就这么简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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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范府天时尚早范思辙还在书房里鼓捣他的挣钱大业若若不知道被到谁家去了整个园子里面就只有些毕恭毕敬的下人丫环虽然有些丫环生的真是俊俏但范闲此时心情不好加上环境不对当然没有调笑的兴趣。
整了杯茶喝他皱眉想着今天在庆庙的人究竟是谁?对方在那里守自己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那位白衣姑娘留的家人专门在等自己?
一想到这种可能范闲的心就热了起来但再想到五竹的传音心马上就凉了如果是自己猜想的模样五竹叔一定会不管不问他那个木头人对于儿女情事是不怎么好奇的。
换了件轻快些的薄裳将腰间的系带胡乱一挽范闲走进了父亲的书房有些意外地现司南伯居然在书房里。
“今天部里事情少。”范建让儿子坐了下来静静说道:“你来京都也有几天了不要整日只在外面胡闹昨天在酒楼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种冲突以后能免则免不要和你那个不成材的弟弟一样。”
范闲苦笑也不想多解释忽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问道:“父亲我什么时候能去见见那位林家小姐?”
范建似乎很吃惊于少年会提出这样一个建议笑着说道:“等你成亲之后天天要见的难道还急在这一时。”
范闲抿嘴一笑说道:“成亲后是成亲后的事情我可不想到洞房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家媳妇儿长什么模样。”他想了想又笑着说道:“我看妹妹那位叶灵儿还有柔嘉郡主他们也时常在外这男女之防也没什么吧?”
“青年男女见上一面自然不算过份。”范建微笑解释道:“但你要知道林家小姐身份有些特殊她虽然姓林但与宰相府里却没有太多关联从小就是在皇宫之中长大陛下为了皇家脸面又为了长公主能够时常见着女儿所以收她为义女封为郡主——但这郡主与柔嘉那小姑娘又不一样。”
范建的声音有些压抑:“虽然或许天下有很少的人知道她是长公主的女儿知道她是林大人的女儿但是……这件事情没有人敢说也没有人敢承认。她长年住在宫中很少有人能够见到她直到年初的时候因为那件事情加上身体不好才搬了出来。”
范闲叹了一口气:“正是听说她身体不好所以才想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范建皱了皱眉说道:“你和费介只在一起呆了一年半的时间难道就敢说自己比御医更厉害?年轻人要谦虚谨慎一些。”
范闲应了声是却仍然不死心:“可是您总得让我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吧?”
“你娶她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身后所代表的东西。”范建冷冷地看着他“你必须舍弃一切不实际的想法像块石头一样坚硬地砸烂任何陈腐的温情。”
范闲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觉得您这话说的陈腐气也很重。”
范建微怒道:“你是怎么说话的?”
范闲一笑态度恭敬应道:“以前就说过我不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
“难道你不想夺回本来就属于你的一切?”范建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复了平静。
范闲一怔然后很认真地说道:“其实……在澹州的时候我学了很多东西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在这个世上获得与自己能力相应的东西如果能够拿回母亲的家业我当然不会反对但这必须建立在我的意愿之上如果我愿意我就去做如果我不愿意我就不会去做就是这么简单。”
范建叹了口气知道面前这少年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不可能被人说服的角色眼中怜柔之色渐起轻声说道:“这次两家联姻的事情真正的推手并不是我们范家也不是宰相府邸由于牵涉到许多事情所以事情有些复杂你既然一心想见见那位姑娘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吧我是不好出面的。”
范闲行了一礼应道:“只要父亲应允怎样去见我自然会想办法。”他想到先前听到的这句话心头有些小小疑惑问道:“如果宰相大人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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