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12-7　7:21:20

　　（14）
　　我们的公司正常运营到第十天时，我开始觉得其实一点都不正常。
　　首先过于依赖高程目前所在的公司。该公司叫新生建材有限公司，是市供销社旗下的一个企业。老总每年更换，而且全是供销社内退老领导。这些人都是抱着捞一笔退休金的想法操作公司。虽说集体企业背景雄厚，但是很不靠谱，在我离开那家公司去东莞前，每年年末上门讨还血债的人比公司员工还多。
　　其次我们没有品牌市场。作为连接生产企业与代理商的公司，我们毫无优势。我们的客户只对钱和女人忠诚，从而容易抛弃我们移情别恋。尽管我们自信可以让他们回心转意，但那样我们的运作成本将大幅度提高。我们需要自己的品牌市场。
　　我把这隐患透露给高程后，他觉得我未雨绸缪，让我先把眼下的业务操作好了再谈发展。

　　这是一个用屁股指挥脑袋的时代。如果你想稳坐职位，在没有完整的方案前最好闭嘴。我决定暗自行动。当天晚上吩咐艾芹尽快整理出武汉大工程公司资料并打印成册。
　　我的这个指示让艾芹的嘴都吻到鼻孔了。现在的女孩子，尤其是做财务的，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慵懒。慵懒的女人必定会撒娇。孙君焕就是这样，每天上班必做的一件事就是迟到，撒娇起来十分妩媚，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将她就地正法的强烈欲望。
　　艾芹来公司十多天了，平时我光惦记着忙公司的前期工作，很少跟她沟通。象这种刚毕业的学生，需要给她制造失落的工作氛围灭掉她的嚣张气焰，这叫危机感。当然，太危机了就没安全感，整天疲于应付领导，没有了想象的翅膀，又能产生什么绩效？
　　我告诉她现在做的工作关系到我的美好未来。等下完了找个地方好好感谢她。
　　艾芹适才那嘴巴的角度才微微下调了一点。
　　九点钟后，艾芹拿着足足十页厚的资料走到我的办公室。我看着它们象看见了成功在对我微笑。我显得很有情绪，决定带她到楼下的“老地方”吃火锅。
　　下楼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带着艾芹来到去年孙君焕相亲的咖啡厅。
　　去年孙君焕回到我身边后，显得神彩奕扬。问我怎么鄢了吧唧的。我用虚弱的声音告诉她，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故事，故事内容说是一对恋人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一起，但是女的却瞒着那个男的回家相亲。我问她如果是那个男的该怎么办？孙君焕马上就哭了，告诉我骗我是她不对，但也是善意的谎言。我冷冷地笑，问她有没有什么善意的行为。问完我挣扎着站起来，从皮箱里拿出那本日记本，狠狠地摔在地上，用尽最后的气力咆哮：你他妈的到底有多少善意的谎言？我不顾一切地想冲出去，满脑子都是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的念头。孙君焕却紧紧地抱住了我。那不是柔弱女子的力量，那是爱情的力量。我可以挣脱她的怀抱，却又怎么挣脱爱情？我们抱着痛哭，为我们的青春忧伤，为我们卑微的爱情哭泣。

　　我原谅了她。莫名其妙的。以为是爱战胜了自尊，现在想来，那是自私的宽容，那是撕毁爱情的开始。
　　相亲，绿帽子，眼泪，悲痛，这些都是生活的证据。企图用纵欲毁掉，却在最后还是供认不讳曾经的疼痛。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艾芹到咖啡厅，明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就算我此刻在当年让我头顶冒过万丈绿光的地方，让枪头沾满处女的鲜血，我只有鞭尸的快感。
日期：2008-12-7　7:23:18

　　（15）
　　缓缓的音乐中，我和艾芹面对面坐在吊着的藤椅上。
　　艾芹很安静地喝着十年陈酿的丰收干葡。她的脸渐渐泛起红润，红如杯中的干葡。
　　自从光棍节之后，我没有和任何女人做爱。除非手淫也算做爱。高程说我上面的头日理万机，下面的头基本闲置，还笑我都能看见体液从我鼻孔里冒出来。并且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多次邀请我去酒吧勾搭美女。我总是笑着说为了公司我得守身如玉。
　　虽然恋人已经远去，但孙君焕曾经的憧憬却清晰可见。如果我是抱着一边淫乱一边希翼爱情的心理，我得为未来的那个我即将爱上的女人的基本物欲考虑。
　　今天，看着这个很多地方和孙君焕雷同的艾芹，我的枪头多次高昂。我决定今天无论如何得把她勾当上床。尽情地挥霍我储存多日的精液。

　　显然，深沉是解决不了枪头处的内部矛盾的。据说痛楚是每个人的软肋。我准备以打探她的个人感情为突破口，直抵其灵魂深处，然后大刀阔斧地开展慰问工作，直到今夜将其发展成我的慰安妇。
　　我说，小艾啊，这么晚了，你应该给组织一个交代。
　　艾芹楞了半天，说，林总，谢谢你的盛情款待。可是光喝酒似乎真的不能饱肚子哦。
　　我笑着点了两份牛排，说，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之类的。
　　艾芹说没有。
　　好，我喜欢。
　　我不怀好意地说，一般情况下，我把这理解为一种暗示。

　　艾芹问，林总你呢？你有女朋友吗？
　　MD，够直接，一下就领会我的意图。我说，别林总林总的，太距离了。
　　我告诉她我有一个女友，但是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二奶。
　　看来二奶这份职业普及得不够，她居然惊讶地叫“二奶”，然后问我为什么她会做二奶。
　　我尽量地把自己伪装得伤痕累累，忧伤地说，我比你还想知道，可是我已经无法知道。她连手机号码都换了。说完，我觉得其实是真实的忧伤。
　　艾芹问，你们分开多久了？
　　我说，两个月了。
　　艾芹问，你离开的时候她是二奶吗？
　　我还记得分手宴之前，孙君焕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从此，我要从老总那里获取面包。
　　艾芹问，以你对她的了解，她会走上这条路吗？
　　我说，人都会变的。
　　艾芹说，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这话让我很震惊。

　　同时，我感到我离题甚远了。本来打算挖掘她的内心世界，竟被牵着鼻子走了老远一段路程。我回过神来，让她不要再问了。说完我连干两杯红酒。
　　但是“苦衷”两个字深深地扎在脑袋里，用酒精也无法驱散。自从孙君焕回了趟武汉后，我并没有从内心深处原谅她，开始天天泡吧夜夜买醉荒淫无度，有一次醉熏熏地竟然把刚勾搭的妞带回了公司宿舍。当时孙君焕给了我一巴掌，我却搂着那妞扬长而去。在我用爱液洗头的同时，孙君焕以泪洗面，第二天回到公司时，枕巾是湿的，她的眼睛是红的，整个人憔悴不堪。在我发下“若有再犯挥刀自宫”之类的毒誓后，孙君焕才肯让我重新近她身。

　　如果说我的纵欲是她的苦衷，那未免太忽悠人了吧。就算生活强暴了你，你也不能做生活的性奴啊。所谓的苦衷都是自己原谅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