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有研究?”
“不曾。”
方承志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想想也对,苏轼爱吃很正常,可是研究美食恐怕还是后来仕途无望之下的无聊、无奈之举吧。
苏轼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英俊少年,心中感慨,他自认天赋才情绝世无双,可是出了蜀地才知道天下之大,天骄如同过江之鲤层出不穷。
这少年仅仅18岁就高中进士,在座的就数他年轻,再看看旁边四五十的进士,不知他们心中又是何等的心思。
“方兄懂美食?”
“略知一二。”
“太好了,那在下日后定要品尝一二。”
“哈哈,随时欢迎。”
方承志和苏轼两人聊得火热,在靡靡之音中其他人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要进入正式的节目了。
欧阳修醉醺醺的晃悠着站起身子,手里酒杯晃荡散了不知多少琼浆玉液,他醉眼朦胧的说道:
“嗝”
“那个,历代鹿鸣宴都有诗词歌赋尽兴,咱们也不能例外,来来来,诸位都是大才,快就开始吧。”
一边的瘦老头梅尧臣一直笑而不语,倒是副考官王游走在诸多学子之间,春风得意手段不凡。
听到欧阳修终于宣布鹿鸣宴的正题,王瞥了眼身边的一李格非,就在三天前,王榜下抓婿,竟然好运的直接抓到了乙等第九的李格非,他欣喜若狂,和庞籍一样当天就拜堂成亲。
王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大笑道:
“哈哈,永叔(欧阳修的字)说的好,诸位都是不出世的人才,今天齐聚一堂共为大宋出力也是一番佳话。诸位日后当政一方应秉持忠诚尽心尽力,今天就以‘明志’为题如何?”
以明志为题?
这样的题目比较正常,也很适合他们新榜进士,现在朝廷的差遣还没有下来,此时他们正是意气风发准备大展手脚的时候,要是能够一鸣惊人那就最好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士子们都低头琢磨,三位考官都坐在那里纵观全场,心思不一。
欧阳修扫视一眼,放下酒杯,问道:
“你们之中不乏早有神童之称的天才,谁先来?”
曾巩听到老师的这句话就知道这是让他开场呢,现在场上没人愿意出头,作为老师的弟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他走两步,来到窗边,看着楼下柳枝随着东风在空中张牙舞爪,又想到老师遭受排挤不得重用,他吟道:
“乱条犹未变初绿,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好啊,好一个‘倚得东风势便狂,不知天地有清霜’。”
“是啊,永叔你收了一个好学生啊。”
欧阳修满意的捋捋胡子,对这个弟子他自然是十分满意的,这个弟子立志开拓一番新光景,对朝廷的乌烟瘴气也是十分不满。
“哈哈,子固,坐下吧。”
“是,老师。”
有人打头场,马上又有人站出来趁热打铁,正是章,他对于自己位列自己侄子章衡之下十分不满,虽然也名列前茅,但是侄子竟然比自己强,让他没法见人。
章决定不接受朝廷的任何差遣,三年后再考一次,不然他一辈子抬不起头,他吟道:
“种竹期龙至,栽桐待凤来。
他年跨书海,经此一徘徊。”
“好志向。”
“小叔,好文采。”
章心中冷哼一声,对章衡的吹捧不予理会,他这个侄子比自己还大10岁,他自问才智不下任何人,更何况自家侄子夺了状元?
在场的都是天下最顶尖的文人雅士,诗词歌赋信手沾来,都是大哥不服二哥,都想压别人一头,场面一时间非常热烈。
就连苏轼也喝的兴起,咏了一首言辞澡美的诗词,引起一阵惊叹,只有方承志苦着脸不知怎么办。
他会个屁的诗词啊,连文言文都看不懂,更别说作诗词了,要不要混过去或者跑路?
然而刚认识的朋友苏轼却好心说道:
“方兄,听闻你家中所有房间全是书籍,每日都是睡在书山上,更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才能必定是长虹贯日,露一手吧!”
方承志看着眼前这个真诚的英俊面庞,心里来气,可是没出发,人家苏轼也是好意,说的也是吹捧的话,自己还能不识好人心?
可是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自己没有那个金刚钻啊。
他不想抄袭诗词,因为诗词往往代表一个人的心气和意境,看诗就知道这个人的心胸、性格、心情等等。
就像曹操、毛爷爷这样的人做出来的诗词气势磅礴、胸怀山河,一看就是有大志向的人,一般人做得出来吗?
可是这时候人家都做了自己不做,好似自己是浪得虚名,虽然自己确实浪得虚名。
这时候是绝对不能掉链子的,就算是抄也要渡过这一关,他心神沉入脑海,搜索要说这方面的文章。
别人看他低头不语,都停住动作想要看看这个最年轻的进士郎能有什么大作,要知道他们有的考了五六次一二十年才考中,这个方承志可倒好,18岁就中举,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五岁能吟诗、七岁会作画的曾家小神童曾布目光灼灼的看着方承志,他从小就是人中龙凤,可是竟然在这才考试中就有三人比自己的年龄还小。
方承志18,苏辙19,苏轼21,而他曾布22。
比自己优秀的就有三个,这让曾布有些心塞,要知道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人压他一头呢。
其他人也是目光闪烁,尤其是那些四五十岁中举的更是意味莫名,尤其是听闻方承志是千古笑话方仲永的儿子,其父还叫嚷着报复王安石。
“莫不是与你那父亲一般,文采不再?”
有人出言讥讽,方承志抬头看着这人,居然是高居榜眼的窦卞,自己第一次见他,为何恶语相加?
对方侮辱自己的长辈,此时自己若是不说话,那天下人没人看得起自己,自己的名声必定受损。
方承志直视窦卞冷声道:
“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我看你做的文章也很一般嘛,走了狗屎运当上榜眼,还以为比别人都高一头了!”
“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他们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方承志竟然眼力不容沙子,当场就硬顶了回去,还说的如此低俗。
窦卞大怒,这小子竟敢如此侮辱自己,若不能将他踩在脚下,那自己以后怎么混,士大夫没人看得起自己。
“哼,谁不知道你有一个先聪后愚,还得了失心疯的老子,你又迟迟做不出诗词,谁知你是不是和你老子一样银枪蜡样头?”
方承志可不是什么不记仇的人,这个场子早晚找回来,他拱手对众人道:
“有的人大智若愚,有的人金玉其外,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在下倒是有诗一首:
我家洗砚池边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
方承志对上首的欧阳修几人拱手,在这么多大佬面前装逼他心底还是十分忐忑,在座的可是真正的文学大牛,自己抄袭犯有些心虚。
苏轼双掌一拍,兴奋地大叫:
“哎呀,方兄好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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