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殿下,三殿下私…私…”私什么?乾仓璃皱眉看着一旁的官员。
“殿下。”听闻人声,他回头看向严宇靖,扫了眼他又看了眼跪着的乾仓,挑了挑眉。
“哦,严大人。你不好好坐在高堂之上,这是随他们闹什么。”他语气平淡,严宽却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照理说,此刻他不是应该落井下石才符合逻辑么。
“殿下有所不知,刚才三殿下遇刺,搜查之下,竟意外发现三殿下私藏龙袍。”
“你放屁!”
“龙袍?”乾仓璃一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弟弟,他知道他想要,但是没想到他胆大妄为至此。
“大哥,我没有!我真没有!我犯得着么!”
“殿下您看,要怎么处理。”乾仓璃皱着眉没有说话。他说的没错,他没有必要,这几年乾仓几乎和他平分秋色,且隐隐压了他一头,宫里还有个受宠的额娘,他真的没有必要,成亲,兵部,刺客,龙袍,突然一道光在脑子里闪过,他目光锐利的射向严宇靖。
“严大人。”
“臣在。”
“你这亲,还没成吧?”
“这…没。”
“严大人这大义灭亲的,真是好啊。”平淡的语气,却让他莫的出了一身汗。
“来人,将三殿下押入大牢。其余人,随我去面见父皇吧。”
“乾仓璃!你敢!你凭什么!”
“闭嘴!”乾仓一愣!愣愣的看着他走近他,低声在他耳边道:
“不是我。”不是他?这出戏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把他拉下马得利最多的人不正是他?此刻他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不是他。那是谁?能驱的动严宇靖参与的人,把他拉下来有什么好处?
“三弟,你听话些。事情有些不对劲。”
“大哥?”
“这会你不去也得去的,这么多人看着!”
“可是我没有!”
“谁知道呢。小心些。里面可能比外面还安全些。”
“我没你想的那么恶劣。”
“来人,带走。”
“是。”这次乾仓没有反抗,众人看着被压走的殿下,都不敢出声。
“走吧,严大人。”
“殿下请。”
“严大人,请。”
乾仓璃站在乾仓的书房外,看着侍卫抬着那件龙袍走出来的时候,眼神微眯。
“左相大人。”
“老夫在。”
“您说这龙袍藏在这是等着人来找吗?”
“谁说不是呢。”说着左相大人捋了把胡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严宇靖,严宇靖被他看的浑身一紧,众人皆知左相大人老奸巨猾,但是一直中立,不偏不倚,太子谁都不问偏偏问他,这温润如玉的外表无害的很,但此刻看起来却有些锐利。
“这吉日,原是三日前,是严大人要求改到今日的吧?”
“这,那日与小女有些冲,算了日子才改的今日。不知…不知有何问题。”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左相大人啊,右相大人今日怎么没来?他好歹也是姻亲,不应该来喝杯喜酒吗?”
“哦,他啊,赈灾去了。”
“这么巧啊?”
“是啊,就是这么巧啊。”那老奸巨猾的不在,这小的不就着了别人的道么。
“严大人的女儿,这么巧,也被刺客藏在这书房里?”
“这…正是。”
“这刺客倒是良善,居然不曾杀了令爱。”
“许是…许是…”
“严大人啊。”
“啊,是。”
“你紧张什么。”
“不,不紧张。”听着太子的对话,严宇靖已经后背湿透。
“那我们走吧。”
乾仓璃正要上车,回头看着王府的牌匾,一时有些茫然,他这弟弟争了一辈子,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阶下囚,而他自己呢,顶着太子的头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一个和他一样的下场。
“严大人。”听到太子叫他,严宇靖走至他身侧道:
“我这人吧,素来不喜欢落井下石。”严宇靖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何意。
“所以,你是谁的人呢?父皇的吗?”严宇靖一惊
“殿下说什么。老臣听不懂。”
“呵。严大人还是少走些夜路吧,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严宇靖站在路边看着前方已走远的马车,咽了咽口水,这太子殿下居然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是他们看走了眼。
“老严啊。”
“相爷有何指教。”
“这么多年共事,你人还是不错的。”
“相爷有话不如直说。”
“看在当年你帮过老夫的份上,老夫还是提醒你一句。”
“这天家的浑水啊,能不还是不要。”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径自离去,严宇靖看着老相爷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多事,能避开,谁不想避开呢。还有他的女儿啊,你以为她还有活路?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啊
“老爷?”
“嗯。走吧。”
“送她,上路吧。”
“…是。”那一刻,挺拔的背影也显得有些伛偻,人这一辈啊,有很多无奈,有很多取舍,明明是不愿的,却无可奈何,明明是不想的,却不得不做。他对不起他女儿他知道,她也知道这场婚礼后她会再无活路,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权,两害取其轻不是么。下辈子吧,下辈子愿她投胎平凡人家,无病无灾,一生到老。
从皇宫出来,乾仓璃站在宫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他们这些儿子啊,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吧,他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甚至作为一个哥哥都据理力争了,但是他们的父皇呢?毫不犹豫的选择遗弃了他们,终身监禁,那比杀了他更难以让他接受吧。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弟弟啊,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他自以为一直偏爱他的父皇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就为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多可怕。或者他还对他抱有幻想?幻想他的父亲在皇权面前是爱他的?真是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他甚至怀疑,从头到尾,都是他父皇的一出好戏,轻而易举的撤销他所有的权力,下一个呢?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这个太子了,小时候他满心欢喜的想得到他一句夸赞,想看到母后的一个笑颜,后来呢,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守着这个冷冰冰的太子之位,突然觉得这个皇宫真的好冷,冷的他遍体身寒,可是他又想笑,笑这所谓的皇家,果然皇家无亲情,想着想着他竟真的笑了出来,甚至笑出来眼泪。
“来人。”
“随我去天牢。”
幽暗的天牢内,乾仓璃坐在他对面,自小到大,他们两兄弟这么安静的兴平气和的面对面坐着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怎么,你来看我笑话么?”
“你有什么笑话可看的。”
“你看我关在这里是不是很高兴,再也没有人跟你争了。”
“御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不管你怎么看。”乾仓听到他唤他御景的时候一愣,小时候,他也是满心欢喜的跟在这个太子哥哥后面,那般仰视着他的,后来怎么就变了呢,他沉默了,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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