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少年》
第18节

作者: 华神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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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新界安全局中高级干部的杰拉德经常要与魔法势力打交道,因此研究过很多神话传说。
  这种鬼脸图腾,是北欧神话中邪神洛基的专用标志。结合这柄掷枪散发出的阴冷毒意,一个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呼之欲出——
  背叛者之矛!北欧邪神洛基袭杀主神奥丁的传奇神器此刻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时带给杰拉德中校的已经不仅仅是震撼,如果说这套兵器的其中之一是凶名赫赫的背叛者之矛,那么其他六把在气势上完全不输给它的兵器,又会是什么?
  他仔细打量那七把兵刃,每一样都有迥然不同的风格,青铜剑无疑是古华夏的产物,龙角斧上的阿修罗雕刻极具天竺风格……
  世界各国传说中的神器,难道原本就是一套兵器?

  是谁炼造了它们?为何它们会散布到世界各地,成为神话的源头?
  白子文全身的血液在沸腾,无尽黑暗的脑海中回响着狂暴的兽鸣。他觉得自己甚至能听见骨骼生长的声音,皮肤传来一阵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中钻出啦。
  “该死!”
  一块巨石落下,杰拉德狼狈闪躲,目光中失去了白子文的身影。无数石灰粉尘被重逾千斤的巨石扬起,灰尘中,一个似人非人的身影立得笔直。
  白子文的身体在变异,在进化,在失控。
  如果杰拉德中校看见白子文此时的样子,一定会目瞪口呆。

  他浑身冒出黑色的鳞片,如钢铁浇铸一般,线条流畅的肌肉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
  脑中的兽鸣越来越响,无边的黑暗中,一对黄金色的眸子缓缓张开。
  白子文眼中精芒大盛,黑色的瞳仁变得金黄,如天神一般凌然不可侵犯。
  弓身、举枪、投掷,一连串流畅的动作,三尾掷枪带着彗星般耀眼的光芒笔直地刺向伊里斯!

  “嘶——嘶——”
  伊里斯的胸口破开一个黑黝黝大洞,洞口不断扩张,瞬息之间,伊里斯整个人(或者说整只蛛)都像微风中的细沙般散落,消失。
  做完这一切,黑色的鳞片化作一缕缕轻烟逸散在空中,露出白子文汗津津的皮肤。
  隐隐约约,他听见一声轻蔑的笑声……

  该死,我怎么又意识模糊了……
  还是说,这一次我要死了?
  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像脆皮巧克力一样迅速崩塌的大楼。
  当白子文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洁白明亮的病房中,窗外初升的太阳在他的被单上投下一米阳光。耳中,是一片嘈杂的声音。
  迎着阳光,青年静静地看着窗外,笔挺的黑色西装上散发着郁金香的味道。
  扩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白子文意识到这是个熟人,虽然换了身打扮。

  “你醒了。”
  奥斯卡依旧看着窗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在白子文看来充满着诡异。
  “奥斯卡?”白子文的喉咙有些沙哑,“鬼魂还能换衣服吗?”
  身处都市的噪音中,这个洁白的病房显得如此安详。
  奥斯卡此刻看上去像个站在都市之巅的年轻CEO,他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摇晃着,迎着阳光眯起了眼睛。
  “要与时俱进嘛,你看我帅不帅?”

  他坐到白子文的病床边上,后者立刻警惕地坐起身子。
  “不要紧张,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恩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奥斯卡的笑容很灿烂,但在白子文看来却充满邪气。
  开玩笑,一个亚特兰蒂斯时代的古人冲着你笑,你是个什么感觉?虽然白子文也不太清楚亚特兰蒂斯具体是什么时代,但终归是史前吧!
  史前一万年或者一百万年对他来讲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就像十层楼房和一百层大厦的高度对一只蚂蚁的视角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一样。
  “好说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那个,祝贺你成功还魂哈,世界很精彩人生很美好,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就到处去转转吧,小弟我有伤在身,恕不奉陪,见谅见谅。”
  白子文哆哆嗦嗦说了一大堆,脸上扭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巴不得这尊灾星赶快滚蛋,又不敢直说。
  “然而,短时间之内我还离不开你啊。”奥斯卡看上去有点可惜的样子。

  白子文心中一沉,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不详的念头。
  “别误会,我和你并非是同一个物质体系,所以侵占不了你的身体。”奥斯卡笑了笑,目光再次望向窗外,良久,轻轻说道——
  “但是,你的血脉可以滋养我。”
  “血脉?抱歉我们不经常使用这个词,一般说的是血液或是血管什么什么的,等等,你不是吸血鬼吧?”白子文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惨白。
  “就是龙啊。”奥斯卡声音无比轻柔,仿佛害怕惊扰一个熟睡的婴儿一般。
  白子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聋?聋你说话还那么小声?话说外面真的好吵,像是无数的汽笛在鸣叫,是堵车吗?司机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走了,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
  奥斯卡的身体在阳光下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喂?什么意思啊?你说清楚啊。”白子文简直是莫名其妙,难不成这鬼魂自己一个人呆久了,已经傻了?
  “看看窗外吧。”奥斯卡讥诮的声音飘来。
  白子文将目光转向那扇明亮的窗,外面并非是想象中的灿烂阳光——
  烈火中的都市,焦黑的人形在无情的烈焰中奔跑、尖叫。直升机疾速飞行,宽敞的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汽笛疯狂的鸣叫,警报声不绝于耳——
  高耸入云的电视塔上,盘踞着一只巨大的生物。它苍劲有力的巨尾缠绕在塔身,铁灰色的翅膀遮天蔽日,面目布满鳞片,显得无比狰狞,它利齿交错的巨口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怒吼,黄金色的竖瞳散发出王者的威严,整个城市都在它的威严下颤栗。
  尽管从来没见过,但这似乎只存在于文学和幻想中的生物现在实实在在出现在了眼前——
  龙。
  白子文突然惊醒,护士正在给他换药。外面是个阳光灿烂的天气,万里无云。
  “你醒了?”护士小姐惊喜地说,“我去叫医生。”
  医院里的小花园内。

  杰拉德、明矢渡一、克里斯汀娜和马哈茂德坐在木质长椅上,围着一个小圆桌,桌上摆着茶和果汁。四人都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明矢渡一和杰拉德中校身上大片大片缠着绷带。
  “唉,每次回新界都是这幅模样。”明矢渡一苦笑一声,用缠满绷带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茶。
  “休假必然伴随着受伤,这不是常识嘛。”马哈茂德满不在乎,“说实话,这次算好的了,起码还能喝果汁吃蛋糕逛酒吧。要是像上回那样,浑身绑得像木乃伊一样,就什么都干不了。等伤好了,假期也结束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杰拉德中校举起橙汁,“来来来,为我们大难不死干杯!”
  “干杯!”

  “对了,白子文那小子也快醒了吧。组织上怎么安排他?”明矢渡一问道。
  “身份证已经给他办好了,再过一个月,让他参加学力测试,能考多少分就去哪上学,按规矩来。”杰拉德中校喝了一口杯中冰爽的果汁,“我对他倒是不担心,你知道,精神系的能力者智商都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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