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少年》
第22节

作者: 华神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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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以前,白子文在新界过了自己平生第一个生日。又过了几天,杰拉德中校给他带来了他的身份证,证明他白子文已经是合法的新界公民。
  当然,新界再怎么牛也不过是个教育科研特区,虽说在十年前的革命战争之后已经在实际上独立了,但名义上依然属于那四大国家的联合开发区,不可能自行发售身份证件。于是杰拉德中校在征求过他本人的意见之后,就给他办了一个华国的居住许可证。
  突然,欢快的音乐响起,《菊次郎的夏天》,这首悠扬的音乐是白子文亲自选的手机铃声。他挣扎着爬起来,按了接听键。
  “喂?”
  “子文桑,下午记得来医院例行检查。”手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京川医生啊,我一定准时到。”白子文叹了一口气。
  “对了,杰拉德要我问问你,学力测试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哦。”
  学力测试?白子文瞬间石化……居然把这茬忘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包裹住了白子文的内心,就像兔子怕老鹰,绵羊怕灰狼一样,学生对考试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胡乱往裤兜里揣了一把钞票,白子文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蓝天白云,海风悠悠。尽管太阳很毒辣,街上却凭空冒出大群大群的学生。
  今天放暑假。
  往常白子文上街的时候,是看不到这么多人的。因为新界是一个教育特区,学生占了居民整体的百分之八十,平日圈养在学校里,少有机会去大街上遛弯。搞得白子文总觉得新界很冷清。
  可今天,他算是大开眼界了。成群结队的男生女生,咬着冰激凌,套着游泳圈,开心地交谈着,女孩们白花花的大腿晃得白子文心驰神往。
  一个调皮的男生用念动力之类的能力悬浮起金龟子之类的昆虫去吓唬同行的女生,被另一位流体控制能力者用旁边喷泉里的凉水浇了一脸。

  白子文看见这男男女女欢笑打闹的一幕幕,无奈的摇摇头,把能力用在这种小事之上,真是无聊。
  突然,他脸上显现出一抹坏笑。既然如此,何不在他们身上试验一下自己的新招?
  和这几个少年少女擦肩而过之时,白子文暗自发动能力,将自己特殊处理之后的脑电波植入了他们的大脑之中——
  操纵金龟子的男生突然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受控制了,悬浮在空中不断挣扎的金龟子一个急转弯径直飞进了他的鼻孔。
  另外一个操纵水流在自己头顶上盘旋的短发女生,突然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哗啦一声,所有的凉水都浇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两个少年少女以及他们的同伴先是一怔,然后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现在已经可以初步做到脑电波远程催眠了,虽然距离还是有限,控制精度也还略有欠缺,但是也比以前必须双目对视才能催眠要好上不少了。
  白子文心想。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听着那些少年少女们嬉笑打闹的声音,白子文心中居然产生了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很生气的样子?很莫名其妙吧,他们又没招我没惹我——难道,难道我在嫉妒他们?
  “真令人羡慕啊混蛋!”
  白子文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嗓子,气呼呼地朝远处走去。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就在那么一瞬间,白子文感觉无论是动漫还是游戏,都失去了诱惑力,他只想快点通过学力考试,从此过上和同龄人一样平淡而快乐的校园生活。
  这是白子文定居在新界两个多月以来仔细思考得出的人生方向。他已经厌倦无休止的杀戮与战斗了,现在仅仅是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让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心灵慢慢结痂,忘记那噩梦一般连绵无尽的伤痛。
  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那几个少年少女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表面上怒气冲冲,其实是内心嫉妒作祟的白子文。就在这时,在街道旁边寻找垃圾的圆筒机器人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捕捉到异常生物场波动!判断为非法使用能力!逮捕!逮捕!”
  几个圆筒机器人伸出了长长的机械臂,上万伏特的高压电在机械臂之间闪烁着,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白子文暗道一声不妙,他突然想起来杰拉德中校曾经跟他说过,这种大街山随处可见的圆筒机器人的职能不仅仅是打扫卫生那么简单——它们还承担着“监控”的职责。
  一旦它们感受到了高阶能力者发动能力时的特征生物场,就会响起警报并且采取暴力措施,敢与它们对抗的话会被视为袭警,后果相当严重。
  难道说……自己发动精神能力时的特征生物场被检测到了?不会这么背吧!
  迅速理清了其中关节的白子文不再迟疑,立刻发足狂奔起来——
  这要是被抓到可就不妙了!
  “目标试图逃离现场!追踪!追踪!”

  三四个圆筒机器人一改平时的笨拙与迟缓,开足了马力紧紧咬在白子文的身后,竟发出摩托车似的轰鸣声。越来越多在街边打扫的圆筒机器人加入追杀白子文的行列,扬起一大片尘土。
  “借过!借过!”
  白子文一次又一次拨开滚滚人潮,慌不择路地闯进了一条小巷,当他发现小巷的尽头是一条死路的时候,圆筒机器人大军已经封堵住小巷的入口了。
  “这下完蛋了啊!”
  白子文看着八九个不断闪烁着高压电光的圆筒机器人,嘴里发出绝望的惨叫。
  他的能力只对生物有效,而且若想迅速发动能力的话,对象只能是人,因为他只研究过人类的大脑构造。若是换了其他生物,他一时半刻之间也是无法成功发动能力的。面对一大帮杀气腾腾的智能机器人,就算是lv5等级的白子文也无计可施了。
  然而就在白子文即将绝望之时,他身旁的一扇防盗门打开,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手提两大袋垃圾走了出来。

  这一扇打开的大门,对白子文来说不啻于基督教信徒眼中的天堂之路。
  “太谢谢你了兄弟!借过!”白子文迅速冲进门内,把猝不及防的服务生撞了个七荤八素。
  “喂!请走正门啊客人!不能从这里进去啊!”服务生对着白子文的背影喊道,然而后者在走廊的拐角转了个弯,迅速消失在了服务生的视野之中。
  “真是的,现在的人啊……”服务生无奈地拾起地上掉落的两大袋垃圾。结果还没等他迈出大门一步,大批大批的圆筒机器人蜂拥而至,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已经从他身边冲了过去,把他撞了个七荤八素。
  服务生看着被踩烂的垃圾袋和散乱满地的垃圾足足愣了有三秒钟,突然抓狂般的大叫起来:“啊——我受够了!这破工作谁爱干谁干吧!”
  “啊啊啊啊啊,又要追上来了!”白子文回过头看见从身后的走廊拐角突然涌出的圆筒机器人大军,赶紧又拐了一个弯,继续撒丫子狂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可没有信心能跑到它们电池耗尽啊!白子文内心崩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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