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看守所和监狱的人们》
第37节

作者: 721109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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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07-15 09:37:21

  当我听于得水给我转述他从他广州同行那儿听来的那些事儿时,我的眼前好像看到了那一片火海。五人有三人身体下半部分严重烧伤。警方从大厦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三个嫌犯。那三人经辨认均是负案在逃被警方网上通缉的在逃人员。时至今日还没有归案。
  和英用暴力手段垄断了广州面向很多大中城市的公路、铁路,航空运输线路和部分物流市场。依靠垄断的市场和线路,他们组建了一个覆盖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大物流集团。他们运用已经娴熟掌握的暴力手法,已经把全国物流市场纳入他们的视野。多么正常的商业行为,一旦为和英经营,马上就自然而然地采用暴力开疆辟土。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个全国性的以正规物流公司面目出现,运用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法开拓的集团就将形成。

  和英十来年不在本市活动了,可这个城市并没有忘记他。理由是他的“英勇事迹”不断透过去到广州的人们的嘴巴传回来,成了那些混混们的偶像。他通过“黑色”手段攫取的财富更被人夸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给没到公司来的跃辉和皮皮打电话通报了和英的动向,让他们格外得注意周围的情况。通知他们以后,我在办公室里独自呆了一个多小时。我把思路捋了捋,是得有个针对和英的计划了。而且是主动出击,不能被动挨打。否则对付不了这个城市里短兵相接战斗的专家。和他比,白大树、吴景建这些人都成了业余选手。
  明天我就要和文文一起到松山接新市长,跃辉和皮皮在家镇守。两人指望不上,张翼不能指望。嗨,不由得叹了口气。要做点准备。可现在公丨安丨对涉枪犯罪处罚太严厉了,涉枪和涉及到人命对任何一个团伙都是致命的。这可不是那些漏洞百出的电视连续剧。除非他们丧心病狂到不顾死活。张翼和他的那帮孩子让张翼带的太疯了,不能用。对付和英这样的对手凑人数的小崽子们根本就没用。白大树和吴景建手下还是有些可用之人,但暂时还用不到。不去想了,该来的总归要来。充其量坏不到哪儿去。这话谁说的哪?想不起来了。

  安排了计文丨革丨的工作后我去了于立国的病房。于涛看他爸的病情稳定住了也就回警校上学了,护工在那儿照顾着。见到我,于立国没有像才发病那样涕泪滂沱的。他现在还说不了话,我和他默默地看着对方,手握在一起,用心感觉着对方的牵挂。
  从于立国那儿出来后我去了大山那儿。大山当年是我的一个邻居家的孩子,现在他已经是三十四五岁的大老爷们了。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整天跟在我和约跃辉、皮皮、文文屁股后面跑,我们都拿他当小弟弟看。他从小喜欢武术散打,并且还很执着,曾经独自走了全国好多地方拜师学艺。他全国这么走来走去的我看着别扭,就把他叫了回来,出钱给他建了个和散打沾点儿边的健身俱乐部,让他经营。他把整个俱乐部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供会员健身用,由一个我替他找来的经理帮他管理着。他抽出身来,在剩下的那半拉搞了个散打训练班。来他训练班的孩子们大都是些学习不怎么样,独独偏爱身体对抗的精力旺盛的无处发泄的毛头小伙子们。有不少人还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这些人哪里有什么钱缴费啊,可大山不在乎钱,凡是喜欢散打的人是来者不拒。有些在他那儿吃在那儿住,也没见大山不高兴,反而天天乐此不疲。去年,他的一个徒弟在全国的武术散打比赛中获得了二等奖,把他兴奋的连给我打电话报喜时都压抑不住地乐啊。有了成绩,来他武术散打班的小伙子们更多了。还有不少外地的年轻人。看他每天忙活的挺高兴,我也替他高兴。

  我的突然到访让大山挺意外,赶忙集合手下的徒弟们,排成一列,拱手抱拳的像那回子事儿。大山又把那个得奖的徒弟(现在成了他的助教)叫过来,再从队列里叫了一个徒弟出来,两人来了个对打演示。只见拳风呼呼,腿脚相加,两人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别说从拳脚踢打到身体上的架势,还真不是花拳绣腿的花架子,都是拳拳到肉,腿脚生风的真功夫。
  大山让两人收了拳脚。对站成一排的弟子们大声地喊:“你们不是经常听我说起我的大哥王国际吗,这位就是他本人了。大家还不赶快行礼!”
日期:2009-07-15 13:49:38

  “王师傅好!”四十多个年轻人的底气就是足,震得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嗡,嗡的声响。我不习惯这种阵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都知道咱们这家俱乐部是怎么回子事儿,我再重复一遍,这家俱乐部是我大哥出资开起来的。让我有了地方和本钱教你们学习武术散打。让我和你们能专心致志地学习散打,强身健体,不再为衣食发愁。我们习武之人义字为先,饮水思源才是做人的根本。”大山猛地提高声音大声提问:“我们的戒律怎么说的?”
  “孝敬父母,服从师傅,忠于兄弟,保守秘密,互相帮助,绝不赌博,不许欺骗,共同对敌,不惜流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串誓词从四十多人的嘴里吼出,声震屋瓦,颇具气势。
  “大哥!”大山转身面向我说:“我带的这些徒弟怎么样?不比小张翼的那些小混混差吧。”
  我“嗯。”了声,把他拽到一边小声问他:“你这是搞得什么?我怎么看着像白莲教念的刀枪不入一类的咒语啊!你不是要在散打上让你的徒弟出成绩吗?怎么和张翼比起来了呢?”
  “大哥,这个你别管,你就说我的这帮子徒弟跟张翼的人比怎么样吧?”大山执拗地坚持让我评判。

  “这怎么能放一块哪?不过你楞让我评价,我就胡乱说一下。从个人素质上说你的徒弟们要强过张翼的那些手下。但要是论战斗力,你的人肯定缺乏经验。再有你也知道,两军对阵勇气是最重要的,缺乏勇气,有功夫也会使不出来。所以你的徒弟不像张翼的手下,他们天天不是惹事就是有事找上他们。他们的实战经验还有勇气应该强过你的这些徒弟。”我直观地评论道。
  大山认真地思索着我的话。我不知道大山这事搞得哪一出,他这人做事有时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想一出是一出的。张翼是子侄辈的,可大山总是事事儿要和他比一比。倒是张翼,有时看大山和他在什么事儿上计较,往往一笑了之,并不较真儿。
  十五号傍晚我到了东北松山,准备明天一早陪同新市长车队往回走。我和文文到松山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原本跟在后面的文文的车没有跟上来。我打他手机告诉他在松山宾馆碰头。那天我注意到落日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映得西边的天都青紫青紫的。街道上车辆和行人在我眼里像是鬼魅般地游动,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突然,我的坐车震动了一下,我懵懵懂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司机小张已经刹住车,拉开车门下了车。在车后和后面的人理论。我反应过来,后面的车追了我的车的尾。我坐在车里让司机小张自己处理,自己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一颗烟的功夫了,问题还没有解决。我想叫小张不要纠缠后面车的赔偿问题了,就拉开车门,绕到后面看看情况。
  从车上下来刚刚站定,一个人影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搜寻着他的脸,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那个家伙用一柄匕首在我肚子上捅了一刀。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伤口,又抬头看这个人,这是个眼神冷酷,面部因为用力而显得狰狞的年轻人的面孔,也许还因为紧张而显得面色惨白。我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因为每挥动锋利的刀子在我胸前钻刺一下眼睛就用力眯缝一下。我记得是第六刀了,我感到我的肠子往外涌像是手都堵不住了,就试着弯下腰来试图挡住喷涌而出的血和肠子,而眼光没离开过那个要我的命的人的视线。接下来的一刀直奔我的颈部动脉。我老婆是医生,她告诉过我颈部动脉的位置。我要躲开这最为致命的一下攻击,但力气像是从我身上流出去了,只是意识在动,身体像是并没有随着动。“咔嚓”,我听到了匕首刺断我颈项软骨的清晰声响。热乎乎的血顺喉咙进到我的身体里。我的身体软得跪在了路面上,用腿接受者喷涌出的肠子,一只手移向了颈项。眼光看着那个家伙匆忙奔逃的背影。街上的人们瞪着吃惊的眼睛看向我,时空像是凝滞住了。在我快要失去知觉前的一霎那,我恍然大悟,那个刺杀我的人一定是和英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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