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和铜锁不是上班族,他们有的是时间玩,见过和经历过的特别多,饶是这样,面对眼前的深渊,脸色也有些踯躅和犹豫。
李大民打了个响指:“有手电吗?”
铜锁到里屋翻出几个手电:“都是网购的。今天才到,狼牙手电,光照嘎嘎的。”
李大民接过一个,打开后刺目的光芒射出来,好悬没把我们眼晃瞎。
李扬大怒:“你手头有没有点准,往洞里照,别照我们!”
李大民哈哈大笑,跪在洞口用手电往里照。一照之下,光亮果然刺穿了黑暗,下面清清楚楚。
我们几个人凑着头过去看,强烈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等看清楚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说话。
照亮的区域是一块无法说明的空间,四面高墙,隐约能看到墙的拐角处有路似乎通出去。
这么一片空间,实在无法说清是什么地方,像是一个房间,可四面空空,除了墙没别的东西。
现场寂静无声,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空气流动的声音。
李扬道:“怎么办?下去吗?”
铜锁笑笑:“我不管你们,我是一定要下去的,遇到这样的事不让去,比杀了我都难受。”
“一层楼三米高,”我说:“我们怎么下去?最好是下的去还要上的来。”
“我想过这个问题了,”铜锁说:“一开始我想找梯子,但三米多高的梯子,还要结实,搬来运去的非常扎眼,电梯也放不下,很麻烦。很可能还会打草惊蛇。所以我又想了个办法。”
他到里屋拿出一个大包,翻出一条黑色的尼龙绳,在手里拽了拽:“这是专业登山绳,非常结实。看到这个茶几了吗,我试过了,它能同时承受至少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咱们一会儿把绳子的这头拴在茶几上,另一头扔在下面,挨个滑下去就行。”
“我靠,手不能搓烂了啊。”李大民说。
铜锁白了他一眼:“就你娇气。”
他从包里又翻出三副登山手套,自己留一副,给李扬和李大民一副,然后歉意地对我说:“林兄,不好意思啊,就三副手套。要不这次……”他顿了顿:“等我们回来,再带你去?”
我这个郁闷,非常不高兴,又不好说什么,勉强笑笑:“没事,没事,你们先去。”
李扬道:“林兄弟,你别多想,我们都是灯盟老成员,有丰富的经验。我们先去给你打个前站,后面你就可以安全的进入了。”
我笑笑说没事,那你们先去吧,注意安全。
这三人摩拳擦掌。铜锁戴好手套,把绳子拴在茶几上,我在旁边仔细观察,他打结的手法极其专业,一看就是经常野外作业,快打完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挠挠头:“最后一个圈怎么绕来?”
我走过去,帮着他把最后一圈绕好,“从外面套进来,插进这个眼儿里就行。”
我使劲拽了拽:“你刚才要打的是布林结,最后我又套了个水手结的半结,肯定特别结实,放心吧。”
说完这话,在场的那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看我。李扬眨眨眼:“兄弟,高啊!没看出来,你也是高手。”
我有些得意,还在谦虚的笑:“我爸妈以前是地质勘探队上专业的工作人员,耳濡目染,从小我就接触了一些。”
李扬道:“我有些后悔了,铜锁,把你的手套给林兄弟,让他跟我们一起去。”
铜锁不干了:“我说你可真行,你怎么不让大民留下,真是亲兄弟哈。”
李大民哈哈大笑:“我们哥俩就欺负你了,能怎么样。”
我一看不好,赶紧摆手:“我这次就不去了。你们三人都知根知底,配合很长时间了,绝对没问题。”
李扬笑:“林兄弟,我们在一起玩笑都开惯了,没轻没重的,没事。”
铜锁说了声我先来,他把手电别在腰上,拽着绳索,那么胖的身子却身轻如燕,“嗖”一声顺着地洞下去了。
我们在上面看着,只见手电光摇摇晃晃到了下面,铜锁滑到绳子尽头,踩在下面的地面上,抬头冲着我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李扬第二个下去了。李大民拽了拽绳子,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也滑了下去。
这三个人在下面汇合,他们果然都是老搭档,几乎不用说话,做几个手势就心知肚明。
他们一起走向墙面的拐角,灯光晃了晃,三人没了踪影,进去了。
我长长出了口气,坐在茶几上等着。等了没几分钟,心烦气躁,坐卧不宁。
我往洞里瞅瞅,下面已经没有了光,黑森森的深不可测。侧耳去听,听不到一点声音,细听之下,会有空气轻轻流动的空洞声,更让人焦虑。
我在客厅来回走着,看看表,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夜里十点。
看看表,他们去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回来。我深深吸了口气,焦虑已经到达了顶点。
自己还安慰自己,一共三层楼,这么一点点摸索过去,没五六个小时,根本探不出个端倪。六个小时以后……天都要亮了。
我在房间里等着,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焦躁万分,走来走去,索性在铜锁租的房子里溜达。可以看出,铜锁租这套房子压根没想多住,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简单的行军床和一些洗漱用具。我在他床底下翻出一把普通手电,亮度肯定赶不上专业的狼眼,但也算够用。
我来到客厅,围着那个地洞打转,要不要下去呢?手套肯定是没有的,顺着这根细绳子滑下去,手要受伤,而且匆匆忙忙身边连个搭档都没有,真要进到里面迷路就完了。
可是不下去吧,又闹心巴拉的,眼瞅着这么个洞摆在这,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乱想,实在是坐不住。
我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独自一人下去探险的念头,一旦出点什么事,也给其他人添麻烦,等等再说吧。
我到里屋把行军床拖出来,放在洞旁边,然后上了床躺着,用手电筒照着深洞。光斑下去,只能看到废弃的老墙,墙面斑驳,阴森可怖,其他的也看不到什么。
我关了手电,抱着肩膀在床上假寐,侧耳朵听下面的动静,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再起来的时候,外面有阳光透进来,我头很晕,坐起来好半天没缓过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一时恍惚,竟然忘了自己在的这是什么地方。
好半天记忆才缓缓复苏,昨晚的事想起来,我猛地一看表,早上六点了。屋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
我脑子“嗡”的一声,也就是说昨晚下到地洞的那三个人根本没回来!
从床上站起来,我找鞋,忽然发现不对劲,地上有一排轻轻的脚印,从洞口出来,一直蜿蜒向前出了屋门。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有人从洞里爬出来,就在我的身边?!然后走了出去。
由打地洞的原因,地上有一层细细的洋灰,从洞里出来的这个人明显没注意到这点,他只是为小心不惊醒我,没想到会留下脚印。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跟着这排脚印走,来到门口,外面已经没有洋灰,浅浅的脚印就留在这里,像是那人在走廊上凭空蒸发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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