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蔡根就回到了吧台后,躺在了行军床上,准备睡觉。
苍蝇看蔡根去睡觉了,把桌子上蔡根的假烟夹了一颗在耳朵上,又把茶水一口喝干,起身出门了。
蔡根听着苍蝇出门的铃铛声,开始努力睡觉,晚上还得继续送餐,需要抓紧时间补觉。
裤子口袋很小,三千多放在里面很膈腿,什么姿势都不舒服,翻了几回身以后,越困越睡不着。
蔡根很烦躁,一把掏出钱往地上一扔,钱散了一地,终于舒服了,什么姿势躺着都舒服了。
不过五分钟以后,蔡根还是起身,把散落一地的钱,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塞到了枕头底下。
这回确实舒服了,不过困意全无,脑子里开始思索。
卖豆包的好解释,楼道黑影也说得通,那宾馆房间里挂着的到底是什么呢?
红浪漫宾馆,04房间。
蔡根不知道,他被讹钱以后,真的出事了。
原本他看到的,那个白色的影子,那个挂在大灯上的白色的影子,其实不是鬼,是人装的。
但是,就在蔡根走后,那个装灵的人,变成了真的灵,不明不白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吧。
点餐的大哥,发现装灵的人,真的死了,很是害怕,压根不敢跑。
讹钱的大姐,作为装鬼事件的主谋,表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没有任何退缩,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报警。
当然了,报警绝对不会说是装灵吓蔡根,只是说死者,家境贫寒,父母重病,轻生离世,自杀了。
至于丨警丨察来了信不信,那就是后话了,因为死的人,也不会跟丨警丨察说话。
以上这些发生的事情,蔡根知道的,只是有一辆警车,在大早上擦身而过,其他一概不知。
如果他知道,死者叫萧萧,报警者叫萌萌,逃跑者叫李瑞。
那么,后来,当蔡根再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就省去了自我介绍。
红浪漫宾馆的事情,发生的同时。
一个黑色的影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偶尔经过的汽车,会清晰照迎出影子的模样。
一身破烂的衣服,瘦小的身材,稚嫩的脸庞,清澈的大眼睛。
面对行驶的汽车,他不为所动,因为他已经放弃,搭车永远是奢望,自己这身确实不像好人。
迎着寒风,他坚定的向前走着,虽然脸颊已经冻得通红,他也没有一丝停留。
只剩下五百公里,就走到了。
这一路,打工,挣钱,吃饭,赶路,继续打工,继续挣钱,继续吃饭,继续赶路。
只剩下五百公里,自己就熬出头了。
加油,这一世,自己一定要活得五彩缤纷。
此时,男人距离蔡根的安心便当,还有五百公里,曲线距离。
男人在赶路的同时。
飞机上,宠物仓。
一只穿着毛衣的丑猫,透过飞机的窗户,看着外面飘荡的云朵。
还有五千公里,只剩下五千公里了。
这一路,二十多个国家,千辛万苦,终于快到了。
丑猫嫌弃的看了看身边的其他动物,心里无比沮丧。
物种出了偏差,可以忍。
地点出了偏差,也可以忍。
但是这一身没毛的丑样子,怎么忍?
看看那旁边的金毛犬,咱不说他血统纯不纯,至少有一身毛啊。
我有什么,只有一身毛衣,还是绿色的。
哎,命犯天煞孤星,注定一生颠沛流离啊。
希望那个新主人,可以珍惜我吧。
此时,丑猫距离蔡根的安心便当,还有五千公里,直线距离。
与此同时,对,就是一起发生的。
还有千千万万个赶路的人,都涌向了蔡根,涌向了蔡根的店。
有些人需要跨越的是距离,千山万水。
有些人需要跨越的是时间,沧海桑田。
有些人就在蔡根身边,但是相隔的,却是整个世界。
这些事情,在蔡根,生活的盲区,视线的死角,思维的未知。
悄悄的发生着,慢慢的推进着,不敢表现出一点异样。
像是一个老练的猎人,面对机警的小鹿,轻轻的接近,抬起了猎qiāng,时刻准备射出那致命的子丨弹丨。
也许,目标是威胁蔡根的敌人。
也许,目标是围绕蔡根的朋友。
也许,目标就是蔡根。
反正,猎人又不只一个。
110的民警同志,在接完两个电话,上报出警以后。
开始深思,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良心的谴责?
还是道德沦丧后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把案例整齐的记录在工作笔记上,这个素材好,以后带徒弟的时候,可以当经典教材。
宾馆屋里等着交罚款的男女不知道,110的民警同志也不知道。
就在04房间,现在已经站满了焦黑焦黑的黑影。
那些黑影都有一些扭曲,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的扭曲。
黑影们围着一个站得笔挺的西装男。
一身西装,很是得体,中年人的面容,很是威严。
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小脸刷白,双眼充满怨恨盯着西装男,正是谢不安父子俩。
黑影们围着谢不安父子,嘴里不停的小声念叨着,
“带我们走,带我们走,带我们走,带我们走。”
谢不安有点不耐烦,本身是做这样的事情,跌了自己的身份,还不得不做,强压心中烦躁,尖锐的嗓音响起,
“熬了30多年,困个人都困不住,活该被烧死。”
黑影们很畏惧西装男,不过提到这个事,有一个明显高大一点的黑影壮着胆子说,
“你没说他身上有仙家啊,昨天来了个黄家的,破了我们的障。”
怎么还有黄大仙的事情啊?自己观察过啊,蔡根不是有堂子的人啊,就是一个普通人啊,难道是她老婆?
对于蔡根的情况,谢不安实在太了解了,跟了整整18年了,只要他起运,就踩一脚,已经做了18年了。
本来火候差不多了,蔡根已经养出仁心,找个带因果的老头,一次性吓死,自己不沾因果,还能达到目的。
结果算上眼前的烧死灵,连着两次都失败了。
自己这个事情,牵扯越多,风险就越大啊,想保密就越难,开始安抚说,
“那也算意外,明年7月15,我送你们走。”
黑影们一听,谢不安给出了承诺,就都退去,消失不见。
谢不安盯着挂在大灯上的萧萧,这次也没敢自己动手。
让这些烧死的地缚灵干的,与自己干系不大,今天一定要成功!
那个蔡根不是有遗传心肌梗吗?胆子又小,怎么两次都吓不死呢?
谢不安想着,慈爱的摸了摸小孩的头,虽然尖锐但尽量温柔的说,
“儿子,我这次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利索了,你也不用遭罪了,养了18年的肉替,就快成了,就差最后一哆嗦。”
小孩对着谢不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同样的话,你说三次了,谢不安,失败受苦的是我们,不是你,你就让我好好死,不行吗?”
对于小孩的不信任,谢不安也是无奈,毕竟说的没毛病。
谢不安在给下面办事以前,也算风光了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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