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惠将机器切换到这个频率上之后，在接触讯号的同时，立即按下了提测键，向指挥长王风和全国各个测向台站发出了测向任务。几乎同时，王小惠十分麻利地更换了两次天线，又调整了通频带宽度和拍频音调。这时候，机器里的指挥总台清晰地显现出来，干扰被完全过滤掉了。王小惠完成如此复杂的一套动作只用了二至三秒钟的时间。
　　就在王小惠做调整动作的同时，高洪亮轻捷地跑了过来。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王小惠身后的人是雷鸣，便轻轻推了他一把，让他躲开。雷鸣意识到情况比较紧急，就闪到了一边，看着师徒二人处理情况。

　　高洪亮急不可待，凑到了王小惠的耳机跟前，听了听，发现指挥总台的声音很清晰，也很大。在这个频率上，其他干扰都没有了，仅能够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却不能对总台讯号有压制作用了。
　　“咦？这就怪了，你是怎么调整成这样的？我调了好几次都调不出来的。”高洪亮奇怪了，刚才明明听到这个频率上有大片干扰的，怎么到了师傅的手里，干扰就无影无踪了呢？
　　王小惠用另一台机器给高洪亮做了示范。此时的机器里的确是一大片干扰，“新五一二”总台就淹没在干扰下面。按照王小惠的指点，高洪亮也很快把指挥总台调了出来。高洪亮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随后王小惠就给高洪亮做了总结。说：“在对这个讯号的处理上，你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第一，发现了指挥总台这样的重要讯号，应该立即向指挥长和全国各测向台站发出任务，为他们听测该讯号争取时间。因为这个讯号尽管是总台，但它也有可能会马上结束。稍有迟疑，就会失去对该讯号的听测机会，会对工作产生不可挽回的损失。这等于放跑了敌人，这一点你应该明白。”高洪亮摸着脑袋，脸涨得通红。
　　王小惠接着说：“第二，你对规避干扰这手功夫还没学到家。其实，在你出徒以前，这些方法我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可能你还需要在实战中磨练。对付这样干扰的讯号，应该把各种抗干扰和声小电台的方法结合起来使用，不能只用一种方法。现在的发射天线大多具有方向性，接收天线也是有方向性的，否则我们不会架设那么庞大的天线阵。你所需要的讯号和不需要的干扰讯号有可能来自不同的方向。因此，要根据具体情况适当变换接收天线的方向。这样就有可能将干扰信号回避开。通频带宽度的调整也很重要，因为所需的讯号和干扰讯号的标准频率有可能存在较小的差别。把通频带调窄，就有可能把干扰讯号过滤掉。拍频音调也很重要，能够在细微的范围内调整谐振频率，最大限度地放大所需讯号的功率，同时最大限度地压制干扰讯号的功率。频率微调旋钮的作用也是如此。有这么多方法，你只要结合起来用，一般干扰声小的情况就能够从容应付了。”
　　高洪亮听了后频频点头，从心里服气。王小惠接着又说：“其实，监听员之间的差距并不大，也就是在这些细微的地方有所差距。你将来工作成绩的好坏，就取决于这些小的方面。当然，如果你的运气象我这阵子这么好，有个重要情况一下子砸到了你的头上，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是，工作中又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呢？”
　　高洪亮调皮地说：“师傅您就馋我吧，我哪有您这样的运气啊！天上掉下个馅饼，一下子砸到了头上。”
　　王小惠却说：“运气只是一个方面，千万别指望靠运气出成果。或许会出现这种情况，机会给你了，而因为你的技术水平不精，或者责任心不强，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生生地把任务搞砸了。因此，责任心很重要，机会永远垂青于有心的人，这一点你要永远记住。只要有这种钻劲和韧劲，再加上方法得当，相信你的成绩会提高很快。方法掌握了，再加上有责任心，你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监听员。”
　　高洪亮听了恍然大悟。难怪师傅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原来在理论和实战技巧上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光她对监听工作的理解和体会就够自己学一阵子的。于是就说：“谢谢师傅教诲。要不，我再回来跟你学几个月？”说完了，就向旁边的人做了个鬼脸。可他顿时傻眼了，此时他才看清，一直站在旁边的人是雷鸣，便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王小惠却说：“美得你！好好干活吧。想躲清闲的话，得等到任务高丨潮丨完了以后。我给你定一个训练计划，到时候可别怕苦。”

　　王小惠也看到了雷鸣，就点了点头，微笑着打了招呼。报房规定，在工作中是不需要起立敬礼的。
　　雷鸣拍了一下高洪亮的肩膀，信任地说：“小伙子别着急，你师傅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只要不怕吃苦，虚心跟着师傅学，一定能胜过师傅的。”
　　王小惠笑了，想在雷鸣面前鼓励高洪亮，就说：“其实他已经很不错了，能在一大堆干扰讯号里面听出来有指挥总台藏在下面，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小伙子不错，还知道关键时候来找师傅，没把情况漏了。好啊！我徒弟也能出成绩了，可喜可贺。”
　　雷鸣说：“是啊，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好好带一下，是棵好苗子。”
　　因为纪律要求，在报房是不能说与工作无关的话的。雷鸣并没同王小惠多聊，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雷鸣又来到了王风跟前，呆了一会儿，询问了一番工作进展情况。王小惠和高洪亮则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非常辛苦，除了休息之外整天泡在报房里。全体人员都二十四小时轮班。而且，在不该值班的时候还要统一安排加班。有的人在统一安排的加班之外还要主动加班，这种忘我工作的场面非常感人。大家虽然非常辛苦，却没一个人有怨言。

　　部队的其他活动都停摆了，精力全放在了高丨潮丨侦察上。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参加高丨潮丨的人员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都把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加班和训练上了。家里的事情全都扔下了，孩子也顾不上，更没时间做家务。特别是双军人，更没时间管家里的事情了。
　　马政委想了不少办法，尽量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他把后勤的人组织起来，想方设法为高丨潮丨提供保障，让大家集中精力搞高丨潮丨，真正体现了以业务为中心的指导思想。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紧张进行。虽然没有硝烟弥漫，但激烈残酷的程度却毫不逊色于一场白热化的攻坚战。比耐力，比智慧，比勇气，谁胜谁负，在平时就已经决定了。

第三章蠢蠢欲动

　　［敌人刺探我军新型武器装备情报的计划终于付诸实施。雷鸣部对某国军情局讯号的侦察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正当雷鸣要庆祝高丨潮丨胜利的时候，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三个月后，某国军事情报局举办的通讯试验结束了，间谍培训班也顺利结业。几名间谍在各自领受任务之后便离开江川，潜回了各自的潜伏地域。
　　在碧海机场，一架客机刚刚到港，人流涌出机场出口。接机的人焦急地等待着。
　　这时，一个年近不惑的人拎了一只黑色密码箱走了出来。他一身白色休闲服，戴着墨境，耳朵上还挂着一副耳机，象是边走边听音乐，一副悠闲自信的样子。
　　此人刚出来，就有几个人迎了上去。为首的便是海天大酒店的总经理赵云起。赵云起同穿休闲服的人热情地握了握手，说道：“关董事长辛苦了，胡镇长他们也来接您了。”
　　原来，刚下飞机的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海天大酒店董事长关大鹏。关大鹏客气地说：“赵总经理辛苦了。让阿豪来接就行了，不必亲自来。”胡明也走了上来，同关大鹏握手寒喧。关大鹏又同其他几个人握手见面。几个人就上了车，往海天而去。
　　关大鹏的黑色奔驰跑在前面，胡明的白色面包紧随其后，两辆车在机场高速路上急驶。赵云起简单地汇报着这段时间海天的情况，关大鹏表示很满意。
　　赵云起说：“这段时间，海天的营业状况非常好。正赶上旅游旺季，来得人非常多。另外，胡镇长经常来海天看您，有时还带朋友过来。按您的吩咐，都给予了很好的接待。还有其他人来看过您，也替您回复了。胡镇长好象有事情找您，具体什么事情他没有说。”
　　关大鹏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头给你几天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这次在外面真是大开眼界啊！也萌生了几个想法，不知能不能付诸实施。胡镇长没什么大事，高岭的养殖项目刚刚有起色，他可能又想别的了。这个胡明，倒是个精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