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沉浸在这样一种幸福中尽情陶醉时,可恶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显示的居然是老陈的号码。我心想坏了,别不是我和陈想幽会的事情又被他知道了吧,我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心想我怎么这么背啊,别人偷情都风调雨顺的,我和陈想这才在一起多长时间啊,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闹心事。本来是不打算接听这电话的,但丫丫在身边一个劲儿的喊:“爸爸,电话!爸爸,电话!”夏雨在旁边低着头吃饭,故意装出那种没在意的样子。我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爱咋地咋地吧,索性按了接听键。话筒里,老陈浑厚的声音传来:“虚名你在哪里呢?”我说:“在……在家呢啊!”老陈问:“方便说话么?”我看了看夏雨,然后起身向另一个房间走去,边走边说:“方……方便,你……你说吧!”这时,我觉得我的神情是无比的紧张,好像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老陈说:“我有件事情想求你,怎么说呢,咳——”老陈在电话那边开始支支吾吾起来。我听他的语气不象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而且似乎旁边还有女人在小声的对他嘀咕着什么,我不禁越发狐疑起来,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我说:“陈总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老陈犹豫了一下,然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我说:“是这样的,关于张菲菲的工作你能不能帮忙调整一下,只要不在车间,哪怕相对体面一些也好。”我一听马上明白了,原来他不是向我问罪的,他现在正和情妇在一起,那么他身边的那女人应该就是张姐了。我的心里不禁有了底,索性放心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还故意当着夏雨的面大声的说:“你放心吧陈总,既然你说话了,这事包在我身上。”陈总说:“那太感谢你了啊,老实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办这事。”我说:“你也太客气了陈总,咱俩谁跟谁啊?”撂下电话,我有些后悔说那句“咱俩谁跟谁啊”。是啊,我上了人家女儿,要论起来他应该是我老丈人了,老陈要是肚量小,没准得怪我得便宜卖乖呢。同时,我不禁又为人生的变数慨叹起来:是啊,我们都是平凡人,都在情爱和欲望的旋涡里挣扎着,我、陈想、夏雨、老陈、张姐还有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你我他,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我们都不可避免的拥有着人性的弱点,我们每个人都想活得完美却时时刻刻都在留下缺陷。我长吁了一口气,理直气壮的对夏雨说:“这不,老陈求我办事呢,下午他女儿也是为这事来的。”谁知夏雨连头都没抬,好像没听见的样子。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就对李健说了老陈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并且强调说以前老陈对我不薄,这个脸得一定帮我圆上。李健听我这么一说,挥手说道:“你看着办吧,只要别再把她整回财会室就行,财会室我总去,我一看她就特烦。”后来,按照李健的意思,我把张姐调进了微机室。张姐对于我这样的安排感到万分满意,一方面她又能重新回到机关了,再也不用在车间听着机器的轰鸣,遭受灰尘的袭扰了;另一方面,微机室的工作相对清闲,有两个20多岁小姑娘的打字水平都相当高,根本就不用她干什么活。
一段时间以来,夏雨和我的联系更紧密了,她总是借口孩子需要父爱母爱为理由和我在一起,我们三口之家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夏雨和丫丫的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倒是陈想渐渐和我联系少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来。这时候,倒是弟弟突然来电话,说母亲想我了,要我回家看看。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老太太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真担心她会禁受不住这个打击。其实,到现在为止,母亲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始终惦记着母亲的身体和情绪,有了父亲突然去世的经验教训,作为儿子,我真害怕在母亲身上同样留下任何弥补不了的遗憾。所以,在接到电话的当天,我就驱车回家了一趟。没想到母亲一见到我就抽泣起来,一边念叨着怎样思念父亲,一边唠叨着和弟媳妇刘凤相处不来,很看不惯她和弟弟的行为,总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勤快,农村的备耕生产、赶猪上圈等事情都要落在别人家的后面,不如爸爸在世时处理得明白。我一边安慰母亲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一边告诉弟弟要尽量照顾母亲的情绪,不要惹老人家生气。弟弟却向我解释道:“哥,其实你不知道,妈妈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瞅什么都不顺眼,其实我和刘凤做得都够好了,她却总要按照爸爸的标准来要求我们,你说我们现在的年轻人能和他们那一代人一样么?”我听弟弟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就说道:“算了,我过几天就把妈妈接回城里住,换个环境妈的心情可能也会好些。”
回到家里,我把情况简单和夏雨说了一遍,夏雨高兴的说:“好啊,正好让妈妈帮我们带丫丫,顺便也让她老人家脱离农村,来城里享享清福。”然后,转天夏雨就把母亲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并重新置换了很多日常用品。接母亲来城里的那天,是我和夏雨同去的。本来母亲大包小包的收拾了很多破烂东西,但都被夏雨给拦下了,夏雨说:“妈,家里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带这些东西也没地方放的。”最后,母亲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爸爸的一些照片。临走前村里来送行的人有很多,弟弟和弟媳刘凤一个劲儿的叮嘱母亲说:“妈,您要是在城里呆不惯,就随时回来住。”母亲看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房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那恋恋不舍的样子让在场所有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幸好母亲在城里住的还算习惯,除了有丫丫陪她解闷之外,夏雨也时刻都在母亲身边转,看着她们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很坦然。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种认识和感悟:原来夏雨和我之间不是一种简单的婚姻存续关系。换句话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并不仅仅关系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更涉及到孩子的抚养,老人的赡养等诸多问题。而当初我狠心和挠昀牖槭保揪投哉庑┪侍馊鲜兜貌还簧羁蹋蠢次一拐娴镁蚕滦睦矗哉庑┪侍庠僦匦伦鲆幌律钊氲乃伎己褪崂怼?
其实在这之前,我始终认为关于婆媳关系问题,可以列为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之一。老实说,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夏雨会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夏雨对我的母亲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也不亲近,每次我主张回老家看看,她都显得很被动。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她和母亲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过是因为有我的存在,才让她们走的近了。我是个孝子,在结婚之前就曾对夏雨直言,必须和母亲融洽相处,否则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而且,每当她要我回答那无聊的“母亲和妻子掉河先救哪一个”的问题时,我都斩钉截铁的说:“救我妈!因为妻子没了可以再换,妈这辈子只能有一个。而且做母亲的生养自己这么大,多不容易啊。”当然,一般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是嬉皮笑脸的表情,让夏雨判断不出真假来。夏雨知道我孝顺,所以那时每每都尽量在我母亲面前装出乖巧的样子,但是我能看出那乖巧不是完全发自内心的,不过我没有对她更多的要求和责备,我知道这需要时间,感情得慢慢的培养,了解也应该有一个渐进的过程。最主要的是我对母亲放心,因为我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宽容、最勤劳的女人,她会逐渐以自己的行为感动夏雨。老实说曾经的夏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有时刁蛮任性的厉害,而且因为文化底子薄,说话也直言快语,好得罪人。幸好,那时我们不和母亲同住,否则我真担心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不会很好。刚结婚那两年,我们一般1个月回一次家,而且只小住两天就走。这期间夏雨只是兴奋的游山玩水,她对农村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充满了好奇。一会乐颠颠的去果园摘果子吃,一会又去鱼塘看鱼儿戏水,跟神仙似的。而我母亲则忙里忙外的为我们张罗饭菜。有两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提醒夏雨去帮母亲做饭去,她却振振有辞的回答说:“婆婆不让我帮忙,只要我歇着,而且我也不会用灶坑烧火炒菜。”
我老家在父母的多年经营下,产业很大,光房产就两处,而且开了商店、豆腐坊、养鱼塘、瓜果园、还有近30亩的农田,基本上都是由我父母经营着,老人们的辛苦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的。夏雨不知道这些所得是需要付出巨大劳动的,为了让她切实感受一下生活的疾苦,记得有一次我亲自带着她去田地里扒苞米,刚开始时她还兴致勃勃,觉得好玩,到后来累的不行,居然躺在苞米杆堆上睡着了,看着她睡得那香甜的样子,我不禁无奈的摇头叹息:“贪吃贪睡不干活,此娘们儿不可教也!”她醒来却伸着懒腰说:“长这么大小从来没睡过这么香的觉,在空旷的野地里,头顶上是蓝天、白云、暖暖的太阳,真舒服啊!”后来,随着对我家庭状况的逐步了解,终于听到夏雨不时的在我耳边念叨:“其实婆婆每天忙里忙外也怪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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