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女尸的说法,她是被一条大白蛇咬死的,死前带着极大的怨气和不甘,所以她阴气很重,说句不好听的,像她这种程度的厉鬼,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就连梅连舟都不敢太得罪她。
听朱飞越说完,我寻思了会:“这是好事啊,你该高兴才对,你不一直想成为玄学高人吗?有个鬼媳妇,再加上梅连舟教你本事,以后你不得横着走啊?”
朱飞越狠狠瞪着我:“高兴?背后跟着个女鬼,吓都吓死了,还高兴呢。”
我心怵地瞧向身后:“你不会想说,你媳妇正跟着咱们吧?”
朱飞越阴侧侧看着我:“你以为呢?”
我后脖子一秃噜,急忙转身瞧去,后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我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胭脂味……
“别瞅了,只有我能看到她。”
当时给我弄的挺害怕,甩膀子往前跑了几步,朱飞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跑?你跑的掉么?李志文我警告你,现在的我,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你在我面馆白票好几个月,差点给你吃倒闭了,再加上这几天我跑东跑西,帮你那么多忙,来一趟绝户山,我啥好处没捞着不说,还被逼着跟女鬼结婚。你说吧,你欠我的巨款,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好,回去就结。”我只好放慢脚步,心里把朱飞越骂了一百遍。
朱飞越得意了没一会,脸色又阴郁了下来。
“朱哥,嫂子长得好看不?”我很小心地问,刚才拜堂时,女尸脸上始终蒙着红纱,看不清鼻眼。
“啊?好看,特别好看,美的简直无可挑剔,我那啥……我娶她真是享福啊。”
朱飞越嘴里在夸,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我怀疑,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被逼这么说的。
“跟苏瑶比呢?”
“比苏瑶好看一百倍。”
说这话时,朱飞越嘴都歪了,脸色一片煞白,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女尸长的一定很吓人,搞不好半张脸都腐烂了。
或者更可怕,干脆连五官都没有。
说话的功夫,我们回到村边小屋,一进门,只见丧太平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摆了张诡异的小纸人。
他正用烛火烧纸人,我们刚进屋,丧太平立刻把纸人收起来,语气不详道:“你俩去吃席了?”
我知道瞒不住他,干脆承认:“本来想给你打包几个菜,出了点事,没顾得上。”
丧太平点了点头:“见到梅连舟了吧?”
我嗯了声:“他侄女今晚成亲。”
在烛火的倒影下,丧太平脸色阴晴不定,我想起他吃骨灰那一幕,后退了几步。
“梅连舟一定说了我不少坏话。”瞧出我内心的恐惧,丧太平摇了摇头:“我这人本来就不善言谈,他说什么,就让他说好了,你们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
我壮着胆子回了句:“大叔,你说梅连舟会画皮,其实他根本不会,你还说村民都是死人,结果我们过去一瞧,一切都好好的,哪有啥死人?和你接触这几天,我就感觉你这人嘴里没句实话,特不靠谱。”
丧太平沉默了会,道:“李志文,希望有天你能知道,这个世界,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眼中所见,可能也并不是真实的。我不想解释什么,总有一天,时间会证明给你看。”
朱飞越站在旁边,一直不吭声,丧太平往他身后瞄了眼,瞳孔顿时剧烈收缩!
“小孩,你身后跟了个脏东西,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她手里。”
朱飞越阴恻恻地看着他:“大叔,我劝你快赔礼道歉。我媳妇不高兴,要给你点颜色瞧瞧呢!”
丧太平脸唰地白了,指着朱飞越失声道:“媳妇?哪来的媳妇?难道你……和那东西配了阴婚?梅连舟啊梅连舟,你好阴险,算计的好深……小孩,你难道还不知道?那东西是一只……”
“啊……”
丧太平话说到一半,突然捂着脖子,惨叫起来,他脖子像是被啥开了个血洞,黑血往外不停狂涌,根本捂不住!
这突如其来的阴森场面,看的我头皮狂跳,我立刻意识到,嫂子动怒了,对丧太平下了死手!
我正要脱掉外衣帮他止血,只见丧太平从炕上滚下来,他脸色骇然无比,捂着喉咙疯跑了出去。
等我们追出去时,丧太平人已经消失了,院子雪地上,留下滩黑血。
我深吸了口寒气,望向朱飞越,他脸色比我还难看,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是我们在绝户村住的最后一夜,我睡的提心吊胆,总感觉有个阴森的女相,躲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丧太平估计不敢再回来了,我们就没等他,早上那会,我和朱飞越收拾妥当,开车回到了县城。
这几天我经历了太多恐怖事,身心疲惫,回家后我冲了个热水澡,躺床上就啥都不知道了,一觉睡到下午才起来。
东北的冬天,黑的特早,我刚打开灯点了根烟,朱飞越打来电话:
“来我店里,喝喜酒。”
朱飞越新婚,按我们这边的规矩,媳妇接到男方家里,也要宴请宾客,大吃大喝一番,闹闹洞房啥的。
我给苏瑶打了个电话,把她也叫上了,不管咋样,这次去绝户山也没白跑,好歹给她弄了只蜈蚣手镯回来。
双鱼玉牌加上蜈蚣手镯,应该能帮她多维持些日子。等梅连舟来了,自然有办法化解。
电话拨通后,我大概和她说了下这几天的遭遇,苏瑶默默听完,柔身道:“李志文,我欠你太多,怕以后都没机会还你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过来喝两杯,顺便去我店里,给你烫个头,刮刮脸啥的。”
苏瑶楞了下,噗嗤笑了出来:“我脸上光溜溜的,一根汗毛都没有,刮什么?”
来到朱飞越的小面馆后,天已经黑透了,里面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
朱飞越正在厨房炒菜忙活,我去给他打下手,前后整了七八个菜。
半个小时后,苏瑶来了。
我赶紧把蜈蚣手镯递给她,苏瑶戴上手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微微一红。
“早知道这么危险,当初我真不该让你去,为了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
我取下脖子上的阴鱼玉牌,一起还给她,苏瑶却没有收:“我有阳牌和手镯,就足够维持生命了,阴牌送给你了。”
我只好将阴牌重新戴在胸前。没一会菜端上桌,朱飞越又开了瓶白酒。我们依次入座。
黑漆漆的面馆里,三个人,四张座椅。
“她不喜欢开灯。”
朱飞越关掉灯,在桌上点了几支蜡烛,又开了瓶白酒。
这顿烛光晚餐,进行的相当诡异,我瞅了眼对面的空座位,心里渗的慌。
我跟苏瑶都没太敢动筷子,朱飞越吃了几口菜,指着空座位道:“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媳妇,名叫梅燕子,以后我俩就是夫妻,永不分离了。”
“吃啊,别客气。”
我和苏瑶对视了下,端起酒杯:“嫂子好。”
“燕子姐好。”
那天夜里,丧太平一句话得罪了朱飞越媳妇,当场血溅封喉,至今生死不明,我哪还敢有丝毫不敬,赶紧给对面的空碗里夹了两只虾:
“嫂子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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