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罗的回复,我暂时安心了一些,两分钟后,车窗再次被老罗敲开,他站在浓雾中,一张脸若隐若现,“开门让我进去。”
我指了指驾驶室,“你不开车吗?”
老罗摇摇头,“车子给你开,我坐你的位置。”
“哦……”我赶紧挪窝,坐在了驾驶室里面,随后,老罗也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我递给他一支烟,结结巴巴地问道,“老罗,事情搞定了没有?”
老罗没说话,接过我的烟,放在了嘴边,掏出打火机试了好几次,打火机却一直点不燃。
他把烟吐掉,这才对我说道,“差不多了,你赶紧发车!”
我指着车头前面的白雾,苦着脸说道,“这么大的雾,这车不好开啊。”
我话音刚落,车顶却再度传来“砰砰”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使劲用拳头凿着铁皮。
老罗脸色发青,对我恶狠狠地催促,
“快开车,‘他’在撞门!”
我被老罗的话吓惨了,顾不上问,立刻发动汽车,行驶在被白雾笼罩的大马路上。
说也奇怪,尽管能见度极低,但面包车却行驶得很顺畅,仅仅花了不到两分钟,我就隐约看见了郊区的路灯。
这次回公司,出乎意料的顺畅,十几分钟后,我再次把车停进了公司车库,刚把手刹拉好,回头一看,发现老罗已经下车走了,但我一直没听见开门的声音。
这老头真奇怪,我还没问他刚才到底在搞什么鬼呢!
我急忙锁好车,打算追上去问个明白。
在公司门口追上了老罗,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老……老罗,你干嘛跑这么快,咱不是说好辞职吗?”
谁知,听到我的话之后,老罗却猛一回头,脸色狰狞地瞪着我,眼珠子暴凸,差点跳出来,一字一顿,
“这车你必须一直开下去!”
我被老罗狰狞的神情下了一跳,说要辞职的人是他,不让我辞职的人也是他,真奇怪了!
老罗没理我,转身走向公司大门,我耳边还残留着他淡淡的声音,
“不要辞职,这辆车你要一直开下去……”
等我抬头的时候,老罗已经走远了,可这话却好像就在我耳边响起一般。
“有病吧?”我嘀咕了一句,转身回到宿舍。
洗完澡已经快到凌晨三点了,我赶紧钻进被窝睡大觉。
第二天一早,我再次被一个电话吵醒,电话是经理打来的,“今天你别上班了,赶紧来一趟周家口!”
又是周家口!
接到电话,我左眼皮乱跳,急忙穿好衣服,出门打车。
十几分钟后,我在周家口下了车,看见马路旁边的一棵歪脖子老树上,居然挂着一具尸体。
走近一瞧,差点没把我吓出尿来。
树上挂着的尸体是老罗的!
他双目圆瞪,拳头死死地攥紧,发青的舌头一直垂到了胸口,尸体迎着冷风摇摇晃晃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老罗居然死了……这怎么可能!
经理不知道从哪儿走出来,脸色异常严肃,“老罗昨天是跟你一块出车的,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老罗死了,而且尸体居然会被挂在树上?”
“我……我不知道,你该不会是怀疑人是我杀的吧?”
我嘴皮子一个劲地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经理冷笑一声,“我要是真怀疑你,直接让丨警丨察把你抓起来不是更好?”
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胆小,别说杀人了,我平时连只鸡都下不去手。
我哆嗦了一阵,“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我和老罗是凌晨两点左右回的公司,之后就分手了,你不信可以看监控!”
经理点点头,“一会见了丨警丨察,你就老老实实把这些话告诉他们,你没有作案动机,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果然,随后就有两个丨警丨察过来询问,我按照经理的交代,把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丨警丨察没有难为我,只让我手机24小时保持开机,方便他们随时调查。
半小时后,老罗的尸体被那帮丨警丨察从树上放下来,裹上一层白布,放在担架上,从我和经理身边经过。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老罗的尸体,心神不宁,当尸体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一股冷风不知道从哪儿飘过,吹散了盖在老罗尸体上的白布。
下一秒,一件让我无比惊恐的事情却发生了,老罗的尸体居然坐了起来,双眼怒睁,大喊一声,
“下一个就是你!”
尸体说话了?诈尸了!
我和经理被吓得够呛,几乎同时跌坐在了地上。
老罗的尸身就这样直挺挺地坐着,眼角都快撑裂了,乌青的一张脸,特别狰狞。
不止是我和经理,连抬尸体的那两个法医也差点吓出尿来。
“没事,人死了神经反射弧还没消失,只是神经反射罢了,没事的……”
一个年纪较大的法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用手捂在老罗怒瞪的眼睛上,让尸体平躺下去,又把白布重新盖好。
老罗的尸体被重新抬走,我和经理这才敢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尸体被运送上车,吓出了一头冷汗。
经理长吁了一口气,“没事的,你回公司继续开你的车……”
我没回答,突然跑出去拦下了刚才那个老法医,对他问道,“大叔,能不能告诉我老罗的死因?”
老法医看了看我,皱着眉头说道,“初步估计是自杀上吊死的,具体原因还得回了警局详细调查才能确定。”
“这不可能!”
我当即吼出声,老罗家还有一个病妻,女儿也正在念大学,眼看就要毕业了。
老罗常跟我谈及自己的女儿,还说女儿一毕业,他这苦日子就算熬出头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经理跑上来,抓着我的肩膀晃了晃,一个劲对我使眼色,“小陈,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乱说话!”
我知道经理的意思,老罗毕竟是他手下的员工,如果事情闹大,他也会担责任。
但我不希望老罗死得不明不白,就缠着法医,打听细节。
老法医摇摇头,自言自语,“尸体未见外伤,附近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多半是自杀,不过我也觉得奇怪,这么高的树,他是怎么上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老法医这话说完,我脑子里顿时就回荡起了昨天晚上,车顶上发出的那种“哐哐”的声音。
难道……
我脊梁骨一炸,赶紧追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凌晨一点至两点左右,时间稍微靠前……”
老法医说到这里,也许是意识到自己不该对两个不相干的人谈及案情,便急忙闭口不语,直接上了警车。
而听完他的话,我脑子里却“嗡嗡”响,好像被雷劈中了一下。
凌晨一点到两点半,这个时间,我和老罗不应该正待在车上吗?
我记得很清楚,我和老罗在公司大门口分手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凌晨两点,如果他是在这个时间段上吊的,那跟着我一块回公司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脑子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回公司的路上,我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经理看我心神恍惚,便主动提出放我几天假,让我好好调整下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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