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
第27节

作者: 丝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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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大家要好好干活,这季活多,也是好时候,奖金多给,但要保证质量。

  三是请大家选四个经理副经理,负责采购和联系业务的。
  都是让大家兴奋的事,人人摩拳擦掌。周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出声。飚子让周讲时,周摇摇头说,张总对高经理的工作很满意,没有补充。
   散会后,周拦住王飚,问高强是不是生病了,飚子说没有,家里有点事,周又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大人还是孩子,要不要帮忙,飚子说,不用了,没啥大事儿。
  周看着飚子走远,望望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觉得自己心乱又空落,好久一段时间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笑,每天夜里捕捉着任何响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睡去。
  夜真是很神奇,人们都怕夜幕,她不怕,因为只有在暗夜里,她才可以把自己的思想象晒米一样拿出来晒,只有在月光下,她可以放任自己去编织任何故事,她可以完全的主宰故事的过程和结果。

  她真的不信,为什么会有人对她的美丽熟视无睹,于是无数次的照镜子.本地常有评剧团来演出,那天她看过一场,花为媒,镜中的五小姐就是这样对着菱花镜,仔细观瞧,她一遍就记住了里面的唱词,“面似芙蓉,鼻如悬胆,耳如元宝,齿如编贝,一掐扬柳细腰。”五小姐就不明白,她心仪的王公子为什么会不要她?
  强子血红着眼,他吃不下睡不下,不是躺在卧室就是站在阳台,一天也不说话,妞起初还叫他吃饭,后来吃饭也不叫他,三个人的房间只有孩子的声音。
  两天过去了,强子终于下午走出房门,妞目送他出去,莫名的眼睛酸酸地,贴着孩子嫩嫩的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晚上强子回来了,妞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他进来,起身往厨房里去,强子说,“你去哄孩子,我做饭。”
  妞不解,但她听话地回房去抱孩子。

  强子下面条打荷包蛋,炒了菜,找出一瓶酒,然后叫妞吃饭。
  妞看着自己面前也放了一只酒杯,还有多半杯酒,想说话,动动嘴没有说出。
  强子哑哑地说,“喝一口。”
  妞不动,她从来没喝过酒。
  强子给她端起,放到她嘴边,“辣一点儿,没事。”

  妞接过来,送进嘴一口,立刻咳嗽起来。
  强子一口干掉自己酒杯里的。
   又拿起妞的筷子递给她,“吃饭吧。”妞接过,她手心儿里满是汗,她从强子的脸上看不出啥事儿,可她努力在看。
   强子端着碗,挑几根面条送进嘴里,再挑。
  妞不动,看着他吃。
   强子没抬头,“吃啊 。”
  妞慢慢把筷子放下,说,“你有事,咋不跟我说。”
  强子停住,依然没抬头,“没事,吃饭吧。”

  “你有事。”
  碗里的面条被挑得差不多,强子放下碗,捂着自己的脸,靠进椅子背里。
  妞的眼泪,象静静的小河闸开了,流淌着,她不知道为啥,强子看起来,象自己了小兄弟?
  她站起来,走到强子身后,伏下身,把强子的头慢慢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强子的后背,象拍孩子一样,“不怕不怕,啥事儿也不怕。”
  强子肩膀抖动,然后猛地拉过妞,把她紧紧抱腿上,在她怀里剧烈的抽泣起来。

  他无数次的想着霸王别姬里的那句唱词,“耐若何?”
  今晚是个十五的夜,云遮去了月亮的半个脸,月光有些散淡,映着妞白白的脸色。强子给她拂着头发,细细看着她月光下的面容。傻媳妇,他没有爱过她,可是十年来,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女人,他们身上已有种东西,不可割舍,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比他们更亲近。他知道妞离不开他,没有他,妞会象秋霜过后的野草一样枯萎的,而且永远没有春天。

  可是,他不能就这样守着妞过自己的小日子,老父死了,姐死了,十年的黄土,已再寻不到任何活着的气息,可是医生家两口子,正活生生地受着罪,那罪恶的证据时时刺刀一样扎他的心,让他忘了什么是奋斗和日子,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
  他要结束这一切,没有什么选择没有什么折扣,他要连本带利的全讨回来,一条命不够,他要他们全家人陪葬!
  妞不懂这些,她的眼神中没有了对强子的惧怕,是一种她不自知的深深的依恋和疼惜。妞伸手出,在强子微促的眉上轻轻抚摸,多少年了,她最不愿意看到强子促眉,他喜欢看强子笑,看他黑亮的眼睛里硬硬的东西,不是象现在这样。
  强子慢慢搂住妞,虽然在强子怀里,但妞却非常不安,他们听着彼此的心跳,几乎相拥了一夜。

第三部 第三十五章  舍弃
  第二天一早,强子洗漱干净,换过衣服,做好早饭,叫妞吃,他抱了孩子,在阳台上看花看鸟,逗得孩子咯咯笑,懵着发音,不知道是"妈"还是"爸",妞听着心里舒展些,她信强子,强子啥事儿都有办法。
   吃过饭,强子在写字台上写东西,然后折好放进抽屉,又扯出一张纸写了一串数字,对妞说,明天你打电话给王飚,纸上是王飚的号,让王飚明天来,给他我放到抽屉里纸。 妞静静地点头。
  一阵敲门声,强子犹豫着开门,是周玉菡。
  强子没想到她来,冷冷地说,"有事吗?"

  周的脸色很不好,轻声道:"没事,我来跟嫂子坐坐。"
  "张总那儿不是挺忙吗?"
  强子在门里,周玉菡在门外,"我能不能进去说。"
  强子没动,"有事你和王飚说。"
  周盯着强子的眼睛,"我来看看嫂子和孩子,不行?"

  强子咬咬牙,迎出来带上门,拉着周玉菡的胳膊奔下楼,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低吼:
   "别犯傻了,你咋比我傻媳妇还傻,你不小了,找个人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不行!"周玉菡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放缓声音:"强哥,我有自尊,我也不是嫁不出去,我没想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但你有什么心事,就不能把我当成话筒说说?"周玉菡有些哽咽,看着强子的脸,"这几天,你憔悴成这样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行不行?"
  强子望着远方,过会儿才说,"小周,人活着没有容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回去吧,如果这里没有值得你开心的人和事儿,就回你老家去,女人还得找个好男人,过上平安的日子才是正理儿,这些和你嫂子说她也不懂,可我知道你懂,我今天有事,一会儿得出去了,就不送你了。"强子转身走,自始至终都没看她。

   周玉菡知道,高强的那道心门,没有向他敞开,也许是永远都不会,她再一次被拒之门外,可是他知道,高强一定有什么事,而且还是大事。

   她毫不犹豫地拉住强子,"强哥,你不能这么走了,你知道吗?我这些天天天睡不好,吃不下,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谈谈,不谈我们也可以,说说你的事,好吗?我从没听过你讲起你小时候、年青时候的事儿,今天,你能不能陪陪我,和我说说话。"周说着低下头,泪水盈盈而出。
  强子站住身,拉开周的手,"我不会说啥大道理,你是个有文化的人,应该比我想得开,别把自己弄得不开心,我真有事儿,今天就不陪你了,要真想看你嫂子和孩子,以后有的是时间。"
  强子大步走了,周玉菡不知道怎样离开的这里。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真的可以啊,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为什么他把自己隐得深深的,不让她触及他的心,这两年多,没见他和任何女人有牵连,一个傻乎乎的女人,就算有些姿色,又有什么乐趣可言?真的可以给他温暖和体贴?那傻女人,能知道什么是体贴?能给她生意上帮帮忙?累时给他解解闷?   

  他有事,瞒不过她的眼睛,可他不说,她旁敲侧引地问过王飚,刘长义,乐子,甚至孬子,但没人说知道。她真的想帮他,她也了解,如高强这样的人,如果在他有事的时候帮了他,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王飚和刘长义就是例子,所以,这也是她的机会。可高强,他即不给自己得到帮助的机会,也不给她任何接近他的机会。
  强子回楼上时,时钟已打过九点,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出门前,再次回身看看妞和孩子,说,"多带孩子下楼走走,天也渐暖了,多晒太阳好。"妞呆呆地点头,她还在想,那个漂亮的周姑娘说来看她,强子拉她下楼去干啥了?她不喜欢强子拉她,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强子走了,妞把孩子放下,收拾屋子,想着强子和医生大哥,对了,强子回来,她得让他带着去看看医生大哥,记得在医生家住时,医生大哥和嫂子对她可好,天天给她做小米粥炒鸡蛋,香得很,对了,强子一直没说嫂子咋没来,强子回来了,她得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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