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啊,我在这儿你有啥不放心的,外面的事才多呢。
穿制服的人不住的狂叫,把他扣下扣下,这人手黑着呢,估计和黑手党是一伙儿的。
丨警丨察过来拉飚子,飚子挣他开,说你们有证据看我打人了?我媳妇儿在医院生孩子快死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一会儿又回来,指着丨警丨察说我告诉你们啊,我哥现在浑身上下没破一点皮儿,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把他们一家子灭了。
丨警丨察愣愣地看着飚子走出去好一会儿才追到门口高叫,威胁我们,啊,你什么态度啊,我们是人民丨警丨察。
飚子又赶回医院,问孬子,孬子说三个都办了住院手续,这个病房正好三个床位,飚哥你回去睡,我在这儿守着。
妞坐在医生家嫂子身边,不断用手揉揉她的胳膊,抚抚她的手,嘴里哄春燕一样,嫂子不怕不怕,我是强子媳妇,大哥,医生大哥,你看看,不认得了?嫂子不怕,怕啥,治好病就回家,家有好多花,还有鸟……
护士在给疯人剪头发,说就短短地剪着吧。
医生见飚子进来,抹着眼泪忙问强子呢?
妞抬起头来看飚子,飚子走过去坐在板凳上,说没事,呆会儿就过来。
医生看看妞欲言又止,说燕子自各儿在家呢。
飚子冲孬子说,你,哦,你没去过强哥家,还是我去吧,对妞说嫂子走,我送你回家。
妞不舍地看医生家嫂子,我,不走。
走吧,大哥孬子在这就行了,你脸色难看着呢,还有孩子。
医生说快回去吧,这有我呢。
妞不舍,轻轻摸着疯人的脸,抚着包扎好的额头,看着医生轻轻说,大哥,嫂子好多伤。
医生的眼泪又滚下来,给万青洗澡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头上胳膊上,腰上腿上无数的新伤旧伤,现在受惊的小绵羊一样的眼神在蜡黄干柘布满皱纹的脸上生涩地飘动,从这个人脸上移到那个人脸上,不时嘴角扯出讨好人的笑。
妞说大哥,嫂子饿。
我一会儿去买吃的,你快和飚子回去吧,孩子一个人儿在家呢。
飚子说嫂子你放心吧,你赶紧回家歇着就好了,明儿早上早早做好饭给大哥他们送来。
医生说不用送不用送。
妞却使劲点头,嗯,我明儿早早的早早的来。
医生冲飚子说,可千万别让你嫂子跑了,今天没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飚子说,嫂子现在回去,明儿一大早我去家接你。
弯下腰摸摸疯人的脸,嫂子,我明天一大早,鸟叫第一声我就来啊 。
疯人忽然对她笑笑。
妞乐了,向大家说,嫂子笑,嫂子笑认得我了。
春燕已在沙发里倦着睡着了,飚子把春燕抱进屋里,说嫂子你吃饭没?
吃了。你吃没?
我不饿,我回医院看看。
妞叫着他,强子尼?
强哥办事去了,办完事肯定去医院,嫂子你别等他了,早点歇着吧。
妞轻松地叹口气,乐了,嫂子,大哥,飚子太好了,呵呵,呵呵呵。
飚子笑笑,是啊,嫂子你快歇着,你没事吧。
妞急着摇头,没事没事。
飚子说那我走了。
嗯,妞送到门口,又拉住飚子,大哥嫂子多好。
飚子说好,嫂子你快关上门早早歇着。
妞关上门,坐在沙发里,嘿嘿乐,一会儿又满脸气愤,一会儿又是满脸心疼,才发现肚子隐隐作痛,捂着肚子,不时咕哝,大哥嫂子,嫂子大哥,呵呵,好着呢,一声接一声的长长呼气又似叹气。
回医院路上,强子的手机响,接时一个女人的声音,飚子说你找谁?那人挂了电话。一会儿飚子的手机响,是乐子,说飚哥出啥事了?飚子说你们出来了?出来了。带了多少人?三十多个吧,反正整栋搂上的光棍儿都叫上了。
好,现在几点了,乐子说快十点了,飚子说你们到了先去咱们楼上歇着,有事我叫你们。
嗯,飚哥叫底咋了?飚子简单说了这事,那边乐子大骂,飚子说到了再说吧。飚子到医院医生又问强子咋了?飚子说被公丨安丨的人带走了,大哥别担心没啥事。然后给树华打电话,树华在电话里问那两人伤重?飚子说重他妈啊,一蹦仨儿高儿。树华说伤不重就好说,我和公丨安丨那边儿人熟。飚子说我可知道啥叫无法无天了,他们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打三个残废人,不分青红皂白,先把强哥给拷起来了,我告诉他们了敢动强哥一手指头我把他们一家子灭了。树华说别呀别呀,没那么严重,明天上班我就过去,没事你们放心好了,嫂子找着了可是大喜事儿,咱别把喜事办成坏事儿了。
飚子挂了电话嘀咕,真他妈国家干部说话就不一样。冲孬子说我让乐子带了三十多个人过来了,明天没事就好,有事了管他妈的谁。
医生接口说,咱们可不和公丨安丨局的人斗气,咱也斗不过他们。
飚子说我怕他们打强哥,东北那瘩就这样,不管犯不犯事儿只要进局里先给一百杀威棒,他妈的没理可讲,啥狗屁的法治社会人民丨警丨察,都是野狼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他们敢动手我就把公丨安丨局抄了。
医生说有个副县长是强子同学,一个村儿的,咋也管点事儿。
天刚蒙蒙亮,妞就起床了,做小米粥,烙饼,炒鸡蛋,又煮鸡蛋,肉炒芹菜。然后用两个盆装好。回屋看看春燕还在沉沉睡,等了几分钟还是推春燕,快醒醒,醒醒。
春燕翻个身还睡,妞再推,春燕烦燥的叽叽了两声,皱了小眉头,又睡去。
妞看看窗外,还有没明亮的日光,太阳没出来,虽然天已大白。
妞在沙发里静静地坐着,想着,看着时钟上的秒针一点点的移动,一会儿又走进房里推春燕,燕子,你大伯的,媳妇,呵呵,象我和你爸,你叫啥,我叫嫂子,你叫尼,燕子,醒醒啊,醒醒。
春燕香香的睡着,妞坐在床边上,点着春燕的额头,懒猪,醒醒啊,看你,你叫啥尼,看我嫂子,快醒醒。懒猪。
妞起来又到阳台上张望,干脆把窗户打开,一阵凉风清新地吹进来,妞深吸几口气,楼边的柳树啥时候就鼓了芽苞,天空干干净净的,让人心里宽敞着,舒服着。妞轻轻哼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小燕子穿花衣,一遍接一遍地哼。几只虎皮鹦鹉睁着黑亮的眼睛,清亮地哨声彼此起伏。虎皮啊,妞不哼了,专心致致地看鹦鹉,想虎皮,大哥找着了,嫂子也找着了,多好啊,虎皮再来,就是太好太好太好了。今天她看到强子就要说,找虎皮,一定找。
飚子说一大早来接她,一大早,是啥时候,要等啥时候,才是一大早?
妞又跑到厨房,去摸两只装了饭和菜的盆,用手指沾沾盆,烫得立即缩回去,妞想想,又放到锅里盖好锅盖,咕哝着,还不来,都凉了。
太阳射进窗里照得满床暖暖的,春燕醒来叫妈,妞赶紧过来给她穿衣服。
有人敲门,妞拎着一只小袜子跑去开门,嘴里叫才来才来,都快晌午了。
门外站着三个人,没容妞说话就挤进房来,两个是昨天来过的一个老太太一个叫小李的,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精明能干的样子。
妞向后退着,紧张地盯着三个人。
中年妇女开腔了,声音短促哄亮,你们家人呢?
妞不说话。
你对象呢?
妞摇头。
中年妇女有点不耐烦地啊,我跟你讲清楚,你现在马上跟我们走,我是县计生办的主任,昨天来的两个同志已经把国家政策说清楚了,我也不重复了,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成了全县反面典型,你第一要端正态度配合我们的工作,第二马上收拾收拾跟我们去医院。
妞一直退到沙发边上,又转到沙发后面去,摇头。
中年妇女说,早晚也跑不掉的事儿,快走。
不去不去,强子不在家。
谁在家不在家都没关系,怀孕是两人的事儿,做引产是你一人做,快点吧。
妞摇头。
春燕忽的从房里一只脚穿着袜子一只小脚光着跑出来,用力推搡中年妇女,出去出去,跑我们家干啥?
中年妇女稳住身子,说这孩子怎么这么野?
春燕又去推她,出去,少来找我妈。
叫小李的过来把春燕拽到一边说这孩子,大人们有事你掺乎什么?冲妞说,快点吧,今天我们主任亲自来,医院医生都联系好了,再不配合我们工作,就叫公丨安丨局的来。
春燕又扑过来,去推小李,走啊走啊你们,出去出去。
妞过来拉春燕,春燕扭着身子抓着小李的衣服不放,中年妇女急了,用力扯开春燕一推,春燕小小的身子跌在墙角,头嘭在一声磕在墙上,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妞急得叫,你们干啥?浑身颤抖起来,扔掉小袜子把春燕扶起来搂在身边,怒目看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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