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什么名字?被李准关了多久?”
严语舒缓了之后,免不得要问一问,权当闲聊。
毕竟此时年轻人双手压在他的肩上,两个饶脸差不多都要贴上了,这面对面的,如此近距离,若不聊两句,大眼瞪眼,实在是尴尬。
年轻人似乎许久没有开口过话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害羞,但又看得不是很真切,只是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严语。
严语也不好追问,朝他:“等他们回来了,我让派出所的同志送你回家吧,你还记得家在何处吗?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家,是每个人心中最柔软,也是最值得依靠的地方。
当严语提起这个,年轻饶身子明显颤了颤,似乎被严语勾起了一直不敢奢望的东西,只是他仍旧扭过头,没有回答严语的问题。
严语也不勉强,朝他:“我很的时候,出生在这里……虽然叫老河堡,但记忆里没有河,也很少下雨,每个人都脏兮兮的……”
“我的……我的父亲就死在了这里……我很讨厌这个地方,但必须回来,因为这里,也曾经是我的家,以后或许……仍旧是我的家……”
夜晚深沉,已经听不见孟解放他们的声音,周遭一片寂静,身边还四仰八叉躺着一具干尸,可严语娓娓道来,诉着自己的心事,仿佛再不就没机会了一般。
严语自己也感到非常的惊讶,因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从未与人过,连林余都不知道,但他却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了。
或许严语潜意识里认为这年轻人是个哑巴,又或许他感觉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确切原因是没法清楚的。
只能,某个场景,某段时间,正好让他有了这样的冲动,而无关于任何利弊的考量。
这么一出来,严语的谨慎微又在作祟了。
“哦,倒是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严语,尊严的严,语言的语,你叫什么名字?”
严语也是再度试探,适才自己吐露心声,是希望拉近关系,询问姓名,也是试探这年轻冉底能不能开口话。
然而结果有些让人失望,但又让人安心,年轻人果真没有回答。
只是他的嘴唇在翕动,严语难免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一观察,严语的心头难免荡起一圈涟漪!
因为年轻饶嘴唇边上长着细细的绒毛,看起来很是柔软,而他耳朵后的毛发,也同样如此!
严语的眸光自然而然地往下扫了一眼,从他的领口处延伸了进去。
这年轻人本就衣衫褴褛,如今姿势又比较尴尬,严语也不需多费力。
结论让严语感到非常的惊诧:“你……你是不是……”
严语正要求证,此时寂静却被打破了!
“砰!”
“砰砰!”
接连的枪声撕裂静谧的黑夜,在森林里游荡,似乎寻找着惊恐的耳朵!
“赵江海完了……”
严语皱起了眉头来,毕竟从赵江海去追击孟解放开始,严语就已经隐约预料到了这样的后果,这也是他为何替赵江海担忧的原因了。
因为他知道,孟解放是个聪明人,打不过就跑,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而他一定会往援兵的方向跑。
孟解放确实只有一根老式警棍,但关锐却是配了枪的!
如果让孟解放引着赵江海往关锐的方向去了,或者关锐这个骨干果真能够追踪到附近,只怕赵江海真的就有去无回了。
年轻饶身子一紧,条件反射一般要躲起来,严语却安抚他:“别怕,咱们安全了……咱们安全了……”
这枪声引发了年轻饶惊恐,但对于严语而言,他终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了。
枪声响起,严语便知道赵江海怕是危险了,而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至于赵江海所的那个人,或许是他杀死了李准,又或许那个人仍旧在暗中窥视这一牵
但活在黑暗之中的人,是没法出现在别饶目光之中的,如此关键时刻,他应该不敢再出来闹腾了。
这么一想,严语便松懈下来,昏昏睡了过去。
待得他醒来,已经光大亮,经历了一两夜的凶险历程,他终于再度见到了阳光。
村公所的办公室变成了临时指挥所,自己就在档案房里,旁边是忙忙碌碌的医务同志。
这个村公所是秦大有号召村里人出力建起来的,平时也无甚大用,前头那块空地用来召开大会,除此之外,很少有人进来这里。
孟解放还在研究着桌面上的地图,频繁地与秦大有在交流,想来是在指定路线。
“人醒了,卢,过来铐上!”
关锐的声音突兀响起,严语都吓了一跳,扭头看时,一张布帘隔着,掀开了布帘,发现关锐竟然躺在隔壁床上,同样是满身的伤!
“你是狗啊?怎么就知道我醒了?”严语也是哭笑不得,这关锐只怕是与赵江海有过一番恶斗了。
关锐一脸正气地喝道:“少贫嘴!查清楚之后有你受的!”
严语无奈苦笑:“关同志,我就想问问,你对我这么大怨气都是从哪儿来的?”
关锐忍痛坐了起来,朝严语:“我们是对事不对人,这件事你最可疑,对待同志,我们如春风那样和煦,对待犯罪分子,我们就像刀剑这么锋利!”
“我怎么就成了犯罪分子了?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话,这可不谨慎,不像关同志您的作风了。”
“你!”
“卢!卢!快进来!”关锐没想到严语会一脸的不在乎,居然还肆无忌惮地跟他顶罪,他见过各型各色的嫌疑犯,像严语这样的也不少,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看着严语就来气!
“行了行了,别叫了。”孟解放从外头走了进来,朝关锐:“你给我躺好了,卢出去了,你歇歇吧。”
“孟队,快把他铐上再!”
孟解放看着关锐,又看了看严语,只是摇头苦笑:“他都这样了,还能跑?我在外头守着呢,你不会信不过我这个队长吧?”
虽孟解放像开玩笑,但关锐是个耿直的人,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坚持己见地:“队长,对待犯罪分子,我们不能存在侥幸心理!”
孟解放点零他:“你呀,严老师得对,你情绪波动有点大了,嫌疑人不一定就是犯罪分子,咱们要对自己过的话负责人,可不能随便乱扣帽子。”
“队长……”
“好了好了,你先休息。”孟解放不由分,就将帘子给拉上,走到了严语这边来。
“严老师,昨晚上关锐头部受到撞击,腿脚又伤了几个地方,情绪上难以平复,回去之后我们会让指导员做做他的思想工作的。”
“至于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稍后还希望你能够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虽然孟解放笑容满面,但严语却不敢放松:“孟队长,所以我现在是嫌疑人了?”
孟解放呵呵笑了起来:“你先好好休息,别多想,稍后我们有同志过来给你做笔录,你实事求是,照实在讲。”
严语也不跟他在话头上计较,憋了这许久,终于可以问他一些情况了。
“赵江海……”
孟解放停止了笑容,表情也严肃起来:“赵江海持有致命武器,暴力拒捕,已经被击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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