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已经没有卫生棉了,顾莘想了想,还是准备开车去超市买。
腹部一阵阵疼痛传来,顾莘脸上已经都是汗,脸色也苍白起来。
还没走到车库她就有些腿软,勉强撑着走了几步,却一下没了意识。
朦胧之中她好像看到有人向自己跑过来,她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人是谁,却还是没能睁开。
醒来之后是在医院。
昨天晕倒之后她好像听到了有人一直在喊她,然后她被抱起来,再然后就没有什么记忆了。
病房里没有人。
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却看到何云深快步走来按住她:“别乱动,医生说要你好好休息。”
顾莘点点头,外头一片明亮,明显是白天,她一急就碰到了针头,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何云深连忙叫护士来重新换针,一边安抚她:“没事的,护士马上就来了,不要乱动。”
顾莘倒是乖乖的听话,当真没有乱动:“现在几点了?”
“十点十五。”何云深看了一眼手表。
十点十五!
顾莘只觉得天旋地转,十点十五也就是意味着她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十五分钟,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大!
等不下去了。
顾莘一急伸手就把手上的针头拔了下来,然后就准备翻身下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要去上班了,来不及了!”
她拔的太快,又没有及时按住,手背上一下涌出血,何云深手忙脚乱的找纱布给她按住,满脸愠色,语气也不是多么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现在还想着上班?”
顾莘愣了愣,慢慢低下头。
她好像,又给他添麻烦了。
“对不起。”顾莘咬咬嘴唇。
她其实还是挺内疚的,因为进医院何云深陪护也很耽误他的时间,现在她又这样,他生气也是难免的。
何云深也不说话,就是给她按着,等到护士来给她换针,他才松了手。
“护士姐姐,其实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这一针不用打了,我还要去上班呢。”
“这...”护士十分为难,转头看向何云深,顾莘也跟着看向何云深,一脸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何云深脸一黑:“打!”
顾莘瞬间皱起了眉头。
护士手脚麻利的给她扎完针,立马退了出去。
顾莘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何云深下了决定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能改变的了。
更何况她顾莘。
“给你请了假。”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随后就是鸡汤诱人的香味。
顾莘愣了几秒,抬头就看到何云深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已经好看了不少,手里还端着一碗鸡汤。
而且他说什么?
给她请了假?
顾莘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何云深手里的鸡汤看上去很诱人,顾莘眨眨眼,不小心咽了一口口水。
咕嘟一声在病房里响起,她一脸尴尬,想要伸手捂住肚子,何云深却一下按住她扎上针的右手:“别乱动,还想再挨一针么?”
说着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拿着小勺药起一勺鸡汤,慢慢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顾莘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呆呆的喝下那口鸡汤。
鸡汤炖的很好,而且好像还是已经去过油了,完全没有过去喝的鸡汤的油腻感,只留下原属于鸡汤的清香。
不知道为什么,顾莘就认为这鸡汤是何云深做的。
何云深的动作接连不断,直到半碗鸡汤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她才想到推脱:“那个,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这个姿势太尴尬,太暧昧了好吗?
何云深也不看她,仍然把勺子递到她嘴边,淡淡的两个字:“张嘴!”
算了。
一碗鸡汤全部喝完,何云深放下碗,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
顾莘很想说夏天其实不用掖被子,甚至也不用盖被子,只是看着何云深的一脸正经,顾莘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口。
何云深给她弄完就坐到沙发上看书,顾莘打量着这间病房,病房里所有设施一应俱全,而且自己现在躺着的病床也不是常规的病床,而是又宽又舒服的席梦思大床,这里面甚至还有微波炉和洗衣机。
何云深看书的样子很认真,他翻书页的速度很慢,好像是要把每个字都看清一般,又好像是在思考和斟酌,顾莘盯着他的书皮看了一会,才发现那本书是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
顾莘心下微动。
这本书她是看过的,在大学的时候。
“感情有理智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这是她记得最深刻的一句话。
那时候她把这话告诉展航,展航不屑一顾,问她要不要去参加同学新举办的party,听说有明星到场,很壮观。
那时候顾莘很失望,展航并不懂她,却也没有主动去懂她,每当她说起这些,展航总是不耐烦的敷衍,然后找一个新的话题。
“你是在看月亮与六便士吗?”顾莘看着何云深,缓缓问道,“我也很喜欢这本书。”
何云深抬头,温润一笑:“是吗?”
“嗯,你最喜欢书里哪句话?”顾莘看着何云深,轻声问道。
何云深低下头去,手指摩挲着手里的书,抬头时眼睛里却多了几分光芒:“感情有离职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顾莘突然心跳落下了一拍。
这能不能说明,她和他,其实也是有相似点的呢?
他们喜欢同样的一本书,也喜欢这本书里的同一句话,这算是缘分吧?
如果不算缘分的话,又能算什么呢?
“好巧,”顾莘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好像是说不出话一般,“我也很喜欢这一句话。”
她和何云深对视几秒,二人都勾唇一笑,继而又像心有灵犀一般,各自转开了头。
这样就够了。
但她却还是忍不住,用手机打开《月亮与六便士》,从头开始重新读这本书。
好像是跟着何云深的足迹一般。
她倒也没有在医院待多长时间,毕竟只是生理期疼痛,于是当天下午就回了家。
回家之后何云深也不忘时时刻刻去看看她,然后递给她一杯红糖姜茶。
他实在忘不了那天他从车库走出来看到的她。
脸色苍白,步履散乱。
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真的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快步跑过去抱起她,却发现她全身冰凉,身子也在颤抖。
把她放到车上他的手上都是血迹,他一路狂飙,甚至动用关系疏通交通,总算把她送到了医院。
她没多大事,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何云深想到那天的情形就觉得后怕,她窝在他的怀里,身子冰凉又在颤抖。
这让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时候他才十几岁,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惊慌失措,一样的失控不顾一切。
所以他时刻都想去看看顾莘,但又怕她会多想。
那就经常点,但不要时间太长吧。
何云深一下给顾莘请了一周的假。
生理期疼痛并没有影响到顾莘,在家呆了三天后她就活蹦乱跳,又想着要去上班。
结果是何云深拒绝了她。
顾莘想不通何云深为什么会这么固执,明明她已经好了,但却还是不肯让她去上班,好像要软禁她在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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