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上官瑞牵着她的手迈了进去。
手指轻按五楼,门渐渐闭合,一种熟悉的惶恐感开始向她袭来,电梯开始升起的时候,她的脸唰一下惨白,胸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快要不能呼吸
上官瑞看出了她的恐惧,突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让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安抚:“不要怕,放松,放松”
司徒兰心紧闭双眼,聆听着他的心跳声,恐慌有一丝减弱,可冷汗却还再不停的往外渗,“我好像快死了。”
“胡说什么,再坚持一下就到了。”
上官瑞的话刚落音,电梯便停了下来,司徒兰心拨腿冲出去,不住的干呕,那种难受真的是无法形容,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
“再来一次吧。”
他弯腰蹲到她面前,递过去他的手帕。
司徒兰心坚决的摇头:“不要了,我说了我不行的。”
“只要坚持,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把手交给我。”
上官瑞伸出手,等着她把手交过来,司徒兰心犹豫了片刻,终是怕辜负了他的好意,把手伸了过去。
两人重又迈进电梯,这一次,上官瑞不让她看见电梯门闭合的场景,在关门前就把她的脸按在他的胸前,然后试图放松她的心情:“中午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尽管没有看见,可对电梯的敏感程度,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空间的封闭,身体又开始发抖,心也随之慌乱,她痛苦的捂着嘴,怕自己吐到了上官瑞的身上。
“不吃怎么行,要不就去吃海底捞吧?虽然我不喜欢,但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绅士一次陪你吃。”
司徒兰心不敢说话,胃里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挨到电梯停下来,她便冲到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
出来的时候,上官瑞就守在门外,看见她两个眼圈红红的,却还说:“继续吧。”
“不了。”
她真的放弃了,虽然也很想要成功。
“就一次?”
“一次也不行,我真的不行。”
上官瑞突然冷了脸,像过去一样冲她发火:“你越是这样,就越是克服不了,我以为司徒兰心你比别的女人有毅力,看来也不过如此!”
司徒兰心的眼圈更加红了,她哽咽着说:“你以为克服心病这么容易吗?如果容易的话,你为什么不克服自己的pdst?我是可怜又可悲,但是不用你同情我,因为比起我,你才是那个需要拯救的人。”
“是,我是需要拯救,我不是个正常人,但就是因为我不正常,所以我才希望你可以活得正常一点。”
面对他殷切的目光,拒绝的话她再说不出口了,唯有痛下决心,再试一次。
第三次还是失败了,可是司徒兰心却因为上官瑞说希望她可以活得正常一点这句话,而主动提出第四次尝试。
第四次依旧失败了,紧接着第五次,第六次,因为频繁的上下楼,连商场的保安都过来了,待他们解释了理由后,便向他们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记不清是第几次迈进电梯,司徒兰心的症状终于有了缓和,她不再感到害怕和恐惧,除了还有一点点不适应外,几乎和正常人已经无异。
上官瑞还是紧紧的抱着她,跟她聊一些轻松的话题,电梯再不断的上升,司徒兰心的心,却开始一点点的沦陷
无法形容那种心悸的感觉,她努力了多年都没有克服的困难,上官瑞却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替她做到了。
由于她不再惧怕乘电梯,上官瑞显得特别高兴,仿佛完成了一项巨大的工程,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他拉着司徒兰心的手,走过一个个精致的专柜。
“这件怎么样?”
司徒兰心点头:“可以。”
“这件呢?”
“可以。”
“这件好像也不错,颜色挺适合你。”
“嗯,可以。”
上官瑞听着她死板板的回答,不悦的皱眉:“除了可以你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吗?”
她黯然的低下头:“确实可以。”
“可以是可以,最起码要发表一下你的观点吧?”
“我没有观点,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那也是穿在你身上,也要你自己喜欢才行,咱俩观点向来不合,我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你会不会喜欢。”
“会喜欢的。”
上官瑞觉察出了她的异样:“你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没事。”
嘴上说没事,但脸上却是说不出的疲惫,不是因为乘电梯的缘故,而是在那个过程中,她的心已经不受控制,沦陷到了一个不该沦陷的地方。
“把这些全给我包起来。”
上官瑞把挑的几套中意的服装递给服务员,然后转头问司徒兰心:“还需要别的吗?”
“不需要了,可以了。”
“好,那我们回去。”
出了摩登新人类,回到金碧酒店,张齐墨等人正坐在一楼大厅内喝茶,见他们回来,连忙招手:“瑞少,这边。”
“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司徒兰心扯住上官瑞的衣袖,不想跟过去。
上官瑞怔了怔,点头:“吃午饭的时候我喊你。”
“不用喊我,我想多睡一会。”
“行,那去吧。”
司徒兰心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上官瑞突然喊住她,她回转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今天很勇敢。”
他举起一只手紧握成拳,司徒兰心的心于是又一次沦陷了。
从来没有如此真诚的跟一个人道谢,更何况这个人,还曾经伤害过她。
司徒兰心回到酒店的房间,很快便沉沉的睡去,在梦里,妈妈突然出现了,妈妈生气的质问她:“兰心,你对男人动心了吗?”
她知道她的回答会令妈妈伤心,可还是坦白的承认了:“有一点。”
果然,妈妈很生气:“你太令我失望了,竟然把我告诫你的话都忘的干干净净,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了曾经对我怎么保证的了吗?”
“妈妈,我没忘,可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跟爸爸一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你不相信妈妈的话,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母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她拼命的想伸手抓住,可却怎么也抓不住,母亲临别时那失望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哭着呼唤:“妈,妈”
梦醒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司徒兰心呆坐在床头,抹去了眼角淡淡的泪痕。
十二岁那一年,妈妈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绝望的说:“兰心,记住妈妈的话,爱情就像是一颗毒瘤,一定要在它还不能伤害你之前,连根将它剔除。否则她就会变成一根毒刺,扎在你的肉里,无论何时何地,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
床头边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她的思绪,她木然地按下接听:“喂?”
“亲爱的在哪呢?”
打电话的是林爱,林爱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喊她亲爱的。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真够薄情啊,也不想想你被上官瑞赶出来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你。”
“我什么时候被他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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