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却并非像他预料的那样一帆风顺。方衍突然开始不明来由地眼冒金星,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青石板上。
他看见眼前的迷雾变成了诡谲的淡绿色,空气中有一股令人避之不及的香气传来,这种味道直冲脑门,令他头晕目眩。
由于仇艾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对手的所在、无从施加现形咒,便只好释放出杀伤性气体,这种气体的毒性非常强烈,只要对手在射程范围内,过不了多久就会浑身抽搐到不能自已。
神经性毒气已经侵入了方衍的呼吸系统,他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虽然目前还能勉强维持隐身状态,但照这样下去,原形毕露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仇艾一边用魔杖扫清障碍,一边盲目地四处施加现形咒迫使对方出现,他距离方衍只有投石之遥,过不了多久便能发现对方。
方衍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栗,对方面对身强体壮的象人也只是用了一击便使其失明,对付毫无战斗力的自己,想必更是易如反掌。而且自己目前是隐身状态,如果不慎死于敌手,恐怕事后连尸首都找不到。本来他也没打算和仇艾硬碰硬,然而因为自己的轻敌和想当然,现在连逃生都几乎成了奢望。他踉跄地站了起来,绿色的雾气产生了扰动,对方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黑魔导师并没有看漏这一点。
虽然看不见对手,但仇艾的魔杖已经开始偏向方衍的位置探寻。如果他再往前几步,杖尖正好能够直指方衍的胸口。
方衍自然是大气也不敢出,然而且不说眼前,他感觉背后有道凛冽的寒流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般从自己身后劈开,眼前的迷雾顿时被逼到无处遁形、纷纷腾起,在空中扣成绿色的水珠直落在青石板上,随即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他回头望去,手执利剑的阿须蕾正站在他身后用昭视凝视着弄堂里的一切,一双硕大的银色瞳孔烁烁发光,正因如此,她才能看见隐身状态下的方衍。她手中利剑的剑柄依旧是那支红珊瑚魔杆,剑身由剑柄幻化而出--正是这把利剑劈开了仇艾所产生的神经毒素。
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并从身上扯下一枚防身宝石丢给同伴,接到宝石的方衍神志立刻清醒了许多。阿须蕾急速从他身旁穿过,快到他只能看见两道银光闪进迷雾之中。
仇艾对神经毒素有免疫,他立刻散发更多的绿色烟雾试图迷晕敌对手。而阿须蕾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只见她麻利地跳上一个货箱,随即腾空而起,手中的利剑径直砍向对方的脑袋。仇艾狼狈而侥幸地逃脱,但来不及等他站稳保持平衡,阿须蕾已经预测到了他下一步的移动地点,并采用瞬间移动率先来到目的地,先发制人地砍碎了他的护身宝石。
这下,缺乏庇护的仇艾不得不收起了毒气攻击,不然怕是连他本人也难以幸免于难。阿须蕾迅速给他戴上特制的手铐--这种手铐可以限制佩戴人使用魔法。这样一来纵使仇艾有天大的本领也无从释放了。
终于可以呼吸了。“陪我去见见老领导吧,前辈。”长舒一口气之后她冷淡地说道。
“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江司长坐在审讯室的审判席上轻佻地说,“说起来,您比我早进黑魔司,还算是我的前辈呢。”
平心而论,江司长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可他话语间拿腔拿调、犹如威胁般的口吻以及别有用心、富含深意的眼神总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我还是那副老样子,倒是您自从顶替了甘司长的位置,现在可称得上飞黄腾达呀。”仇艾也假模假样地回敬道。
“少废话,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袭击那个象人?”江司长直奔主题。
“象人?什么象人?他们不是早就灭绝了吗?我看江司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开始装傻充愣。
“你给我老实点!”江司长已经开始冒火了,“你不仅袭击了象人,还连累了其他无辜的流浪汉。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流浪汉?”仇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江司长说的可是前段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流浪汉失明事件’?哎呀,那个犯人可真是残忍,活生生地把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不过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那副痛惜扼腕的模样一看就是装的,江司长气得拳头攥得发白,咬牙切齿地说道:“姓仇的,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袭击其他流浪汉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你真正想伤害的是那个象人!”
对方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听您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想必黑魔司已经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了吧?”
“你要证据?那好,象人在失明前正在寻找你们这批离职的魔役,而且他的伤口上也带有黑魔司的信息素,这下你没法狡辩了吧!”
“真好笑!”仇艾冷笑一声,一副对形势驾轻就熟的模样,他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我怎么知道那个象人在找谁?再说那个真的是象人吗?带信息素的魔文也是整个黑魔司共用的,只要是那几年在黑魔法厅待过的人都会施展。再说了,提到离职人员,您的老领导甘司长不也一样符合条件?您怎么不把他也叫来审问审问?”
“你口口声声说你不知道什么象人,那你在弄堂里见到他的时候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您说弄堂里那个大高个?想必您也知道,我们这些黑魔导师平日里有个把仇家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他正好和我一个死对头长得很像呢。”
江司长简直怒不可遏,他“啪”地一声把自己的魔杖拍在桌子上,“姓仇的,你非要逼我动手吗?”
“怎么?您这是要刑讯逼供?”对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挑衅道,“您可别忘了,在魔法部可是严禁任何滥用私刑的行为发生,违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江司长高高在上,该不会是想和我这种卑贱的小人物同归于尽吧?”
尽管江司长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仍不能从对方嘴里掏出半句实话。
三位便利官站在审讯室外,透过特制的玻璃,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听见室内发生的一切,而里面的人却察觉不出分毫。
“江楠审讯水平不到位啊,他还是太执拗、一根筋,容易被人捏住短板。”督导站在玻璃前绘声绘色地评价道。
“我看还是让极乐鸟来吧?”阿须蕾试探地问。
“你就知道极乐鸟极乐鸟极乐鸟!你让你师兄的面子往哪儿搁?好像因为黑魔司无能才不得不请外援一样。而且那个极乐鸟脑子搭进搭出,还是少招惹为妙。”
阿须蕾无奈地叹了口气,方衍记得这是他第二次建议让极乐鸟出面了,只不过上一次需要审问的对象是那名象人。他小声地向她问道:“极乐鸟很擅长逼供吗?”
“逼供?那倒不是。他很擅长读心。”
“你是说读心术?”
“差不多,但这么说也不太贴切。极乐鸟会设定一个检索词,比如‘象人’,然后读取你脑中所有关于象人的记忆,即使有些记忆尘封已久、甚至本人都说不上来,他一样可以精准地获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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