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眸子里顿时闪现出难得的光彩:“真的吗?”
“当然,他以他的人头和他家里的所有人头做担保呢。”
胡诚想跳起来拼命,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潞王!
一坑到底啊!
但因为心虚,胡诚也不敢与李太后目光相接,只好勾着头。
李太后目光不在朱翊,而在胡诚身上:“胡太医,什么方法可以治愈张先生?”
朱翊咳嗽一声。
胡诚一激灵,这才抬起头,硬着头皮,朗声说道:
“娘娘,微臣发现一个治愈首辅大人的方法,就是切掉他脱出的痔核,只要处理得当不感染,日后好生调养休息,微臣保证首辅大人还能活十年八年的……”
呦呵,一字不差诶,这次表现还凑合……朱翊暗自得意,在本王的熏陶下,果然进步神速哈!
李太后灿然而笑,竟然笑出了泪花:“这是真的吗胡太医?”
胡诚谨记朱翊的嘱咐,昂首挺胸,但依然没敢对视李太后的眼神,镇定地道:“在娘娘面前,微臣不敢打诳语!”
“好!”李太后激动得站了起来,“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胡太医你尽管说。”
“娘,这事儿不劳你费心,有孩儿呢。”朱翊拍着胸膛。
胡诚真恨不得说:将潞王爷关起来,别让他走出慈宁宫半步,就是对微臣最大的帮助啊。
可他不敢。
所以,嘴上还得老老实实地回道:“娘娘,有潞王爷指导,并提供一切帮助,微臣有信心。”
越来越上道儿了哈!朱翊对胡诚这次的表现满意。
还是老话说得好啊:不逼他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看看,教育了两天,大不一样吧!
原来本王还是个育人小能手哈!
李太后迫不及待地问道:“胡太医,需要治疗多久?张先生又需要调养休息多久?”
“治疗不过一刀切的事,调养休息需要半年光景吧。”这其实是朱翊的话,胡诚拿来借用。
切割痔核的原理,尽管他没有做过,但身为医生,医理胡诚还是懂得的。
这会儿解释给李太后听。
李太后听完,讶然道:“能成不?”
胡诚内心想说不知道啊!但也只是想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正想着该如何措辞。
只听朱翊道:“娘,当然能成,不然胡太医也不敢拿自己和家人性命做担保啊,是不是?”
呸!胡诚心里恨恨地呸了一口。
朱翊带着胡诚,出了慈宁宫正殿,准备再度拜访张大学士府。
胡诚心如死灰地央求道:“潞王爷,卑职现在也不反抗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让干什么,卑职便干什么,背多大的锅都行,但只求潞王爷一件事儿,行不?”
今儿个,朱翊对胡诚的表现还算满意,倒是没有翻白眼,只是轻斥一声:“胡说什么呢?啊?谁让你背锅了?你以为你是背锅侠啊?”
“对不起,对不起,潞王爷,卑职说错了,说错了……”
胡诚连连鞠躬,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说违心话。
“潞王爷为了首辅大人好!潞王爷相信卑职,所以才将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卑职。”
“这话说得还差不多。”朱翊满意地笑了,“求我什么?”
“潞王爷,卑职今生今世愿为您做牛做马,任由你使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怨言,但求求您别将卑职家人扯进来,好吗?”
朱翊一摆手,真个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当然不好。不逼你一把,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本王这是激发你的潜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胡诚想哭……但如果眼泪能够博取朱翊的哪怕是一丝同情,那他还真愿意泪流成河。
朱翊忽然笑嘻嘻的,看起来十分友好,问道:“胡庸医,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胡诚发现一道曙光似的,忙答道:“恳求潞王爷不要将卑职的家人扯进来。”
朱翊摇头笑:“不是这句。”
“潞王爷为了首辅大人好,潞王爷相信卑职……”
“也不是这句,好像是中间那句吧。”
胡诚浑身一激灵,心里哇凉哇凉的,恨不得抽自己几大嘴巴子。
“来,再说一次,刚才那一遍本王没听够,好像,确实蛮动听的。”
“潞王爷,卑职今生今世愿为您做牛做马,任由你使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对了对了,就是这句。”朱翊拍掌叫好,笑得更欢,“这是本王自认识你以来,你说得最得体、最牛逼、最有水准的一句话,必须为你鼓掌。”
胡诚:“……”
朱翊打量着:“瞧你年纪,快到更年期了吧?容易健忘。来,连说十遍,一定要牢记于心。本王下辈子就指着你这话过日子。”
胡诚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自己给活埋了。
“潞王爷,卑职今生今世愿为您做牛做马,任由你使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潞王爷,卑职今生今世愿为您做牛做马,任由你使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怨言……”
“……”
胡诚连说了十遍,伤心太平洋啊,心想这辈子也休想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潞王爷了!
朱翊美滋滋地:“胡庸医,记住哈,还是老规矩,一会儿去张大学士府,看我眼色,只管配合。打起精神来,振作点。”
胡诚昂首挺胸。
……
张大学士府距离皇宫不远,很快便到了。
见两人去而复返,一天来了两回,游七既惊又喜。不知不觉中他对朱翊抱有很大的希望。
游七引路,也没有提前通知张居正,直接带到卧室。
“老爷,潞王爷和胡院判又来看望你了。”
这两天已经习惯,见了朱翊,张居正也不必拘束,或行什么觐见之礼。
知道张居正不能久坐久躺,朱翊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上来第一句话便是:
“张先生,胡庸医想到一个治愈痔疮的方法。”
胡诚一怔,终于明白为什么朱翊总要带着他,亏得刚才还说不让他背锅……潞王爷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这还不是背锅是什么?
在李太后面前是,在首辅大人面前依然是。
然而,做张居正的思想工作要比做李太后的思想工作难。他担心的问题要多一些。
毕竟,挨刀的人是他啊!
且不说能不能治愈,一想到屁股下面挨一刀那疼痛劲儿,张居正心里就发怵,一连多问。
“会出血吧?”
“会,手术都会出血的,否则不叫手术,但胡庸医说有很好的止血措施。”
朱翊耐心地解释。
眼下他可不管胡诚到底有没有止血措施,反正先将他祭出去。
“会很痛吧?”张居正又问。
“没关系,胡庸医说可以局部麻丨醉丨,切割时感觉不到痛。”
“麻丨醉丨过后呢?”
“长痛不如短痛,张先生也知道痔核一旦成形,不会自动消失,必须切除才行。张先生难道希望一直这么无休止的痛下去吗?”
“会不会感染?”
“胡庸医以他自己和全家人的人头做担保,确信可以出色地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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