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上了战马,瞬间冲出灌木丛,暴露在敌军的视线里。
晏宁抽出一支雉羽箭,拉弓如满月,对准其中一人的胸膛,松开了弓弦。
之所以对准胸膛,是因为目标较大,容易射中且给对方造成巨大伤害。
其他四人都是一样,各自对准了自己的目标,一箭射出。
五支利箭呼啸而来,那十人虽然看似警惕,实则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异军杀出,猝不及防之下,被射倒了三人,从马上跌落下来。
埋伏地点经过精心挑选,战马冲刺,眨眼间可以到达谷口。
射出一箭后,晏宁摘下钩镰枪,已经到了谷口,他甚至可以看见对方眼中放大的瞳孔。
没有花哨的招式,枪尖如闪电般刺入了一名敌军的心窝,软塌塌的,就像是刺进了一摊烂泥。
这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宽脸庞,黑皮肤,眉毛有些粗,看起来也就比晏宁大上四五岁。也许他的父母在家中等他回家,也许他还没有成婚,不过随着他的瞳孔变成一片死灰,一切都不重要了。
五骑一次冲锋,分别由晏宁和李斛杀死一人,对方人数少了一半,但看见晏宁他们也只有五人,惊慌之意稍退,十个人缠斗在一起。
晏宁只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一股子酸水涌上喉咙,他强行压了下去,因为一支长矛已经在身侧无声无息的向他袭来。
偷袭晏宁的,是一个黑面壮汉,面貌凶狠,看装束是这十人的首领。他看见这少年的装扮明显也是首领,恼怒对方偷袭之下使得自己损失过半,又见少年出手狠辣,一枪刺死一人,因此擒贼先擒王。
黑面大汉力大无穷,一杆长矛一刺之下竟然带出了风声,他看见对方的脸上现出惊恐之色,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刚才这少年能杀死一人,不过仗着马快,原来是个银样枪头!
就在矛尖即将碰触到晏宁时,晏宁拧枪反手一荡,使出一招金簪拨灯,这原本是高家枪中拨字决中的一式。但晏宁自知力量不足,因此在枪法招式上下足了苦功。
如果只把这一招当成拨打,那就危险了,因为晏宁这一式中包含了缠和刺两种变化。
长枪击打在矛杆上,并没有能减慢长矛的速度,黑面大汉眼中杀机迸发,他仿佛看见了少年坠马的情景。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长枪并没有被荡开,反而像跗骨之蛆似的,沿着矛杆缠绕上来。钩镰枪的倒钩挂住了矛杆,随着缠绕之势向一边牵引,长矛偏移了一寸,黑面大汉的中门露出了一丝缝隙。
就是这短短一瞬之间,露出的一丝缝隙,被晏宁抓住了时机。
钩镰枪如闪电般刺进了黑面大汉的胸膛,红色的枪尖从后背冒出,而此时他的矛尖刚好距离晏宁的胸膛不足半尺。
“嗷!”
黑面大汉发出了一声极不甘心的嚎叫,仰面向后倒去,坠落下马。
从晏宁他们偷袭开始,时间不过短短数息之间,但是进入峡谷的四十名斥候已经作出了做快的反应。
他们已经到达了峡谷中央的天然洞穴,看见了那处冒烟的火堆,根本不是他们之前用过的。
就在这时,峡谷口传来了厮杀声,他们知道事情不妙,迅速策马向谷口奔去。
峡谷内宽不到两丈,仅仅容纳两人并行,四十人成了一长条,就像一条长蛇似的。
眼看着敌军就快杀至,晏宁扭头看去,竟然还剩下四名敌军,不禁急红了眼!
这些斥候斗志顽强,武艺并不差,虽然高处恭他们占据了上风,但始终奈何不了他们。
尤其是高处恭,以他的武艺,本来应该轻轻松松干掉他们的,可他第一次上阵,不敢杀人。哪怕对方周身的破绽再多,也熟视无睹,下不去手。
就在这紧要关头,姚宝大吼一声,双目赤红,状若疯虎一般。不顾对方一枪刺中他的肩头,鲜血直淌,以命换命,手中的厚背大刀劈下。
顿时杀得对方措手不及,一颗人头劈飞。姚宝再接再厉,一催战马,刀锋闪过,另一个看呆了的敌军连头带肩被砍为两段。
又一人见想要逃跑,跑出几步,被姚宝取出张弓搭箭,一箭钉死在马上。
而这时,李斛得了空,跑去支援高处恭,了结了最后一个敌军的性命。
五人骑在马上,堵住了峡谷口,个个张弓搭箭,箭去似流星。最近的敌人已经距离不足五丈,压根用不着瞄准,峡谷中的敌军纷纷中箭倒地。
晏宁仰天大吼一声:“开炮!”
崖顶上,两名预先埋伏的斥候得到暗号,迅速来到悬崖边缘,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块块脸盆大小的石块,只需轻轻一推,就能滚落下去。
除此之外,他们的身上还背着一个麻袋,里面装满了石片。石片都是经过风吹日晒,从崖壁上剥离下来的,手掌大小,边缘细薄,非常锋利。
峡谷中的斥候们有些纳闷,开炮,那是什么意思?
数十块石头陆续从天而降,有的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砸落在人马上。有的在崖壁上磕磕碰碰,反而带动更多的碎石坠落。
峡谷中的斥候军们顿时被砸得骨断筋折,脑浆迸裂,死伤惨重,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峡谷。
首领心头一凛,目光与晏宁冰冷的眸子相对,一咬牙,喝道:“后队变前队,从另一边出口离开!”
幸存的斥候们纷纷捂着伤口,爬上战马,跌跌撞撞向峡谷的另一个出口而去。
而在另一头的出口,钱小二和一名斥候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用战马驮负了两座小山似的干柴,上面已经涂满了松脂。
他们把干柴放搬到了出口的位置,两丈宽的通道就被堵住了,钱小二很快点燃了火折子,小心翼翼凑到了干柴上。干柴是太行山中的陈年老木,本就极易点燃,再加上易燃的松脂,一点就着。
几息之间,干柴就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烈火熊熊,热浪逼人。由于这里是上风口,东南风灌了进来,浓烟滚滚,排山倒海的向峡谷内涌去。
钱小二自言自语道:“这些还不够,你在这里看着,我再去搬些柴火来,烧死这群家伙!”
“好,你去吧,记住要挑那些有湿气的,那样烟才大呢!”
“我晓得!”
高处恭满面羞愧的到了晏宁近前,小声道:“师兄,对不起。”
他知道这次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临阵之际竟然下不了手杀人,简直给高家丢脸!
晏宁面色冷淡,一指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说道:“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跟他说!去跟他六十岁的老娘说!还有,不要叫我师兄,你现在是我的属下,这里是战场!叫我的职位!”
那是他们中的第五人,任四郎。就在刚才敌军从峡谷内逼近的时候,被流矢射中了胸膛,众人把他从马背上扶下来后,发现他已经不行了。
晏宁还记得,任四郎没有妻子,他的遗言是把一根人参交给老娘,那是他用三年积蓄买的。
高处恭的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泪水,沉默半晌后说道:“头儿,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那样最好。”
晏宁说着,一箭射杀了一名像无头苍蝇一样跑到出口的斥候,出口已经用一人高的木栅栏围住,峡谷内遍布烟雾,敌军骑着战马,看不清路,常常一头撞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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