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婶婶。”妙雪极有礼貌得福了一福。
孟夫人又转身对着儿子说“然儿,带着雪儿去玩吧,别欺负雪儿啊,不然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孟然撇撇嘴。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孟夫人也就自去忙了。
“雪儿,去我的小书房玩吧。”孟然的邀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两个年少不经事的小孩,便欢喜地去玩闹了!
年少时候的感情最是淳朴,也最为简单,没有成人间那些衡量、利益纠葛,只是最单纯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孟然的小书房里,张妙雪对着满书架的书籍惊叹不已,“孟然,这些书你都读过吗?”
“还没有呢,我现在才读了几十本,不过,以后肯定是要全部读完的。”孟然豪情冲云。
“那这些书都是世叔买来的吗?”张妙雪好奇问道。
“父亲买的多,但也有一些书是先生带给我的。先生对我很好,只是后来有事离开了临安。”孟然有些伤感。
“是那个齐先生吗?”张妙雪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孟然有些惊讶。
“我听父亲说的,他说齐先生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只可惜时运不济,这才入世做了启蒙先生。”张妙雪答道。
孟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用力抓住妙雪的胳膊,一脸着急地问道“那世伯有没有说齐先生别的事情?比如齐先生从哪儿来?最后又去了哪儿?”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妙雪的脸色有些发白。
“孟然,你放手,你抓疼我了。父亲只是说过一两句关于齐先生的话,我刚才都说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张妙雪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孟然这才清醒过来,慌忙松开了手,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妙雪,是我太紧张了。因为我太想念先生了,所以才抓疼了你。我们去找我娘吧,让她看看你的胳膊,再让她给你上点什么药。”
“不要去,去了婶婶肯定会骂你的。还是不要去了。”妙雪害怕孟然因此挨骂。
“那怎么办啊?要不我去找星儿来吧,让她给你看看。”孟然一脸着急。
“不用了,你帮我把衣袖捋起来看看”话未说完,妙雪的脸颊便生了红晕。
孟然只顾着担心,也就没在意妙雪的脸色。
捋起衣服,莲藕般雪白的细嫩胳膊上,赫然有着两三道红红的指印,孟然很是自责,口中连连道歉,却又不知道怎么解决,急的满头大汗。
反倒是受伤的妙雪很是平静,轻声说道“孟然,我的胳膊有一点点痛,你帮我吹吹,也许吹一吹就不痛了。”
孟然捧着娇嫩的胳膊,温柔地吹了吹,吹完抬头看着妙雪,“雪儿,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只见妙雪的脸瞬间泛红,头也低了下来,一副恨不得钻到地缝中的模样。孟然在这一刻,忽然福灵心至,伸手握住了妙雪的手,轻轻地抓紧。
妙雪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也就反手握住了孟然的手。
年少的慕艾,如此简单,也如此纯粹。
即便是很多年后,历经世事沧桑的两人,依旧能够记起许多年前的这个夏天,两人手牵手时的美好。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
临安的夏已在阵阵大雨中过了一多半。
孟浩在衙门的处境,日益维艰。县丞杜亮欲要一手遮天,把持所有事务,也只是欠一个机会。
孟浩对此倒也不那么在乎了,毕竟已经做好辞官挂印的准备,衙门里再如何,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孟浩打算入秋后,就给杭州府递上辞呈,如此也算了结了自己的宦海生涯。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降临。
太平元年,六月初三。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树木花草等植物都被晒得有些蔫吧,街道上清冷异常,看不到人影,各家店铺门口的幌子静静地垂着,整个临安城一片寂静。
燥热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高亢的蛙鸣,甚是奇怪。
不一会儿,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飘来了一团乌黑的云朵,继而云层愈加宽大、厚重,渐渐凝实,天地一片昏暗,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狂风怒号、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落。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
雨,不停地下,越下越大。
庭院里的水越积越深,街道上的水也慢慢开始来不及流走,渐渐地,整个临安都被雨水浸泡着。
水越来越深,平地积水已有三尺余,很多房屋的墙壁已经开始渗水、掉落墙皮,慢慢倾斜。整个城区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嘶喊声、哭叫声、祈祷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空气越来越潮湿,没有提前准备柴火的人家已经开始把家里的那些桌子、柜子劈开,用来生火做饭。
渐渐地,上游的洪水开始漫向临安,一阵接一阵地冲撞着低矮的城墙。
此时的临安已如一片汪洋泽国。
大雨一直下了五天五夜,整个临安都被洪水侵袭、浸泡,很多人家的房屋已经倒塌,幸存的百姓齐齐攀爬在围墙上、屋顶上。幸运的是,城外的洪水全被城墙所挡,并未直接冲击城内,不然,整个临安将会死伤无数。
只是,城外的乡村百姓,可就遭了大难了。无数的房屋被洪水冲垮,屋内的人自然也不能幸免,或被倒塌的房梁、墙壁当场砸死,或被洪流席卷冲走。只有少数幸运的,能够逃过一劫。
满眼望去,水中飘着各种木头、箱子、床板、柜子、死人以及家畜的尸体。
据后来统计,此次暴雨使得数万间房屋倒塌,十多万人死亡,几万人失踪,一些城镇和村庄陷入一片汪洋。大水多天未退,有很多人困在房顶、树顶和孤岛一样的高岗子上挨饿;还有许多人生病,上吐下泻,痢疾伤寒。
孟府一家自难例外,被困在屋顶,等待大水退去。众人又饿又累,又惊又怕。
等雨停了,洪水慢慢退去。
众人开始走下房屋,怀着绝望的心情收拾自家的灾后现场。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众人无不垂泪叹息。
当杭州府遭遇洪灾的消息传到京城洛阳的时候,京城尚是一片歌舞升平,一副盛世繁华、天下太平景象。
皇城内,巍峨壮观的宣政殿坐落在高约五米的汉白玉台基上。只见台基四周矗立成排的雕栏称为望柱,柱头雕以云龙云凤图案,前后各有三座石阶,中间石阶雕有蟠龙,衬托以海浪和流云的“御路”。殿内有沥粉金漆木柱和精致的蟠龙藻井,上挂“济世安民”字样的大匾,殿中间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个威严十足的中年男子,就是当今梁国皇帝梁亨。皇帝身旁两侧站着宫娥、内官。
玉阶下,文武大臣分班站好。
有内官上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时,有官员出列,“启禀陛下,杭州府遭了百年难遇的洪灾,百姓房屋倒塌、流离失所,请求陛下下旨赈灾。”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