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先生大喜,看样子这少年是真知道,连忙点头道:“对,就是九星飞伏法,劳烦哥再给我们讲讲。”
经过先前一事,少年的羞涩紧张已经去了大半,举起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和指相扣,露出三根并排的手指,一点点道:“其实我也不懂,不过我师父:‘既然你不能活用,那也要死背给背下来。’我师父过,三元九运是一定要背的,三元是上中下三元,一元为六十年,九运就是先生刚才的九星,从一白星开始,一运为二十年,到九紫星为止,合起来一共一百八十年,结束以后再回到一白星,如此周而往复,循环不息。九星飞伏的路线是死定的,如果今年轮到一白星入主中宫,那就在九宫格最中间写个一,根据九星飞伏的路线,飞到右下角的格子,就在这里写个二,这就是二黑星,再飞到上方的格子,再写个三,这是三碧星……”
少年一边着一边在自己手指上画着路线,众人看了一会,便对这复杂繁琐的路线失去了兴趣,唯有书先生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默默的全部记在心里。
少年慢慢地在自己手指画完:“飞完九紫星以后,再飞回一白星位置上,如此循环不息。看哪年轮到哪颗星,就在中间写上那颗星的数字,然后根据路线得出整个九星的位置,然后我们就可以算星宿分布和空间理气了。”
饶好奇心就是这样,对未知道的东西知晓了以后,便对其失去了兴趣,像是对于《易经》,好奇欲知的不下千千万,可真要苦心钻研的只怕是万中无一。这群汉子见他讲的这般繁琐复杂,早已失去了耐心,若不是见他年龄尚,又讲的颇有道理,恐怕早就起哄将他噎回去了。
书先生轻拍案板,引得众人回过神来,徐徐道:“不楚居士念念有词,在花园里一步步踏动,忽而向东,忽而向西,围绕着花园转了三圈有余,最后在一假山三步前停下,吩咐全财主着人将簇掘开六尺,事关府宅风水,全财主焉能不从?立马让两个力气最大的家丁拿着铁锹一通挖掘,挖了六尺深,只听‘砰’的一声,似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不楚居士让两人住手,取出五枚黑黝黝的铁片围成一圈摆在挖坑周围,再让两人将坑里的东西取出来,不过取出来后一定要放在五枚铁片之内,不过一会,两人挖掘开来,从中取出三根三尺来长的木头,呈‘品’字形绑在一起,全财主一看差点吓得腿软,他经营药铺,对草木药材最是熟悉不过,眼前这三根分明就是用柳木制成的哀杖,只不过早已枯干,下面的一头削成了尖头,埋在了最下面。一个哀杖被埋在花园里这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何况九个了。”
“全财主心中惶恐,只是不楚居士没什么,他也不便。不楚居士默不作声,如法炮制,又让人在池塘旁,围墙根接连挖掘,又各取出了三根绑在一起,一般模样的柳木哀杖,这三处的位置恰好如同尖锥形,锥尾顶住风水流通之地,锥尖破入花园深处。不楚居士这才明白了原因,这九根柳木埋在花园三角,不仅大破了府宅风水,恐怕还引了邪祟之物在府宅内,用心不可谓不深,下手不可谓不毒。他如实告诉全财主,柳通‘留’,又被制成哀杖这种哀痛送丧之物,不仅破了风水,恐还有引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可以修复原先格局,只是那些邪祟之物就非他力所能及了。”
“全财主一听腿都软了,再三拜求不楚居士,一定要救救他,此处偌大家业,朝夕间舍弃不得,不楚居士着人焚烧了九根柳木,沉吟一会道,此事他确实没有办法,不过他曾经认识一个道长,道观前长着松柏两种树木……”
“松柏道长听完了前因后果,沉思不语,他是修行之人,最注重善缘因果,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每一件事不论做的是好是坏,都会有相应的事情跟着产生。他观全广源面色和善,可眉目间总有一股戾气透出,便知他开药铺卖药治病不假,但其中定会为了牟取暴利不择手段,这种事不得就是冥冥中对他的处罚,自己妄加干涉,恐怕有违道。但一来扶危救人是他修行之人本分,二来全广源带来的礼物实在不少,自己一人生活在道观里,生活难免会有些不便之时,思考再三,最终决定去全府走一遭。各位,这正是钱财遮眼坏清修,从蠢观少一人。”
书先生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讲道:“松柏居士打理好法器物品,便跟着全财主走了。那时日落西山,暮色沉甸甸的压在全府上面,不出的阴暗压抑,松柏道人突然涌起一丝不安恐惧的感觉,笼罩在心头挥散不去,他念了几句道诀,使自己强行镇定下来,走进大门,整个府宅空无一人,反而走廊大堂的灯笼烛台全部亮着,静悄悄地没一丝人气,全财主告诉他,这是为了躲避晦气,已经将全府老奴仆全部安排在外面,不过另安排了几只獒犬护家,今晚就多多拜托松柏道人了,事成之后另有重谢。罢,全财主也带着最后一个家丁走出门外。”
“全府内只剩下他一人了,烛光忽明忽暗,拉的影子长短不定,看着府宅,烛光下寂静无声,松柏道人心中的不安感越发的强烈起来,走进大堂,一只牛犊似的獒犬懒洋洋的趴在一边,看见他进来把头拨到一边不再理会,其他几只獒犬想必是安排在府宅其他位置看护。松柏道人看到这只体型偌大的獒犬,心中反而安定了不少,獒犬乃狗中佼者,性格勇猛,声若轰雷,最是能克制妖祟之物,有它在相比今夜能安稳不少。一念及此,心中大定,就在堂前庭院摆起法器法案来。”
“呼~”书先生长长且缓慢的呼了口气,似是在模仿轻风流过大堂的声音,接着道:“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一刻钟、两刻钟……戌时、亥时……突听一阵梆声远远传来,已经子时了。”
“那松柏道人已经在庭院和大堂中摆好了阵势,各位请看,东南西北具是纸人木马,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只是各个纸人抱的东西不一样,有的抱刀剑棍斧,有的抱金银珠玉,有的抱纸墨笔砚,其中有将军,有大官,有学士,有商贾,有男人喜欢的珍奇古玩,有女人喜欢的胭脂水粉,只不过这些东西都一样,都是用白纸糊起来的,布在东南西北二十八处,这就叫做老阳阵,专用于引惑留在阳世的鬼魂。”
书先生讲到酣处,忽见那少年皱眉轻轻摇了摇头,似是他的不对,书先生心中一跳,但还是继续道:“各位皆知,这些不肯投入阴间的鬼魂大多半因为一个执念,有的是舍不得亲人爱侣,有的是放不下功名权位,有的是解不开深仇大恨,有的是弃不了世间繁华。松柏道人就根据这点,布下了这专以引诱的老阳阵。那时他正盘腿坐在阵心,子时过了没多久,只觉一阵阴风从西南方飘过来,冷飕飕的灌进他脖颈里,一道惨声弱气的声音低低的呜咽着,松柏道人双目贴上柳叶,已经开了阴阳眼,举目扫望,只见西南方一个三十来岁汉子模样的鬼魂慢慢飘过来,双目呆滞,直接飘向那抱着金银珠玉的纸人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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