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生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便是急速倒流的江水,他缓缓转头看去,空湛蓝,阳光刺眼,旁边齐云飞拉着根麻绳,管云竹在一侧双手叉胸,一只脚正踩在他背上,祝清生头昏脑涨,想要些什么,一头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祝清生昏昏沉沉中,脑袋忽然一阵剧痛,听见管云竹喝道:“子,别装死了,赶紧起来。”紧接着脑袋又是一痛。
祝清生只觉得浑身难受,虚弱无力,睁眼一看,原来是管云竹一脚正踩在他额头上。
祝清生自跟着师父,虽饱经风雨,来回奔波,尝尽世态炎凉,但哪里收到过这种屈辱,却又不得不忍受,缩身把头从管云竹脚底抽了出来,他不愿意在管云竹面前难堪,咬着牙,聚集力气,用那他现在最宝贵,也最重要的自尊心,强行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自始至终,看也不看管云竹一眼。
管云竹无名的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他发现他现在对这个倔强的子特别厌恶反感,要不是师叔留着他有用,早就将他折辱至死了。
祝清生发现这时已经到了黑夜,乌船已经停在岸边,举目四望,尽是不熟悉的景『色』,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罗起桃和齐云飞已经下了船,看着远方沉『吟』不语,祝清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是一处荒废的镇,一点光亮也没樱
祝清生见此颇为奇怪,按理,一户人家,一个村落破败都很常见,但镇这种四周村庄都来集会的场所,荒废下来还真不常见。
齐云飞恭恭敬敬的对着罗起桃:“师叔,要不我们在这里过一夜吧,估计我师父今晚就会到了。”
罗起桃想了良久,慢慢道:“可我总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也罢,就在这里过一夜吧。”
齐云飞喜道:“哎,幸好刚才路过庙会,弟子买零吃的,要不然今晚就要挨饿了。师叔您先走,我这就准备准备。”
管云竹拉着正在发呆的祝清生,没好气地:“走吧,你还站在这里干嘛。”看见祝清生瞥了他一眼,大步走在他前面,心底对这个子越发的厌恶了。
这个镇子到处都是残瓦断木,不是墙倒了,就是房顶破损了,竟似荒废了几十年一般,周围寂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四人走路的脚步声,祝清生抬头望去,房屋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黑暗中的恶兽,在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这个镇里一户人家。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层层的房屋遮掩,连月光也穿不过来了,四步以外便是看不透的黑暗,四人越走,越觉得心头越发的压抑,一路谁也没话,只听见脚步“哒哒”的轻响,转过拐角,脚步声稀稀落落,变成三个饶声音了。
在这荒败寂静的镇里,脚步声那么清晰,祝清生默默查着脚步声,“一、二、三。”总共有三道不同的脚步声,前面的罗起桃的脚步轻灵稳实,自己的脚步声凌『乱』不定,后面的那道急促虚浮,那么,第四个饶脚步声呢?
前面的罗起桃忽然停下,似是也感觉到了不对,猛然回头,喝道:“云飞呢?”
祝清生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管云竹正厌恨的看着自己,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人。
齐云飞不见了。
管云竹听到罗起桃发问,愣了愣,道:“刚才还在我旁边啊,他跑到哪里去了?”
罗起桃脸『色』冰冷,左手真力运转,蓄势待发,匆匆向来路跑去。
管云竹见师叔走过拐角,俯在祝清生耳边,冷冷笑道:“子,你别以为有我师叔护着你,我不敢拿你怎么样,等我师叔把你利用完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头在脚底下的滋味。”
祝清生对这个心胸狭隘的人甚是反感,当即回道:“那阁下肯定知道头在脚底下的滋味了。”
管云竹握紧的拳头正想打下去,忽然一笑:“子,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力,到时候你不知道怎么求我。”完,鼓足了力气,拖着祝清生一路狂奔,向罗起桃跑去。
祝清生猝不及防,差点摔了好几个跟头,被管云竹拉的跌跌撞撞,又从原路跑了回去。
罗起桃一进这个镇子,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好像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用那种尖锐而又冰冷的眼神窥视着,让他浑身不舒服,当他四周扫视的时候,却又感觉不到了,而且这个镇子太过于怪异,这里的居民好像是一朝间全部撤走的,并非那种一点点走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里的居民一下走光,随后再也没人来这里居住过?
不远处,一道身影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对着一堵墙一动不动,正是齐云飞。
罗起桃急忙上前,道:“云飞,怎么了?”
齐云飞身形一颤,身上的骨骼肌肉僵硬的仿佛木人般,慢慢转过身来,他脸『色』煞白,冷汗滚滚,嘶哑着嗓子道:“师叔,好多尸体啊,里面好多尸体啊。”
罗起桃皱眉道:“什么尸体,在哪里?”
齐云飞连气也不敢喘了,从嗓子缝里,挤出一个个字:“就在里面的床上,好多死尸啊,都堆在一起,血流的满屋子都是。”
罗起桃见他面临的是堵厚厚的高墙,灰蒙蒙的一片,哪里来的死尸尸体,他又深知这个弟子的功力,绝对到不了隔墙看物的境界,那么他的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齐云飞满脸惊骇,慢慢的抬起手,仿佛费尽了莫大的力气一样,指着墙:“师叔,真的,里面好多、尸体啊。”
罗起桃“哼”了一声,冷冷道:“有尸体又怎么了,师叔我就是专门取死人魂魄的,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尸体,看一看就知道了。”左手积蓄已久的真力猛地朝墙上拍去,“呼啦啦”一阵响,整面墙轰然倒塌,烟土飞扬,比刚才更加瞧不清了。
这时,管云竹拉着祝清生刚好赶到,管云竹见此奇道:“师叔,师弟,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罗起桃眯着眼,没有回答,目光穿过烟雾,道:“什么也没有啊。”
月光倾泻在墙后,只见屋里破败,只有一张破床板歪在墙上,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死尸,哪里血留了满地。
齐云飞抹了抹额头冷汗,道:“刚才我明明看见的啊,那些死尸还睁着眼睛呢。”
罗起桃不耐烦道:“肯定是你看错了,走吧。”罗起桃知道,虽然这个弟子好吃贪财,却从来不敢欺瞒师门长辈,的话倒有七八分的可信度,可是现在看什么都没有瞧见,这个镇又处处透着怪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得强自安抚下众人,不再管这里的事了。
祝清生刚刚来到这里,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里隐藏着什么古怪的秘密,还没等他细想,管云竹猛地拉着他,跟着罗起桃离开了。
过了好久,四下无人,月关渐渐移转,那面床板晃了晃,一下倒了下来,原先对着墙的那面,全是褐红『色』的血迹。
在这个镇走的越久,罗起桃越是感到不安,见路边一家荒掉的府宅占地甚广,大门虚掩,便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你们快进来吧。”
祝清生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一股惊怖恐慌的感觉冲上心头,好像在提醒着这门不能进,仿佛里面有什么可怖的存在,全身寒『毛』直竖,脱口道:“这里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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