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同志,我不狠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那民警笑了笑说,这倒是,那帮混蛋,坏事做尽,去年我们一个反扒的同志被人在暗巷里捅死了,明明知道肯定是这帮人干的,可偏偏没有证据,唉!
我冷笑,说,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嚣张你知道吗?他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人们太自私,也因为你们这些当丨警丨察的没尽好职责。
他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说,是啊!可我一个小丨警丨察能有什么办法?你前脚刚把他们抓进来,后脚他们就已经出去了,然后你就的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他们哪天来报复你。现在这社会就这么一个现状,你说我们能怎样?
我也不说话了,他说的很对,可这话题太沉重了,不是我们任何一个所能承受的。当时,我不禁想,社会在进步,可人类的思想呢?人的素质呢?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为什么在很多时候,所谓的正义都战胜不了邪恶?
由于我是现役军人,所以派出所无权来处理我,所以这事被转给了市里的警备区来处理。警备区派了一个姓陈的科长带着两个保卫干事过来,将我和姐姐他们领到了警备区的大院里。至于那些个扒手,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以后他们会怎么样,那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我现在倒有点担心这事儿会不会被警备区通报到大队去,那我回去可就有得好看了。
在保卫科的办公室里,陈科长说,小伙子,够厉害啊,一个人放倒八个,哪个部队的?
我说,报告首长,军区T大队的。
陈科长一天就笑了,怪不得啊,原来是特种兵啊!打得好,没给咱部队丢脸。对于这种社会败类,就应该好好教训,可小伙子啊,你这出手也太重了点吧?
我说,首长,当时情况危急,如果我不下重手,可能会误伤周围的群众。
他摆着手说,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些套话。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会将情况通知你们大队的,你在这调查书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走的时候,姐姐问陈科长,我会不会受处分。他笑着说,处分?什么处分?处分谁呀?这又不是打架斗殴,这是见义勇为,是要受表彰的。
馨儿撅着嘴不相信,她手,那为什么那些丨警丨察还说得那么吓人,什么寻仇,什么防卫过当的?
陈科长哼了一声,丨警丨察?那群饭桶,除了欺负老百姓,还能干什么?
琴通红着脸争辩,丨警丨察也有好的啊,怎么能说是……是那个……饭桶的?
陈科长打量了琴几眼,突然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市公丨安丨局秦副局长的千金啊!怪不得要跟我争呢,原来是为你爸爸打抱不平啊!
琴的脸更红了,连话都忘了说。姐姐和馨儿抿着嘴偷偷地笑,羞得琴连头都不敢抬。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琴的家庭,想不到她竟然是公丨安丨局副局长的女儿。
回去的路上,姐姐笑着对我说,怎么样,傻眼了吧?我们琴丫头这叫做真人不露相。琴不依,说姐姐你也来编排人家。姐姐搂着她说,这哪儿是编排呀,你们两个丫头,一个富,一个贵,那可都是小公主级的人物啊!我们墨尘能有你们这样的红颜知己,那可是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分。
馨儿也不依了,两个丫头拽着姐姐撒起娇来。我摇头苦笑,没有说话的兴趣。反倒是觉得我和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加的远了,一个是天堂,而另一个,是地狱。
第十五章
一个月的休假终于结束了,我又回到了那莽莽的山林里。林默比我早回来了一个星期,见到他的时候,他冲我笑了笑,但我能感觉到,那笑很苦。
我们又躺在了后山坡上,初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一口口地吐着烟圈,林默开始跟我讲他和她的事情。他平静地说着,仿佛在讲一个旁人的故事。其实,从他会提前归队我便想到,我以前那个不好的预感可能还是成为了事实,尽管我一直希望那个预感是错误的。林默说,他本来想回去给她一个惊喜的,所以事先没有告诉她,连家里人都没告诉。可谁知道,他没有给成她惊喜,却让她给了他一个震惊。三年来,日夜思念着的她,一直深爱着的她,曾经对他说“长发为君留”的她,却在三年后的第一次碰面里,依偎在了别人的臂弯里。而那一头乌黑的青丝,也早已经变成了亚麻色的短发。
墨尘,林默偏过头对我说,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子丨弹丨射穿了一样,就像你的狙击步枪射出的子丨弹丨,将我的心一下子撕成了粉碎,那种痛,我想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我静静地听他说着,心神也跟着他去到那个江南的小城。那本应该是个美丽的下午吧,一束清雅的百合,被一个军人双手捧着,即将献给心爱的女孩儿。然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竟让那盛开的百合都失去了本应有的洁白和芬芳。好在,我亲爱的兄弟,他有一个军人的尊严,也有身为军人那如同海天般广阔的胸怀。他送出了那束百合,真诚地祝愿他们幸福。然后,我的兄弟转身离去,带着一个士兵的骄傲,让那金灿灿的八一军徽,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良久,我说,林默,还记得教官跟我说的话吗?他说,接的,一个军人应该有失去的觉悟。当时,我还不明白,还以为我们失去的只是同龄人多姿多彩的生活。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失去里,包括了太多太多。
我笑,将烟头远远地弹了出去。然后,我坐起身来,望着天边的夕阳说,林默,我们唱首歌吧,《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他说,好啊!然后我们开始唱,用我们低沉的并不优美的嗓音,唱着那首悲伤的歌。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别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其实我有铁骨也有柔肠,只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暂时冷藏。当兵的日子短暂又漫长,别说我不懂情只重阳刚,这世界虽有战火也有花香,我的明天也会浪漫的和你一样。
当你的纤手离开我的肩膀,我不会低下头泪流两行,也许我们走的路不是一个方向,我衷心祝福你啊亲爱的姑娘。如果有一天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上飞扬!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姐姐,想到了琴,想到了若寒姐,想到了她们对我的温柔和爱,可我却用我的沉默去逃避,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如同歌里所唱的那样,责怪我保持着冷峻的脸庞,责怪我不懂情只重阳刚。
军营紧张的生活没有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去沉湎于儿女情长,我们又一次远行,钻进了横断山脉的最深处,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徒步拉练。
作为特种兵,我们的徒步拉练是与野外生存和战术对抗结合在一起的。而作为狙击手,我们的拉练又与其他人是分开的,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里,我又将成为一个孤独的行者。
我们被直升机一个个扔进了那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扔下的地点是随机的,每一个机降点至少隔了十公里的直线距离。我们必须独自走完这一个月的行程,而路上等着我们的,不单单只有原始丛林中难以预料的危险,还有扮演敌人的精锐山地步兵。在这一个月里,他们将对我们这群特种兵们围追堵截。如果我们没在规定的时间达到目的地,或是被步兵兄弟们俘虏或“击毙”,那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自然,考评的成绩也将是不合格。对于一向眼高于顶的特种兵来说,不合格这三个字是绝不允许出现在字典里的,否则,还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
落地后,我第一件事情便是观察周围的情况。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狙杀仅仅只是任务的一部分,掌握并控制局势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我们必须首先了解身边的地形地物情况。
确认没有可以威胁到我的东西存在,我又一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这是我的习惯,多检查几次装备并不麻烦,我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偷懒和疏忽,丢掉了某件在某些时候足以保命的东西。
开山刀、格斗刀、医药包、棉线、针、鱼钩、鱼线、细铜丝、发烟弹、静力拉绳、镁条、不湿火柴、牛油蜡烛、驱虫粉、水壶、雨衣、备用衣袜、压缩干粮、伪装网、指北针、战术手电、地图、画图笔、一支88狙击步、一把92手枪和一把信号枪,还有配发给我的二两米和一两盐。仔细的检查完所有的装备,将该加固的重又加固了一遍,我开始在地图上标注我现在的位置。
用指北针找到我所在的方位后,我在地图上标出了目标方位。看来,命运从来都没想过要照顾我,目标离我的直线距离达到了100公里,加上迂回、绕道等等必须走的路,肯定得超过300公里。也就是说,一个月的时间,我差不多都得花在赶路上,再加上狙杀假设目标和逃命的时间,我能舒舒服服走路的时间少得可怜。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后,我开始赶路。最开始的几天总是轻松的,至少不会有假设敌来骚扰我,我必须在这相对安全的时间段里多走些路,以后,想走快点儿都很难了。
一边赶路一边用开山刀砍了些树枝,再用格斗刀削成弓箭。虽然我有枪,可那子丨弹丨是有限的。我们每个人都只配发了20发步枪弹和20发手枪弹,我可不想把弹药浪费在打猎上。更何况,如果打不中猎物,那枪声足以将方圆十来里内的动物都吓跑,我可不想因此而饿上一整天。反正我又不会挑那些大块头的家伙来打,捕猎陷阱和弓箭足够用了。
那把信号枪被我扔在了背囊的最底层,我可不想用这家伙,虽然这次任务的难度挺大,但我有信心将它完成。
运气真的没照顾我,一天下来,我连丛林中经常会遇到的爬虫都没撞到一只。倒是有不少硕大的蚊子围着我飞来飞去,可它们不能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地图很精确,我没费多少劲儿就到了水源,而且还找到了些蘑菇,将它们炖成汤喝了,好歹补充了些体力。热食确实是补充体力的好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准备吃那些味道像肥皂块的高热压缩干粮。填饱了肚子,顺手做了个捕猎的小陷阱,看能不能逮到倒霉的小动物。做完这些后,我爬上了一根大树杈,撒上点驱虫粉后,用雨衣把自己一裹,就那么睡下了。
晚上的森林里似乎没有个安静的时候,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还有动物们的吼声和惨叫,那是肉食的动物们在捕猎。虽然在树杈上睡觉很难受,让我很想念我的硬板床,但我没打算跑到地上睡,我可不想成为肉食动物们的捕猎对象。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检查了一下陷阱,运气不错,逮到了两只倒霉的老鼠。花了点时间将它们烤成了肉干,我一边嚼着,一边开始了我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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